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瑟不願回自己的位置，三皇妃似乎也不介意，上首的皇後等人更是沒有發話，似乎都默認這隨意的態度了。

隨著皇後幾人在上首的位置上坐定，殿中所有的眷全都麵朝上首，微微福：

“參見皇後娘娘，參見貴妃娘娘，參見淑妃娘娘。”

這請安的順序是按照品級來的，皇後自然排在首位，貴淑賢德四妃中又以貴妃為尊，故而才有了這個順序。

“都起來吧。”皇後開口說道，“祭天儀式在即，本宮今日請你們過來的目的，想必你們也應該清楚，在座的也有不人參加過三年前的選拔。多餘的閑話本宮就不多說了，鄭嬤嬤，讓們簽吧。”

祭天儀式上獻舞乃是大事，這場宴會的意義也非同一般，皇後不願浪費時間，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之前顧昭雪被安嬤嬤和枝繁先後科普過，知道這選拔的流程。

祭天儀式上要獻舞的貴們，不僅要容貌出眾，而且要十八般武藝樣樣通，所以皇後準備了許多簽，簽上標明了表演的順序和表演主題，表演過程不能離主題，最終由所有的評委挑選。

隻有全部評委都認同了，才能予以通過，條件很嚴苛。

所有三品以上員的兒、孫中，符合條件的都來了，再加上各種公侯之家的千金小姐，以及親王、郡王家的郡主、縣主，足足五六十人。

比賽無非是琴棋書畫詩酒茶花舞禮這十項，當然，其他的可以稍微遜，但舞和禮必須要十分出眾，才能被選上。

很快每個人都拿到了屬於自己的簽，有人麵喜，有人愁眉不展，眾人的臉上神態各異。

五六十個貴中，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十項全能的，有的人擅長琴棋卻不擅書畫，拿到自己擅長的一類，自然高興，拿到了不擅長的就很難過。

雖然有運氣的分在，但這法子好歹公平，眾人也不敢多有怨言。

蘇錦瑟打開了自己手中的簽，上麵寫著“十六，琴”這三個字。

“唉，每次選拔都是老調重彈，就沒有個新花樣嗎？”蘇錦瑟一臉不開心的扔了簽，拿著三皇妃不能吃的那些點心吃了起來。

“你可有把握？”顧昭雪問道。

“有什麽把握？讓我耍劍還，彈琴麽……估計你們聽了之後，這輩子都不會想讓我琴了吧。”蘇錦瑟聳聳肩，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三皇妃在一旁聽著，隻覺得蘇錦瑟子直爽，便笑著說道：“蘇小姐不愧是將門之。”

“三皇妃可別打趣我了，我也就隻能找個將門之的借口，來掩飾自己不通琴棋書畫了。”蘇錦瑟吐了吐舌頭，有些赧然。

顧昭雪算是看明白了，蘇錦瑟大概是一點都不在乎能不能被選上，心態好得很。比起其他對這個名額全力爭奪的貴，這心態算是很好了。

也難怪，能在祭天儀式上獻舞的子，無一不是得到後宮妃嬪、宗室命婦承認的才，能獻舞一次，名聲傳出去，價都能漲不。

而且獻舞之後，皇上還另有賞賜，對這些還沒定親或者親的姑娘們來說，是極大的肯定和嘉獎，到時候去了夫家，也不會被人小瞧了。

由於人多，不可能一個個的比，所以一般是五個人一批，按照蘇錦瑟的號碼，應該是第四批上場。

在萬眾矚目中，這場名額爭奪賽，正式拉開了序幕。

有到相同類型題目的，後麵表演的人在看到前麵之人的表演之後，已經在絞盡腦設想該怎麽才能穎而出了。

托三皇妃的福，顧昭雪看到了一場奐的視聽盛宴。

翩然的舞姿，悠揚的琴聲，朗朗上口的詩詞，飄香四溢的茶水……貴們百花爭豔，倒是讓顧昭雪歎，這個時代人們的藝追求真是太普遍，不像原來的時代，古典藝有很多都已經失傳。

所有人都在欣賞歌舞，蘇錦瑟專注於吃，顧昭雪雖然沒見過如此盛大的場麵，可也牢記自己的職責，偶爾四觀察著。

這一次，抬起頭，目從上首幾個地位尊崇的人上掃過，恰逢皇後娘娘出手在旁邊的案幾上端了杯茶。

出手的瞬間，袖向後了一寸，出手腕的鐲子。

那鐲子質地古怪，看起來非金非銀非玉，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更古怪的是上麵的花紋，顧昭雪不久前才看到過。

正是那日去取藥的時候，常彥傳遞給的紙條，上麵畫的那個圖案。

當時紙上寫了那圖案的來曆，說是蘇修原在街上夜巡的時候，到有人深更半夜從皇宮的方向出來，拿著忠勤伯府的牌子。

當時天太暗，蘇修原並未看清楚馬車裏那人的長相，隻看到手腕上的飾品，在月籠罩下發出幽幽的，一閃而逝。

蘇修原武功不俗，借著那一瞬間的，他看清楚了飾品的一部分圖案，所以他將圖案畫下來，給陸沉淵，讓他在宮裏留心這鐲子的主人。

陸沉淵之前對忠勤伯府本來就很懷疑，隻不過這懷疑並不曾抬到明麵上，所以幕後之人和忠勤伯府自己都不知道他們被懷疑了。

但與陸沉淵關係好的蘇修原卻知道，所以在線索出現的時候，蘇修原及時記了下來。

而現在，顧昭雪在皇後的手腕上，看到了那圖紙上的圖案，如果這鐲子是唯一的，那麽皇後就是前些日子大半夜出現在街上的人。

為後宮之主，母儀天下，居然在深更半夜的出宮，這其中的貓膩可就有意思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顧昭雪的視線，皇後放下茶杯，朝著看過來，然後衝著出一個溫和善的笑容。

且不說顧昭雪前世當法醫，也輔修過心理學和微表學，就單說正常人的笑容是否真心，看的眼睛就知道。

而顧昭雪看的出來，皇後的笑容未達眼底，目中甚至充滿了若有似無的冷意。

顧昭雪心裏歎息了一聲，也不知是皇後自以為演技太好，還是真的已經不屑掩飾了，總之自從上次聚賢宮的事之後，顧昭雪便知道，自己已經上了皇後的黑名單。

很快到了蘇錦瑟那一批，別的貴嫋嫋娜娜的起，走到殿中相應的位置準備，而蘇錦瑟手裏拿著還沒吃完的糕點，舉手示意：

“我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