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盛賭坊裏,此時此刻正在進行大清掃;而朝堂之上的皇帝,也在等待著搜查結果。
京畿衛統領正是蘇修墨的親二哥蘇修原,他出自武將世家的蘇家,自從十六歲擔任京畿衛統領至今已有好幾年。
這幾年的時間裏,京城的治安很好,從未出現什麽匪徒暴民,甚至連個強盜都沒有,足見其能力過人,深得皇上信任。
搜查萬盛賭坊的任務給他負責,也可見皇上是下了決心要徹查到底的。
如果是其他人,後的勢力盤錯節,很可能在搜查的過程中被收買,瞞一些重要的真實的信息,而柳青楊再怎麽鐵麵無私,也隻有一個人,無法麵麵俱到。
可如果是蘇修原的話,那就不會出現這種況,因為他是蘇家人——京城的任何武將都可能被收買要挾,可是蘇家人卻不會。
“柳大人,昨夜的事我都聽說了,按理說憑柳大人的辦事能力,不可能什麽證據。但既然柳大人請求,皇上下了旨,我還是得奉命行事。”
“蘇將軍不必客氣。”柳青楊說道,“事實上,我也是被戶部尚書王大人提醒,才請求再次搜查。萬盛賭坊在京城盤踞十幾年,絕對不可能隻有我找到的那些室,聽聞蘇家有人對機括之頗為通,所以此事還要多謝蘇將軍了。”
“好說。”蘇修原拱手,然後帶著他的兵,開始對萬盛賭坊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柳青楊跟在後,仔細的查探著,他知道二公子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話,一定是賭坊還有什麽東西,沒有被發現。
人多就是力量大,加上蘇修原本人能力出眾,搜索了一個時辰之後,總算在賭場大堂正廳的巨大賭桌下方,找到了一個道口。
眾人合力將賭桌搬開,打開道,舉著火把走了進去。
這才發現,原來這賭場果真別有天——沿著道的臺階往下走,居然是個巨大的地庫,這地庫幾乎差不多和賭坊的正廳一樣大了。
也不知這地庫到底是什麽人設計的,想法也足夠大膽。賭坊裏每天人來人往,無數人在上麵走來走去,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的腳下有著如此大一筆巨款。
而在地庫裏,整整齊齊的放著許多紅木箱子,每個箱子都是一米長、一米寬和一米高。
蘇修原走了進去,隨手打開離他最近的一個箱子,然後白花花閃亮亮的東西映眼簾,仔細看去,居然全部都是銀錠子。
他的手下也很自覺,走過去將其他的箱子也打開幾口,發現裏麵還是銀錠子。
柳青楊拿起其中一枚銀錠子,仔細的看了看,忽然間冷笑道:“蘇將軍,可認出這是什麽了?”
“銀。”蘇修原也拿起一個銀錠子,仔細看著,麵凝重,“上麵刻有特殊編號,代表了泰州去年下半年的稅收。巧的很,這批銀子是皇上命我和戶部韓主司一起從泰州運回來的。”
果然是無巧不書,若是別人來查,也許隻能認出這是銀,未必這麽快就知道銀子的來源。
可來的人偏偏是蘇修原,他去年跟這批銀子,有過接。
“若是我沒有記錯,外地送上來的稅款,在戶部登記造冊之後,會全部送往國庫封存。隻有災年、戰爭或者大興土木的時候,才會拿出來使用。”柳青楊說道。
這時候,蘇修原的手下已經將整個地庫裏的箱子檢查了個遍,回來稟告說:
“啟稟將軍,整個地庫裏有一半珠寶古玩,查不出來源,剩下的都是原本應該在國庫的銀,共計八百萬兩。”
“八百萬兩銀,這差不多是國庫的三分之一了吧?”蘇修原笑道,“今年的京城,可真是熱鬧極了。剛出了國公府滅門案,這會兒又發現了國庫失竊案,樁樁件件都是驚天大案。”
“此事當需盡快稟告皇上。”柳青楊說道。
蘇修原點點頭,然後派了重兵將整個萬盛賭坊裏三層外三層的全部圍起來,閑雜人等不得接近,而他自己則和柳青楊一起,快馬加鞭回到大殿之上,回稟萬盛賭坊的搜查況。
當蘇修墨稟報完事之後,朝野震驚,尤其是皇上,拍案而起:
“你說什麽?國庫的銀出現在賭場的地庫?蘇卿,你沒看錯?”
“回皇上,微臣不會看錯,其中有一筆泰州去年的稅款,那是微臣和韓主司一起運送回來的,微臣印象深刻。”蘇修原說著。
“蘇卿,朕命你馬上去查看國庫,朕倒要看看,是什麽人敢在朕的國庫裏手腳!”皇上說著,然後讓人把國庫的鑰匙拿給了蘇修原。
兩人奉命去查看了,而此時,一直跪在地上的戶部尚書王遠林,卻突然間捂著口,一口氣沒過來,兩眼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旁邊立即有人蹲下來查看,探了探鼻息,回稟道:“陛下,人死了。”
事越來越了,就像是一長長的線,隻出一點點線頭,剩下的都是一團麻,而柳青楊順著線頭往外扯,卻扯出了更多糾纏不清的事。
不多時,蘇修原回來了,對皇上說道:
“陛下,臣已經去國庫看過,發現國庫中有八百萬輛白銀,被換了假的。國庫裏的銀錠子,隻鑄了銀元寶的形狀,外麵仿造了編號,但是分量卻不足真銀錠子的百分之一。”
皇上氣的眼發暈,形晃了晃,在佟總管的攙扶下才沒暈倒,他有氣無力的說道:
“傳朕旨意,萬盛賭坊聚眾斂財案的涉案員,一律大理寺革職查辦,史臺協辦,務必要把事的真相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還有國庫的銀子,是什麽人用假銀子換了真銀子……蘇卿,此事由你在宮裏查!查案期間,你可攜金牌令箭自由出宮廷。”
“至於三皇子,在賭坊一案沒有查清楚之前,你給朕在府中閉門思過!還有老五,別以為朕不知道,這王遠林是你的人,你也給朕足!等案子清楚了再出來!”
“兒臣遵旨。”三皇子和五皇子不甘心的應承著。
“微臣遵旨。”柳青楊和蘇修原同時拱手,領下皇命。
原本宮裏的事應該由軍來調查的,但是國庫的銀子被調換這麽大的事,如果說軍完全不知,那本不可能,所以軍裏麵一定也有貓膩。
於是皇上隻得把這件事托給了京畿衛,讓蘇修原來辦。
在下完旨之後,皇上就匆匆離開了,連退朝都沒來得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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