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宇極卻不愿意再手二人之間的事,更不愿意見到張書琪,自然也會遠離晁石。
所以,或許這一次送晁石離開,是顧宇極最后一次見他。
他的話說得極為妥用,晁石聽得耳有些發熱,謙虛的拱手道。
“師弟謬贊了!”
“難得師弟不棄,愿意與我來往,我已經是歡喜不已。”
“原本在師弟府上叨嘮這麼久,我的心中已經頗為愧疚。”
“卻不想師弟自己有煩惱,卻還顧慮我和師妹。”
“師兄慚愧啊!”
“明明你比我小,卻是一直在照顧我,我這個做師兄的,實在是......”
他說著說著,掩面自慚形穢。
顧宇極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打趣道。
“師兄這就見外了!”
“從前在山上的時候,莫非不是師兄對我多有照顧?”
“我不過是投桃報李而已!”
“況且,不過是借王府給你們暫住而已,又哪里算得上什麼?”
“大家都是兄弟,這等話就不要多說了,否則師弟我可就真生氣了。”
兩人又客道了一番。
話都說開了,顧宇極又一番言語打消了晁石的顧慮。
他也不多留人,知道晁石還在擔心張書琪的況,沒兩句便將人送到了屋門外,二人依依惜別。
因為有了顧宇極忽悠張書琪這一出,武當一行人收拾行囊返回武當的事,就變得格外順利。
為了再出什麼子,顧宇極甚至不惜強忍著不適,為武當一行人擺了送別宴。
期間他又再一次和張書琪談了話,確認眼下的病平穩,不會再鬧出什麼幺蛾子后,這才放下心來。
三日后,武當一行人帶著王府管家準備的回禮,浩浩的車隊出了京都。
目送晁石的馬遠遠而去后,顧宇極立即命人開始行起來。
而此刻,宮中的太后和顧宇清,還在和狄國的使團周旋。
氣不順的顧宇清將一尊半米高的瓷瓶,狠狠砸在地上后,這才氣吁吁的停了手。
“這幫蠻夷到底是何居心?”
“昨個兒不是已經有所松,打算為幾座關隘的損失補償給大興了麼?”
“怎的今日又突然反悔,態度還那邊強,到底是誰給他們的底氣?”
他沖著楊福安怒吼道。
原本他并沒有什麼議和的心思。
但是狄國使團的態度卻有些示弱,對他表達了狄國沒有約束好邊關附近的小部落,險些釀兩國和平盟約被毀的惡果。
既然狄國有悔意,顧宇清自然也不想強的發兵攻打。
更何況,太后一直在與使團接,態度好得仿佛是一家人一般。
這讓顧宇清極為難為。
如果一味的強,恐怕反而太后鉆了空子,說他故意挑事兒,導致兩國二十年的和平被毀。
他可擔不起大興罪人的名頭。
可是要他如太后那般一味求和,甚至不惜低聲下氣,他卻是不肯。
他手底下明明有著大興數十萬大軍,為何要怕一個小小的狄國?
要不是當年文帝懦弱,當年與狄國的戰爭,也未必會是那樣的一個結果。
說不得,還有可能收復被奪去的燕州等地。
想到這里,顧宇清的腦海里浮現出了沈老將軍的面容。
“可惜了,他已經死了。”
“哎,就算沒死又如何,沈家敢通敵,就已經不是大興的子民了,留之何用!”
嘆一句,顧宇清想起了沈老將軍病死在了大牢里的消息。
沈家的赤焰刀如今已經在他的庫里,這道免死金牌沈家注定是用不上了。
加之,雖然他對沈家通敵,還心存疑慮,但是沈家與他而言,一點用都沒有。
就一個沈章似乎還有一點本事,但也不足以抵消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既然無用,那就殺了算了。
收回的公主府,正好也能讓他派人好好探查一番,看看有沒有關于大乾寶的消息。
想到這里,顧宇清對楊福安道。
“沈家的案子不要拖了。”
“正好拿他們一家子的人頭,好好警告一下狄國使者。”
“他們眼下可還在玩大興境,要是再戲耍朕,朕也能他們人頭落地!”
楊福安立即應諾,埋著頭不敢在這個時候怒顧宇清。
有了他的旨意,刑部的辦事效率極其的快。
玄一甚至都來不及找機會重新勘驗沈老爺子的尸,沈家一眾人就已經被下了斬首的詔令。
而等顧宇極騰出手的時候,沈家一眾的人頭已經紛紛落了地。
前前后后,不過一日的功夫,偌大的沈家,近百年的功勛之家,就這樣匆匆謝幕。
這一日京都的夜,格外安靜。
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避開城防進京都。
已經將沈老爺子等人安置好,今晚是來接煙嵐的。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沈家就這樣沒了。
腦海中浮現沈仲謙、二伯三伯,以及二嬸三嬸等人的面容,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雖說這些人都有可恨之,但到底是這的至親。
與他們的一切恩怨,也就這樣煙消云散了。
“愿你們來生,各自安好!”
沈對著霧靄沉沉的天空,輕輕的說道。
死去的人,魂歸回,而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在世間苦苦煎熬。
對于沒救下沈家其他人,沈心雖有波瀾,但還算平靜。
知道,如果這件事讓沈老爺子知道,或許會覺得過于冷。
但是到底不是沈,不是沈家人,沒有和他們同在一個屋檐下,相十多年。
自然也就沒了那麼深厚的羈絆。
能做的,愿意做的,不過是保護想要保護的人,僅此而已。
而對于沈家其他的人,也只能說聲抱歉了。
心中嘆息,沈腳下加快,朝著王府而去。
寒冬的夜,總是來得格外倉促。
仿佛不過是云卷了又舒,天已經黑了下去,一切歡喜憂愁,都藏在了黑夜之中。
沈來到了上一次的院墻外,聽著墻的靜。
片刻輕輕蹬地而起,子一翻就躍了高高的墻。
順著墻緩緩往里走,很快就發現,王府的巡邏護衛了很多。
原本幾乎一刻鐘一趟的巡查,卻遲遲聽不到腳步聲。
心存疑,但沈不打算去細究。
或許是因為最近京都的局勢張,顧宇極帶著人離開一段時間,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他不在府中,自然更好。
心中這麼想著,面上卻抿著有些黯然。
大約,與他的緣分,也不過如此了。
也......不過如此吧!
安靜的靠在墻,沈仰頭頂的夜空,只有晦暗的灰白。
一如的人生。
輕輕嘆息一聲,這聲音與蟲鳴混合在一起,回在寂靜的王府中。
該走了。
抬腳走。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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