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不學無,脾氣暴戾的端王,肖岸錦有著太多的優勢。
他手中握有大部分朝臣的把柄,朝臣們除了像喬昱那種孤家寡人,沒有任何把柄的瘋狗,其它的誰家沒有點破事兒?
有把柄在肖岸錦的手里,還會有人敢反對他上位麼?
至于在百姓中的名,那就更不用說了。
朝們怕肖岸錦,可百姓們卻不怕。不僅不怕,相反由于肖岸錦掌管的監諦司只針對員,懲罰貪,百姓們還覺得他是鐵面無私的青天大老爺呢!
屬下心下暗暗替自家王爺糟心:好容易子大好了,又在南越立了大功,得到了皇上的寵和信任,眼瞅著就要立儲的當口,卻出了這檔子事。
這找回來的皇子若只是流落民間也就罷了,那肯定是見識氣度都跟不上,上不得臺面。偏偏這肖岸錦卻是朝中執掌重權的能臣,文武兼備,深皇帝信任,向來君臣相得。
不然的話,之前哪來那麼多關于肖岸錦是皇帝私生子的流言呢?在監諦司的重之下,這流言也一直沒斷過。
隨從看著康王在案后走來走去,蹙著眉沉,心道自家王爺雖然長得像皇帝,可也沒肖岸錦那般像。
康王忽然停了下來。
“備馬。”他似乎才看見屬下,低聲道:“沙師,我先出去一下,沙師自便。”
說著康王便大步向外面走,沙律快步跟在他邊,低聲道:“非常時刻,王爺最好不要妄,以免引得皇上疑心。”
康王停了下來,想想也是。
他自己知道自己對那個位子沒什麼興趣,可父皇和那位肖大人不知道,還是安生點自保吧。
“那好,代我寫封信送給燕青。”
看著沙律攤開紙提起筆,康王又不知讓他寫什麼好了,想了想他對沙律說:“算了,先放著吧,不寫了。”
沙律放下筆,心里頗有幾分激。
王爺這是要手了嗎?
肖岸錦執掌監諦司,深得皇帝信任喜,更兼他是天武皇后的親生兒子,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兼有。
王爺若想事,真是艱險萬分,他唯一的勝算便是手掌兵權的燕青。
王爺要去見燕青,也是因為這事吧?也不知燕家和燕青的態度如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肯不肯跟著王爺。
其實沙律想錯了,康王倒真沒想那麼多,只想著皇帝若把皇位傳給肖岸錦,他該以何種姿態表明自己一貫以來的立場?
還有,肖岸錦若上位的話,玉竹危矣。
肖岸錦對玉竹的覬覦不是一天兩天,之前有燕青護著,玉竹自己也深得太后的寵,是以肖岸錦不敢對玉竹手,可若他執掌東宮,他還會那般忍嗎?
說起來肖岸錦在各方面一直口碑極好,尤其于上面,從來沒有一丁點兒緋聞閑話傳出來,若玉竹沒有和燕青兩相悅,這倒也是一樁事。
呸!想什麼呢?
康王心中啐了一口。若玉竹沒有和燕青兩相悅,哪兒得到肖岸錦,他自己早就那啥,求父皇賜婚了。
康王神變幻不定,抬眼見沙律還站在堂下,有些歉意地道:“沙師我知道了,你回去歇息吧。”
沙律拱手離開,康王走到窗前,著秋夜里深遂的夜空。
星燦爛。
……
……
天剛剛泛黑,玉府中就點上了燈火。
田治輝老淚縱橫,一個大男人哭得滿臉都是眼淚鼻涕,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見田治輝抬起袖子拭淚,玉竹也是眼淚汪汪的,遞了塊帕子到他手里,聲勸道:“爹爹,您就別哭了,這次大仇得報,咱們再也沒有掛礙,娘親肯定也不想讓您難。”
田治輝接過帕子卻不用,依舊抬起袖子淚,又以袖掩面,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玉仕軒陪著垂淚,心下除了難過還有幾分酸。
兒似乎跟田治輝更親近些,自己在宮中哭那樣,也沒怎麼勸自己,到田治輝,不僅跟著哭,還這般小心地勸。
唉!
玉仕軒也不知怎麼了,他的心下一直都很是激田家夫婦,不僅是因為他們養玉竹長大,還因為他們將玉竹教養得非常之好,便是與京中任何一家權貴子相比,都毫不遜。
可這時候看著玉竹對田治輝關心問候,心下卻又有些酸。
這田秀才雖也是個苦命人,還是自家連累了他,可他的命也算不錯,有郁歡和玉竹兩個乖巧的兒不說,他的婿也選得不錯,那張寶從南越回來又升了,而且親家張胡也是個實在的,主提出把一個兒子給田家傳宗接代。
田家真是好運氣啊。
玉仕軒淚眼婆娑地看著兒,心下愁得要命。
肖岸錦是皇帝的兒子,康王又怎麼辦?康王怎麼辦跟玉家關系不大,雖說玉竹治好了康王的頑疾,可那是大夫的本份,玉竹還救了肖岸錦的義父呢,這不算什麼事。
玉仕軒擔心的是,燕青和康王的關系那麼好,擺明了他已經被綁在康王的戰車上,如果肖岸錦對康王手,那燕青會不會到連累?
玉竹會不會到燕家的連累?兩個孩子是共患難過的,若燕家倒霉,玉竹肯定不會離開燕青獨善其的。
這邊廂田治輝慢慢止了哭聲,也想到了另外一些事。
因著江氏生前常常跟他聊起玉竹的終大事,田治輝知道的比玉仕軒還要多些。
現在他擔心的不是燕青,而是夜自寒。
夜自寒對玉竹的心意,玉仕軒不知道,可田治輝是知道的。
以前有康王和燕青護著玉竹,同夜自寒兩方勢均力敵,是以夜自寒雖然強勢,也不可能對玉竹怎麼樣。
可現在,如果他執掌東宮,那麼……
玉竹危矣!
想到這兒田治輝又開始痛恨自己沒本事。
若他有本事養家糊口,那玉竹當年就不會學醫做大夫,也就沒有這個持過賤業的污名,即便肖岸錦一定不肯放手,以玉竹這個玉大學士孫的份,再加上皇帝對玉家畢竟有些負疚,玉竹正是太子正妃的最好人選。
可是他沒本事,害得玉竹持賤業從醫,在大慶朝,大夫算是賤業,從醫者算是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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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