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答應的聲音歇斯底裏。

好在皇後進來之前，便已經將所有的宮太監都遣了出去，並沒有別人聽到們兩人的對話。

皇後微微抬頭，涼涼的看了杜答應一眼，微微勾起角：

“大概是因為，盡其用吧。”

杜答應麵蒼白，這段被貶的日子裏，捧高踩低的人絡繹不絕，的日子並不好過。

在今日皇後來這裏之前，甚至還做著有朝一日能恢複位份的夢，可沒想到皇後一來，的夢就全部破碎了。

“皇後娘娘還真是心狠啊……”杜答應諷刺地說著。

“你該慶幸自己還能被當做棋子，還有利用價值。”皇後麵不改，“你已經被貶為答應，皇上年邁，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你了。你在宮裏的剩餘價值已經沒有了，不如用自己一條命，幫我辦最後一件事，來賭你全家隨後的榮華富貴。如何？”

杜答應知道，從皇後找上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逃不了當替罪羊的命運。

與其被皇後害死，倒不如真的如所說，用自己的命來做最後一筆易。

“好，我寫。”杜答應點頭，“希你言而有信。”

“如此甚好。”皇後丟下這四個字，再也沒有耽擱，轉走出了蘭香閣，回到儀宮。

下午的時候，有宮人來報，說是蘭香閣的杜答應懸梁自盡，於是皇後派人去給收，與此同時，在杜答應的枕頭邊上，找到一個錦盒。

錦盒裏放著一封認罪書，上麵寫明了私會郎的經過，還有一隻手鐲，與柳青楊從宮外帶來的證一模一樣。

有了這兩樣東西，這場轟轟烈烈的打油詩事件，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皇帝沒那麽好的脾氣，對一個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人，他做不到手下留，但他也不想讓天下臣民都知道，杜答應背著他找別的男人。

於是皇上隨便找了個理由，將杜家一門從京城貶到遙遠的南方，甚至在滄州以南，靠近南夷之地。

那裏貧瘠荒蕪，經濟落後，條件艱苦。如果沒有帝王詔令，杜家一輩子也不可能再回京城了。

於是，繼忠勤伯府之後，杜家這顆棋子，也派不上用場了。

這一戰，風邪王幾乎一敗塗地。

陸沉淵跟皇後告了假，沒有繼續待在宮裏，而是回到了柳葉兒胡同。好在皇後最近瑣事纏，無暇兼顧，倒也沒多說什麽。

而三皇子和九皇子那邊，陸沉淵暗中給他們找茬，由忠勤伯府和杜家帶來的職位空缺，讓他們忙著在朝中安自己的人，也沒心思把注意力放到他的上。

“終於結束了，這幾天可把我累死了。”蘇修墨翹著二郎坐在椅子上，端過茶杯猛灌了一口，這才舒了口氣。

他通機括之，忠勤伯府的室和暗道，都是他去探查發現的，否則蘇修原也不可能那麽輕易地就從忠勤伯府搜出罪證。

“仇是報了，可夫人卻還是沒有找到。”齊軒在一旁說著，語氣悶悶不樂。

最重要的是，音若現在還留在宮裏，沒有顧昭雪，還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麽形，想起這件事，齊軒就覺得心裏堵得慌。

“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嗎？”陸沉淵沉默良久之後，才抬頭看向蘇修墨，“天機閣的報係統也沒有任何端倪？”

“完全沒有。”蘇修墨搖頭，“二哥，目前我們隻能據那些殺手上留下的傷口，來判斷對方的來曆。”

風邪王在積玉山下埋伏的人，全部被人殺死，那些他們都見過。既然明麵上查不到顧昭雪的去向，那就隻能查殺死那些殺手的人是誰，說不定會有線索。

“造那些人死亡的傷口，似乎都是劍傷。”陸沉淵說道。

“沒錯，就是劍傷。”蘇修墨打了個響指，才解釋道，“這幾天我也沒白忙活，把可疑的人選名單全都列了一份，二哥你看看。”

說話間，蘇修墨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遞給陸沉淵。

從之前積玉山腳下的現場來看，殺了三十六天罡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並不是同一個人，雖然傷口都是劍傷，但用劍的力度和角度似乎都有偏差。

這也就是說，對方是好幾個，或者是一群用劍的高手。

而這些高手的招式似乎相同，說明出自同一個組織或者門派，又或者是聽命於同一個人，再結合那幾天出現在京城附近的人來看，蘇修墨將那些人的可能，排了個順序。

“既然有了懷疑對象，那就派人去這些地方打聽。”陸沉淵說道，“若是找到，先按兵不，弄清楚對方的目的再說。”

“二哥放心，已經派人去了。”蘇修墨點點頭，然後又問道，“可是二哥，咱們現在就這麽幹等著麽？你想要兵不刃的達目的，現在要做的事還多著。”

“聽說陳清玄陳大學士，在書法上頗有造詣？”陸沉淵突然間換了個話題，讓蘇修墨有些不著頭腦。

“好像是這樣。”蘇修墨點點頭，“也正因為如此，他在文人墨客中的聲還比較高。”

陸沉淵站在門口，負手而立，眉頭蹙著眺遠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蘇修墨和齊軒麵麵相覷了一會兒，誰都沒有做聲，因為他們都看的出來，陸沉淵正在想事，想一件很重要的事。

良久之後，陸沉淵似乎有了決定，開口說道：

“那個從永安縣帶回來的孫守業，該派上用場了。”

蘇修墨一愣，不明白陸沉淵的話題跳躍度為什麽這麽大，倒是齊軒，把陸沉淵前後兩個問題聯係到一起，似乎想到了什麽，問了一句：

“二爺接下來想對付的，是九皇子？”

此話一出，蘇修墨也明白了。

之前在永安縣的時候，陸沉淵和顧昭雪曾經去探過孫府，甚至在孫府發現了道和室，那裏麵除了放有顧昭雪的二十八臺嫁妝之外，還有一遝孫守業與京城往來的書信。

當時蘇修墨並未和陸沉淵一起去，所以對這事印象不深，不過後來倒也聽齊軒多說過。

他們找到的那遝書信，上麵的字跡各不相同，沒有稱呼沒有落款，完全沒有任何指向，可如果非要把這些書信跟九皇子聯係起來，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九皇子有一個在書法造詣上很高深的閣首輔大學士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