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歎的,不僅是陸沉淵,還有目睹了全過程的蘇修墨、齊軒等人。
見狀,齊軒朝著蘇修墨手:“七爺,勞駕,一百兩銀票。”
說完這話,他還衝著蘇修墨咧一笑。
蘇修墨一臉抑鬱地將坑來的銀票還給齊軒,轉頭便發現顧昭雪衝李大人福告退,毫不猶豫地離開。
“二哥,怎麽走了?”蘇修墨愕然。
陸沉淵沒有理他。
方才蘇修墨被齊軒打岔,錯過了李大人和顧昭雪的對話,可是陸沉淵卻是全程聽到的——
“昭雪姑娘目如炬,察微,短短時間便破了這謀殺案,難道姑娘不想知道,趙大栓為何會殺了趙二柱?”李大人好奇地問著。
“調查殺人機,問案審判,乃是大人的職責。民既然自證了清白,找到了兇手,便再與此事無關。”那毫不在意的態度,雲淡風輕的語氣,就好像不久前侃侃而談的人不是一樣。
不等李大人同意,就帶著音若離開,似是鐵了心不願再繼續摻和。
從始至終,除了“昭雪”這個瞞了姓氏的名字,甚至連臉都沒有過,憑著細致微的察力,便從李懷的眼皮子底下全而退。
李懷看著顧昭雪離開的背影,眉頭蹙,卻什麽也沒說,良久之後才一揮手,吩咐道:“把趙二柱的帶回縣衙安頓,將趙大栓關進大牢,明日一早,開堂公審。”
差呼啦啦一陣風似的,很快就走了,大石頭附近的現場被清理的很幹淨,完全看不出來之前這裏發生過一起謀殺案。
至於躲在暗看完了整場熱鬧的一群人,瞧了瞧已經暮的天,便選擇了就地紮營休息。
蘇修墨頓時就不樂意了。
“二哥,咱們幹嘛不去縣城裏住?這荒郊野外的,又是蟲子又是蛇,多不安全!”
齊軒一聽,頓覺報蘇修墨坑自己一百兩銀票之仇的時機已經來了,於是開啟了嘲諷模式:“蘇七爺,不是我說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怕那些蛇蟲鼠蟻?丟不丟人!”
“你不丟人?有本事你去睡蛇窩試試看!”蘇修墨習慣跟齊軒鬥。
“睡蛇窩算什麽,二爺還沒上天機山拜師之前,我們可是經常睡荒郊野外的。遭遇那些毒蛇毒蟲毒蠍子,可是常有的事!”齊軒一臉嘚瑟,“知道我這輕功怎麽來的麽?被毒蜂追出來的,當初為了躲避毒蜂追殺,我可是沒命的跑啊……”
蘇修墨聽了一愣,看陸沉淵的目帶著一探究和不解。
他一直以為二哥和他一樣,是從小被父母送到師傅邊拜師學藝的,可沒想到二哥居然還睡過荒野,還被毒蜂追過?這分明跟二哥定遠侯府二公子的份不相符啊。
還沒等蘇修墨發問呢,陸沉淵先開了口:“修墨,明日一早你帶人先行前往京城。”
“那二哥你呢?”蘇修墨反問,“你是不是要留下,跟著那個顧昭雪?”
陸沉淵沒說話,卻也沒否認。
蘇修墨不幹了:“我要跟二哥一起!好不容易才到個讓二哥破例的人,這種熱鬧我怎麽能錯過?再說了,百寶齋暫時不開張也沒事,京城有三哥、四姐撐著呢!”
他出不凡,素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子,加上又是師門裏年紀最小的,平時驕縱任的很,也就陸沉淵的話,他偶爾還聽一聽。
用大師兄蔣懷民的話來說,蘇修墨要是長在京城,活就是一個超級紈絝。
所以他想做的事,誰也沒辦法阻止。
陸沉淵大抵也知道,就算著蘇修墨離開,他也會想盡辦法暗中跟著,說不準還會因為氣不過,想一些餿主意坑自己。
與其如此,不如讓蘇修墨跟著,更何況,蘇修墨說的也沒錯,京城的事還沒到他們所有人都要去的程度。
“想留下就別嘰嘰歪歪,跟齊軒一起去撿枯枝生火。”陸沉淵一錘定音,給蘇修墨找事做。
而與此同時,顧昭雪和音若已經帶著草藥原路返回,回到了趙嬸兒的家裏。
趙大嬸看到兩人,頓時鬆了口氣:“眼瞅著天快黑了,我還以為你們迷路回不來了,正想著要不要托人去找你們呢。”
“勞煩嬸子記掛,是我見山中草藥種類繁茂,想多采一些,便誤了時辰。”顧昭雪笑著解釋。
沒有說後山林中發生的事,因為在看來,從轉的那一刻起,事就已經與無關。
趙大嬸見顧昭雪平安回來,鬆了口氣,就去廚房做飯了。
而顧昭雪和音若兩人理了草藥,找趙大嬸兒要了個砂鍋,在廚房門口的院子裏碼了幾塊磚,做小灶的模樣,把砂鍋放上去煎藥。
吃完了飯,虎哥兒的藥也就熬好了,顧昭雪照顧著虎哥兒一碗藥灌下去,不多時況便穩定下來,不難了,也不說胡話了,安安靜靜地睡著。
趙大嬸的一顆心,直到此刻才算是真正放了下來。
由於顧昭雪和音若要借住,所以趙大嬸就把兒子和兒媳的房間收拾出來,換上了幹淨的床單被褥,被褥鋪開,還帶著一淡淡的皂角香,十分好聞。
由於趕了好些天的路,顧昭雪和音若一直是在路上睡個囫圇覺的,怕被人發現,就沒怎麽正兒八經睡過床,如今有了這床鋪,加上白日裏在後山的一通折騰,倒也是累極,倒頭便睡下了。
窗外月幽然,兩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萬金村,正朝著趙大嬸家的院子近,可還沒走兩步,便被人一劍封,再無聲息。
錢進走到玄男子的邊,躬稟告:“二爺,您所料果然不錯,有人循著蛛馬跡找來了,不過都已經被理了。”
陸沉淵側頭看了顧昭雪睡的房間一眼,眸中劃過一冷然:“可有什麽線索?”
“沒有。”錢進搖頭,“和滄州的黑人一樣,都是死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份的東西。”
陸沉淵蹙眉,心中暗忖:若是一直如此,就算他跟著顧昭雪再長時間,也無法找到陷害定遠侯府的幕後黑手。
看來,還是得另外想辦法才行。
腦海中各種思緒紛繁而過,半晌之後,他轉往後山樹林走,臨走前扔下三個字:“看好。”
錢進躬應承著,待陸沉淵走遠之後,便影一閃,躲在了暗。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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