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算是看了，那種唯利是圖的小人，本不值得來往！”

“我已經約知曉他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于是，沈老爺子將一些陳年往事，緩緩說給了沈聽。

“......當時國師收了你曾祖母做弟子，還傳過一段時間的閑話，后來你曾祖母隨先帝征戰四方，立下赫赫軍功，可是百年未有的將軍！”

“當時你曾祖父，就是你曾祖母手下的親衛，二人相甚久，后來你曾祖父攢了許多軍功，先帝要賜他爵位時他拒絕了，跪地求了先帝，求娶你曾祖母。”

“后來的事，你大概也能猜到了。二人大婚，先帝賜了爵位宅邸。再后來，你曾祖母為先帝而亡，沈家便有了一把赤焰刀。”

說著說著，沈老爺子似乎陷了某種回憶之中。

沈也不打擾，安靜地陪著他，一步一步地踩在凝著水珠的青石路上。

腳下還踏著一雙繡著鴛鴦的紅繡鞋，鞋面早已泥濘不堪，一意自鞋沿進腳邊。

“你可知，爺爺的武藝是誰啟蒙的？”

忽地，耳邊聽到沈老爺子的話。

可還不等回應，又聽他繼續喃喃。

“是國師！”

“他似乎不會老，我第一次見他，他便是二十來歲的模樣，生得極為俊不凡，氣質出塵，不似凡人，那一年，我四歲。”

“等我十歲時，他與先帝告別，說要回山修煉，又與我見了最后一面。”

“那時我才知，他竟然與先帝相識已經三十余年，而先帝第一次見他時，也是這般模樣。”

聽到這里，沈一愣，心中暗道。

莫非這紫薇道人，是個修真之人？

但據所知，這個世界并沒有白日飛升，仙人傳法之類的傳說。

倒是有不絕世武功，大乾寶之類的江湖傳聞。

“說來，咱們大興的國教，便是國師創立，如今陛下邊的鴻庭道人，就是出自聞道教。”

“國教之所以如此興盛，只怕與國師修道有，能長生不老有關。”

“可惜，真法難，若當年先帝能如國師那般，我大興也......”

說到這里，沈老爺子收了聲，長長嘆息。

聽他所言，似乎是極為推崇先帝。

但先帝在大興三十七年冬崩逝，年不過五十一。

他將帝位傳于三子顧廷岳，也就是興武帝。

而興武帝好大喜功，五次征兵北伐，雖將北方諸國打得退避三舍，但也耗盡了本就積蓄不多的大興國庫。

興武帝也因多次親征，落下傷病，早早離世。

倒是后來的興文帝，深知韜養晦之道，鼓勵生產，支持商貿，打通海陸貿易通道，使得大興興盛起來。

按理來說，他的功績足夠名垂青史。

但當他年近五十后，便開始追求長生之道，荒廢朝政。

日日請問道教的道長在宮中煉丹制藥，自己也沉迷修道。

也不知是那些丹藥確實有效，還是興文帝保養有方，直到八十余歲，他才病逝，在位六十六年，是歷史上有的長壽帝王。

倒是因為他的長壽，讓問道教在大興徹底興盛了起來，

人們紛紛上道觀中求長生，各種問道教出品的丹藥更是千金難求。

但沈卻不以為然，

若那丹藥真的管用，興文帝又怎麼會才活到八十。

又不是沒在修真面位帶過，隨隨便便一顆最低品的長春丹，就能至增加一甲子。

不過，到底未曾親自嘗過那所謂的長生不老丹，也不好妄下定論。

但由此可見，整個大興對問道教的道士有多熱。

而問道教也借此擴張，道觀林立。

好在，沈知曉，即便問道教是國教，依舊每年都要向朝廷繳納不低的供奉，

一來，問道教總壇就在皇宮之中，二來，當時的興元帝是拜了問道教祖師爺做亞父。

如今國師生死不知，去向不知，自然屬于國師的那份供奉，就由皇室接了。

這也是為什麼皇室能容許問道教肆意擴張的原因之一。

但，在沈看來，這絕非什麼好事。

一旦問道教的權勢急劇擴張，在民間的威甚至超過了皇室，那麼，大興恐怕到底是顧家的，還是問道教的，就有未可知了。

只是這些不是一個被退回婚書的人該心的。

如今，聽沈老爺子說這些，不過是聽個趣而已，算是對這個原的世背景多一些了解。

也正好對這個世界有一個淺的了解。

但若想要更進一步，需得多看看府公文邸報才行。

只是，眼下，第一要做的，卻是好好的治療好爺爺，然后盡快修煉，擁有自保之力。

察覺到，這個世界并不安全，即便是如今這樣將軍府千金小姐的份，也不過是一個多一點自保之力的螻蟻罷了。

只有自的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想到這里，沈看向兩鬢蒼白，似乎陷了什麼回憶的沈老爺子，

此刻，銀白的月下，的眸確著一暖意，似有什麼，在的心靈滌。

約莫走了十來分鐘，忽地聽聞一陣馬蹄，與車咕嚕嚕轉的聲音，自遠匆匆靠近。

大哥的手腳倒是快!

沈心下暗贊，與沈老爺子頓足等候。

但，當車馬靠近，見到那悉的鎖甲軍士，沈不由得凝眉。

“沈小姐，王爺命我折返，來送沈老將軍一程。”

似乎是看出來的疑，玄五立即勒住韁繩，抱拳解釋。

“天黑路遠，沈老將軍子不適，還請上車，我等護送沈老將軍回府。”

“不必麻煩了，沈家已經派人來接，相信很快就到了。”

沈掃了一眼玄五的軍士后的馬車，與之前恭王所乘那一輛幾乎一模一樣。

馬車的四角還懸著墨玉雕琢的小魚，掛著恭王府的燈籠和木牌。

這樣規格的馬車，不是誰都能做的。

若更何況，沈對那麼恭王有些忌憚和提防。

且方才，他走時，似乎心也不好。

沈可不敢就這樣，毫無防備的上了對方準備的馬車。

“沈小姐，可別為難我等，王爺代了，務必送沈老將軍平安回府。”

玄五一臉糾結的說道，隨即又轉頭看向沈老爺子。

“沈老將軍，王爺一向對您敬佩有加，若非陛下有旨，也不會深夜打攪您養病，折騰這麼一出。”

“如今事了，自然不能再讓過于勞累，還請沈老將軍給王爺個面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若再不識趣，只怕又是一樁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