按照原本的計劃，第二天一早就要去雪山尋找晶石。

沈玨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些人，將整個宅子守的不風，很顯然是怕有些人趁著他們不在，鑽了空子，把趙賁等人救走。

畢竟沈玨他們進鬆陵關的時候，馬車後麵拖了一串人，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沒想著瞞什麽，肯定很多人都早已知道了消息。

“念念，我們要去雪山，你就在這裏好好待著，音若姐姐會陪著你，有什麽需要直接跟說，明白嗎？”臨走之前，顧昭雪對薑念叮囑著。

盡管心裏清楚，薑念的份有問題，但在一切事還沒有頭緒的時候，不聲才是最好的選擇。

薑念順從的點點頭，把一個九歲孩的作神態表演到極致，也不知到底訓練了多長時間。

音若雖然很想跟著顧昭雪去雪山，但也清楚，守著份不明的薑念才是最好的任務——同樣是子，而且武功比薑念高，足以防備任何可能。

顧昭雪這次沒乘坐馬車，因為去雪山的路不好走，還不如騎馬方便。

但不會騎馬，陸沉淵二話不說，摟著的腰直接翻上馬，將擁在懷中，又讓齊軒拿了件稍微厚實的披風過來，從前麵圍住，遮擋撲麵而來的寒風。

前麵有披風擋著，後是陸沉淵堅實的膛，顧昭雪隻覺得自己渾上下充滿了暖意。

馬兒起初是疾馳，跑的比較快，到後來路不好走的地方，便慢了下來。

陸沉淵的控馬技很好，其他人或多或都走的有些歪歪扭扭，唯有他的馬一如既往的平穩，像是晃的搖椅，顛地人昏昏睡。

他們用了大半天的時間，來到了雪山的山腳下，發現這裏與想象中的北境頗不相同。

山腳下支著大大小小、各各樣的營帳，這些營帳上麵了旗子，涇渭分明的形不同的小團，偶有形形的人進進出出，有低頭不語的，也有高聲喧嘩的。

有些營帳門口還支著柴火，上麵架著一口鍋，鍋裏不知燒的什麽東西，熱氣騰騰的，空氣中還飄著若若現的香味。

“原以為這極北之地的雪山是荒無人煙的，可沒想到竟然如此熱鬧。”顧昭雪在陸沉淵的攙扶下，下了馬，穩當地落在地上。

“曾經的確是荒無人煙，熱鬧也就是這幾年的事。”陸沉淵說道，“自從雲國一個行走漠北塞外的商人在這附近迷路，卻無意間發現了一些漂亮石頭，賺的盆滿缽滿開始，這裏就了許多商家的心頭好。”

“所以說，這些都是來挖石頭的商人？”顧昭雪問著。

“不錯。”沈玨聽到他們的對話，也走了過來，“昭雪姑娘需要的那種能放大字跡的晶石，聽人說也是在這裏發現的，所以我們過來運氣。”

“那我們也要在山腳下紮營嗎？”

“這倒不用，我們直接進山。”沈玨說道，“我們人手足夠，且各個都是高手，帶一些東西不問題。而選擇在山腳下紮營的商人，多是錢多惜命、武功不好的人，他們雇傭了專門的人上山挖石頭，自己在這裏等著收貨。”

“既是如此，那我們倒是可以做兩手準備。”顧昭雪說道，“我們自己進山尋找石頭，也可以跟這些商人預定。畢竟莫公子的眼疾，需要的不止是一兩塊晶石，有可能伴隨的是一輩子，多準備些，才能有備無患。”

“昭雪姑娘說的是。”沈玨說著，果真派人挨個兒去跟山腳下的那些商戶接洽了。

綠柳山莊不缺錢，八皇子更不缺錢，隻要能多收購晶石，價錢不是問題，所以那些商人在重利的驅使下，很快就跟沈玨的人談好了合作。

眼看著快晌午了，莫紹陵提議先吃了午飯之後再進山，但隻一頓飯，自己生火未免太過麻煩，於是沈玨發揮際優勢，很快跟一個商戶稱兄道弟，了一些夥食費之後，就蹭著別人做好的飯吃了一頓。

飯後，沈玨和莫紹陵在檢查進山的裝備，畢竟這次進去不確定待幾天，且現在雪山上還有厚厚的積雪，危險很大，所以要做好準備。

而陸沉淵和顧昭雪是隨行人員，沒什麽需要心的，便一起在這周圍逛了逛。

山腳下各自營的商戶大約十幾個，從南到北排列著，加上他們帶的隨從和護衛，每個商戶手下大概都有十幾號人，加一起也上百人了。

顧昭雪一邊走，一邊聽陸沉淵給講北境的一些事，多數是關於北狄和宸國之間之間的戰爭。

北狄好戰，且北狄人多數長的五大三，連馬匹也比較剽悍，算是戰鬥力比較強悍的國家。但北狄因地極北之地，大部分地區冰雪覆蓋，糧食產量低下，一直覬覦產富的中原地區。

幾乎每一年秋冬之際，為了能有糧食吃，北狄都會發對宸國或者雲國的戰爭，從邊境城池搶奪糧食，這種不要臉的流氓行徑一直持續了很多年。

在宸國曆史上，邊境戰爭之所以每年都存在，乃是因為戍邊將領不太作為，沒有足夠的能力震懾北狄。

但也有例外，唯二的兩次例外，便是陸祁玉和蔣懷民。

十五年前陸祁玉率領陸家軍增援北境戰事，逆轉了北境戰局，將北狄人趕出鬆陵關外五百裏之遙，讓北狄元氣大傷，迫不得已求和。

十五年後蔣懷民主請纓，鎮守北境，幾年來北境防線越發穩固，每年的戰爭都能讓北狄人吃個悶虧，致使北狄再也不敢別的心思，今年不止求和，甚至送來國書，請求來訪。

這可是宸國和北狄之間從未有過的事。

顧昭雪一邊聽，一邊隨意地看著，繼而歎道：“陸侯爺和蔣大哥，都很了不起，他們……”

陸沉淵正專心聽說話，卻見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不由得好奇：“怎麽了？”

“沉淵，你看前麵那個營帳，守在門口那個人手中拿的兵，是不是和趙賁他們使用的一樣？”顧昭雪一邊說著，一邊回頭再次仔細打量那些人，“不，不對，他們不是真正的商人。”

“我還以為你要把這一程走完，才會發現。”陸沉淵聽了這話，微微一笑。

“你早就發現了？”顧昭雪詫異。

“太刻意了。”

陸沉淵說了四個字，隨後給出合理的解釋：

“每個小團之間涇渭分明，可是未免也劃分的太清楚了些。”

“若是長期駐紮在這裏的商戶，彼此之間不管怎麽樣都應該是識的，關係好的可以互通有無，有競爭的難免發生口角。”

“但是他們之間，互不理睬，像是故意讓人認為，他們是來自不同地方，故意想讓人不把他們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