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將分別浸水中，浸泡一刻之后，輕輕。待被撈出來之后，其中兩盆水底有細細的飛末，而另外一個盆里的水依舊清澈。

玉竹以手指捻起細末，放在鼻間聞了一聞，沉聲道:“是樟木，有樟木特有的味道。”

徐太醫走到水盆邊，學著玉竹的樣子拈了些細末，湊到鼻間聞了聞，微微點頭。

“太后娘娘，皇上，這細末是樟木無疑。”

祥安宮里服侍的宮太監一個個面如土，跪倒一片。

太后面鷙，環視眾人。

“奴婢沒有！奴婢冤枉！服是浣局送來，奴婢們用娘娘慣用的熏香熏過便奉給娘娘，哪有膽子手腳？”兩名宮拼命地磕著頭，藍彩也跪倒在們邊跟著磕頭。

瑾妃的一向是由這兩名宮打理，而服侍瑾妃穿的，則是藍彩。

“先搜吧！” 太后看了看面難看的皇帝，語氣沉沉道。

太后邊的幾名宮散開各，前去搜查。

腳步聲噔噔地走進來，先前去查浣局的婆子面難看地快步走進來，跪倒在地上磕頭，的后，一名宮捧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木條和細銼。

藍彩和兩名婢的心沉了下去。

浣局那邊的一個宮投水而死，住搜出了研磨木的工和細樟木條。

這邊搜查的人也搜查完畢，卻是什麼都沒找到。

太后怒容滿面，將手邊的茶盞扔在地上摔得碎。

“康王在前線立下大功，卻有人在后方對他的生母不利，還胡說什麼天罰！”

太后語氣沉沉，帶著抑不住的怒火:“若非玉錦查出真相，還真當天罰降到瑾妃上了！瑾妃無辜，若天罰真的降到上，豈不是說，這宮里的人，包括皇帝和哀家，都該罰？”

說到后來，太后淚流滿面咳嗽起來，殿中人都是大驚，徐聽鴻一掀袍子跪倒:“太后不可如此，恐傷了子！老臣有罪，辯癥不明。”

“奴婢有罪！”

“臣妾有罪！”

殿中所有人齊刷刷地跪下，就連皇后也跪倒在地。

皇帝過來輕著太后的背部幫順氣:“母后莫要氣壞了子，這次朕絕不輕饒們！”

太后閉著眼睛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環視殿中眾人，目落在玉竹上。

“玉錦你起來。”

玉竹依言站了起來。

“你過來。”

玉竹緩步走了過去。十五歲的條雖然長開了些，個子卻不算高，穿著一黑袍，站在當地顯得纖瘦而蒼白。

“你是個好孩子，若非你醫湛，這天子這家就要鬧出大笑話了！” 太后上下打量玉竹，道:“賞你些什麼好呢？你想不想進太醫院？”

會答應的吧？太后心想。

進了太醫院就有了，別人想對手就要考慮一下，當然現在別人想對手也得考慮一下，但考慮的容卻不是自己，而是康王和肖岸錦，燕青的反應。

太后雖只見過玉竹兩面，卻能看得出來，這姑娘是不會把自己的命運托付在別人上的。

玉家小娘子進太醫院？徐聽鴻眼睛一亮。

上次玉竹幫著朱侍郎診病的時候，他就對這不不卑，從容大氣，醫又湛的小姑娘很有好， 若太后薦進太醫院，那以后就是同僚了，有什麼疑難病癥也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事實證明，徐聽鴻想得多了。

玉竹干脆利落地拒絕了太后的好意。

跪倒在太后腳前跪拜行禮道:“謝太后娘娘恩賞。不過，民不要去太醫院，只求太后娘娘和皇上下令，清查民的母江氏的死因！”

這話一出，石破天驚。

殿中目齊刷刷地聚在玉竹上，就連藍彩和另外兩名宮都停止哭泣，抬起頭看向玉竹。

皇帝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太后冷笑一聲，將手里的茶盞重重地懟在桌上，皇后咬了咬牙，忍不住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賤人！江氏一案，京兆尹已經結案，兇手畏罪自殺，罪證俱全事實俱在，你還要查什麼？莫非有了點兒功勞，便想要挾天子麼？”

皇帝的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看向玉竹的目有些冷厲。

挾功自傲什麼的，最討厭了！

“皇上乃百年難遇的明君，寬和仁厚。臣絕無要挾天子冒犯天威的想法。只因江氏之死另有蹊蹺，乃是職業殺手所為，臣請查幕后指使之真兇。”

雖然知道玉竹是在討他歡心，但皇帝自忖也當得起一個寬和仁厚的明君，這馬屁拍得他很舒服，看著纖弱的眼神就和了些。

小孩子嘛，不論醫多麼湛，親近的人不明不白地死了，肯定是要傷心難過的。這也算是人之常了，以自己的封賞換取對兇手的緝查，也是孝心的現。

更多的，則是對說的話來了些興趣，皇帝道:“玉錦，朕來問你:‘你如何知道殺死江氏的是職業殺手？’”

玉竹再次行禮，直而跪侃侃而談。

“在江氏遇害的同日同時，民的家中也有殺手潛，殺死江氏的殺手所穿的料樣式，同臣房中自殺而死的殺手料樣式完全一樣，兩人牙齒中均有毒囊，毒牙的位置一樣，均為右側上第三顆牙齒。毒囊中所含的毒素份完全相同。若非有預謀，有組織的刺殺，怎會有如此巧合?＂

這丫頭知道得倒是不啊！

太后冷哼一聲，冷冷道:“皇帝，京兆尹的人可也太不用心了，連這麼個小娘子都不如，他們的俸祿可當真是白拿了！——玉錦，還有什麼事，你盡管都說出來！”

“是，民謝過太后。”玉竹向太后拜了拜以示謝意，繼續說了起來。

“據民的義父田治輝所言，殺手當時是沖著他去的，目的在于取他的命，只不過江氏拼死保護了他。

是什麼人，為了什麼原因，要置民與義父死地？殺手所穿的外是普通的料，料卻極為昂貴，說明他們的份用度并非尋常。

民與義父唯一的相同之便是醫，我們只是普通的醫者，沒有得罪過什麼大人。民苦苦思索，在那段時間里唯一做過，可能會得罪大人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民正在幫康王診病，并有十把握診好！這下手之人用心惡毒，他要殺了民父，讓民父不能再為康王診病！”

“住口！”皇后終于沉不住氣，忍不住對玉竹怒斥，又轉向皇帝:“皇上！這賤婢妖言眾，擅自評議皇家之事，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