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正如您所見到的，我是一個很隨的人，所以，我其實不適合……宮里這樣的環境，我喜歡簡單的生活，而且最重要的，我已經同燕青有了婚約。”

開頭的幾句話說出來，后面的話就流暢了很多，玉竹咬咬牙，決定一鼓作氣說下去:“可能富貴叔他們和你說過，我曾在夢中得到指點，我想，上天讓我來到這個世間，并且加以指點，是為了讓我施展醫，治病救人。”

玉竹看著蕭岸錦，目誠摯:“對不起，我不能接皇上的賜婚，也請殿下原諒。”

蕭岸錦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良久之后，又把目移向湖面。

“為什麼？”他開口說話，聲音低啞深沉，不待回答又道:“如果我不做這個太子，反正父皇還沒有宣布，一切還來得及。不，我也不做了，陪著你診病救人，你是不是就能接我？”

玉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下。

從后世而來，的心靈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討厭宮斗宅斗，是以太子妃或未來的皇后的位子，對并沒有什麼吸引力。

可是玉竹也知道，對于古人來說，太子和皇帝的位子有著無與倫比的力。尤其對于蕭岸錦來說，這個位子是他應得的。

如今他愿意為了放棄這一切，這份深，無以為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話說清楚，不要拖泥帶水，帶給他更大的傷害。

“對不起，阿寒，”玉竹換了稱呼，“阿寒，你很優秀，很好，你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也放在心里。可是，我們之間沒有那種，而且我已經同燕青訂了親，我和你不可能了。”

玉竹想說以你的優秀，會有很多更好的，更優秀的孩子喜歡你，可想了想，還是沒敢說出來。

蕭岸錦轉過臉，怔怔地著。

玉竹心下歉疚，卻仍然抬頭看他，目坦誠。

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樣是最好的。那些所謂怕傷害就不拒絕，聽之任之的態度，才是錯誤的。

如果自己在當初蕭岸錦第一次表白時就拒絕他，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了。

可是兩輩子為人，都沒有什麼談的經驗，更別說拒絕別人的經驗了，玉竹暗恨自己愚笨，如果當初不是逃避而是直接拒絕，事可能不會如此發展。

蕭岸錦在的目下，又轉過頭去著湖面。

“是那次在幽州的時候嗎？”他問。

玉竹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在那之前，他……燕青去北疆之前。”

蕭岸錦發出一聲沉悶的苦笑，悶聲道:“孩子都喜歡英雄，像我這樣的酷吏，怕是很難你的眼吧？”

玉竹不知道道怎麼說才好，聽到蕭岸錦把他自己形容酷吏，的心里忽然就像刀絞似的疼痛起來，中間還夾雜著一點點酸楚。

忽然意識到，盡管自己一直小心地避開蕭岸錦，盡量跟他發生集，可是的心里，還是多多留下了他的影子。

“不要這樣說，阿寒，我知道你不是酷……不是那樣的人，”玉竹不愿把酷吏二字安在蕭岸錦的頭上，也不想對監諦司和蕭岸錦做出評價，含糊地換了個詞，說道:“你很好，阿寒，我很幸運，能夠遇到你，只不過……”

玉竹結著說不出來，心里不擔心會不會越描越黑。

蕭岸錦注視著玉竹。

看得出是真的覺得他很好，也并不以為他是一些員們口中所說的酷吏。

看著玉竹張皇失措的樣子，他心下有點酸，更多的則是心疼。

本來他還想問問玉竹，問愿不愿意試著和他相一段時間，但看到惶恐的模樣，答案似乎已經呼之出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躲著他？

他忍不住再次回想起以前兩人在月下游覽京城，在荷塘邊見義勇為時的樣子，那時候的還沒有躲著他。

蕭岸錦永遠都不會想到，玉竹躲著他，只是因為他皇子的份，是不會把自己錮在一個金籠子里的，哪怕再富麗堂皇的籠子，也沒有天空來得麗。

他似乎給造了很大的困擾？沒有再多說話，蕭岸錦凝視玉竹，忽然上前一步，輕輕地擁住了。

“對不起。”他聲說道。

他的懷抱溫暖而寬厚，服上帶著淡淡的薰香味兒，他的個子比高出很多，溫熱的氣息噴在的頭頂。

玉竹僵著子不敢，蕭岸錦沒有說話也沒有進一步的作，過了一會兒玉竹忽然覺得子一輕，蕭岸錦放開了，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玉竹呆呆地看著水面，鼻端似乎還殘留著蕭岸錦服上的香味。

他……他是真的喜歡，在乎。

可是只有一個，只有一顆心，這顆心給了燕青，就不可能再給別人。

“對不起。”玉竹喃喃地道。

“玉小姐，殿下走了？”明珠和橙珠這才走過來，明珠滿臉不加掩飾的喜，笑道:“玉小姐你好幸運啊，殿下對你真好，怪不得太后娘娘說，殿下很喜歡你呢。”

真好啊，玉竹做了太子妃，將來太子登基，就是皇后了。明珠心暗喜，既為玉竹歡喜，也為自己慶幸。有著和玉竹的這一段誼，自己在宮里將來的日子，會更好過的。

“咱們回吧，這兒風大，我有點冷。”玉竹心下忐忑不安，無心與說笑，率先邁步離開。

他對是真好，可是，這同時也是他的不幸。不知道他會如何理這件事，又為什麼會說對不起？

明珠與橙珠急急跟上。

“是啊，出來太久不回去，他們會來找咱們的。”明珠笑道。

……

……

康王終于擺了兩個小屁孩兒，找個借口離席，裝著一幅閑適的樣子出了殿門。

他站在大殿門口四下環顧，卻不見玉竹和蕭岸錦的影。

門口站著的小太監見康王的狀，陪著笑臉迎上來施禮，問他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