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也是面一變,追了出去。
若康王殿下染了時疫,那事可就大了!
……
……
“時疫?”皇帝把奏章扔在案上,站了起來,神沉重地來回踱步。
“禍不單行啊!”他嘆了一聲,對夜自寒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康王殿下帶去的士卒將,原本就有些水土不服,加上戰事之中中死者甚眾,城中清潔狀況不佳,兼以南越天氣炎熱,疫病傳播極快。今日傳來的消息,因疫病已經死了三十二人,其中十八人為平民,一人為低級士,其它七人為普通士卒。染病人數還在增加,南越群醫束手無策,康王殿下向京中報急求救。”
“太醫院怎麼說?”
“太醫院已派遣太醫出發前往南越,同行攜帶大批適用藥材,另前來報信的驛卒也染了時疫,現安置在城外驛站,并未進城。”
夜自寒神有些焦慮,道:“太醫院已有數名太醫前往驛站,另外,國師大人也已經趕去驛站。”
“知道了,阿錦你下去吧。有事及時來報。”
“是,臣告退。”
夜自寒退了出去,皇帝坐下來,齊煥躬上前將熱茶捧上。
“肖大人真是能干,若不是他建起這飛鴿傳書的網絡,這消息怕不是還要兩天才能到?”齊煥見皇帝愁眉不展,試著引開話題,讓皇帝寬寬心。
事實上飛鴿傳書在這個時代也并不罕見,但是將它建一個規模的報網絡,卻是夜自寒,也就是肖岸錦的獨創。
這中間不論財力,管理,和保質哪一樣都極為難辦,但肖岸錦卻是生生地將它建并完善。
平時還好,除了消息傳遞快些,覺不到它有太大的用,一到戰時,這周而快捷的報網絡系統便發揮出了它巨大的作用。
皇帝想到這兒微微點頭,臉上出一笑容:“不錯,阿錦是個能干的,更難得的是他對朕的忠心。唉,可惜啊!”
皇帝嘆了口氣,心想阿錦若真像大臣們私底下的流言所說,是他流落在外的兒子就好了。
唉,可惜不是啊!
自家事自家知。
皇帝自認識前皇后阿玥之后,就再也沒沾過別的人,在阿玥死后,他同后宮嬪妃的關系更是冷淡得可以,偶爾留宿后宮,也只是為了皇家子嗣罷了。
是以,究竟有沒有流落在外的龍種,別人不知,皇帝自己心里卻是清楚的。
這本就不可能的,他除了每年在阿玥的忌辰前后,會去阿玥停靈的靈寺緬懷一番,其它時候連宮門都沒得出,又怎麼會在外面留下龍子?
皇帝一共有四個兒子,其中最為優秀的兒子康王帶軍征伐南越,打了勝仗,卻又遇到疫病,現在危險之中。
皇帝本就子嗣單薄,最寵的兒子遇到這種事,皇帝心下焦急,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等待太醫院和弘通的消息。
……
……
城外驛站里。
太醫趙若甫皺著眉頭,看了看病人的況,回頭諂笑道:“國師大人請,這小小的驛卒倒是有福,竟有幸能國師大人妙手無雙的診治,真真是他三生的幸事了。”
“你若不診便別在這兒礙事。”
弘通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趙若甫,看也不看他便坐在病人床邊的凳子上,抓起病人的手來診脈。
趙若甫尷尬得要命,笑容僵在臉上不上不下的,卻又不敢發火——這位國師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同皇上私極好。據說他私底下同皇上還稱兄道弟呢。
這樣的一個人,別說弘通還有一個份是國師,便他是宮中掃地的,趙若甫也不敢得罪。
趙若甫心中暗罵,面上卻是保持著僵的笑容,遠遠地站在門口候著。
病人的頭面部高高腫起,眼睛腫了一條,氣的聲音呼哧呼哧的,就像拉風箱似的。弘通換手診了脈,又看了舌苔,問了病況,病人用嘶啞的聲音說了。
弘通轉而問道:“可用了藥?”
趙若甫知道這是在問他,急急回答道:“用過了,用了藥好些,但維持的時間甚短。”
弘通不再多說,開了方子給外面的藥僧去抓藥,又對趙若甫道:“病人況兇險,今日趙太醫便不要回城里了,與貧僧一道在驛站里守著,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也好應對。”
“啊?!為什麼?!”一個小小的驛卒而已,竟讓他堂堂太醫守著?
趙若甫話一出口便知不對,見弘通瞪起了眼睛,急忙陪笑道:“下家中還有些要事,是一定要回去的。這兒的病人吃了藥,有驛卒守著便是……”
“趙太醫是在諷刺和尚沒有家嗎?”
“不不不!豈敢豈敢!下沒有那個意思!”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趙太醫拿著大慶的俸祿,不思報效皇上,卻一心想著家中之事,這……”弘通神莊重,一臉的憂國憂民:“皇上可知他的臣子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那個……國師大人,下剛剛想起來,家中的事其實也沒什麼要的,下還是在這里守著病人好了!”
算這廝聰明!
太醫院一共就那麼幾個人,誰的背后站著的是哪個人,弘通心里都清楚。這趙若甫一向就是個欺怕的,仗著白綺麗的勢,在太醫院里橫行霸道。
本來趙若甫再怎麼橫行也不關弘通的事,可誰讓他是白綺麗的人呢?白綺麗害死了阿玥,凡是和白綺麗有關的人和事,弘通統統看不順眼,有機會就要給他們找點麻煩。
更何況,南越時疫大起,太醫院的大部分太醫都去了南越,就連徐聽鴻那等快爬不的老家伙,都威威地鉆進馬車里去了南越,他趙若甫一個年輕力壯的,反倒在京城里不,這不是不要臉又是什麼?
弘通懶得再看趙若甫,站起來出去了。
趙若甫了頭上的冷汗,也跟著出去。
……
……
疫來勢洶洶,發展極快。
無論是國師弘通這邊救治的病人,還是南越那邊太醫們救治的病人,都是一個模樣。
藥灌下去倒不是不起療效,卻只能稍稍緩解病,翌日病便再行加重,再次服藥也只能緩解一會兒,病反復,日漸加重,以至于湯藥針石無效,漸至危篤。
京城這邊,驛站的驛吏有兩個染上了時疫,其它人也被弘通嚴令不許出驛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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