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玉竹講曹宏的故事,言氏面上笑容多了些,輕輕拍玉竹的手:“是啊,等夫君回來,孩子也出生了。”
遠遠的大軍開始撥營離開,初春淡淡的日下只見煙塵滾滾,也不知寶兒和曹宏在隊伍的哪個位置。
幾人直到看著隊伍消失在地平線上,這才慢慢回轉。
“這都是什麼破規矩,憑什麼子不能上戰場啊,我若能去,包管不比寶兒哥差,肯定把南越蠻子打個落花流水!”
三人同乘一輛馬車,郁歡掀起簾子看著外邊的景,一邊還在忿忿地說。
張副將的妻子想要跟著去南越的原因,竟然不是不放心夫君,想要跟去照顧他,而是要去打仗?
言氏這才知郁歡的意思,瞠目結舌之下,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玉竹拍拍言氏的手笑道:“我家這位姐姐自在北疆長大,不論是武藝還是騎之都還拿得出手,所以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嫂嫂勿要笑話。”
郁歡轉過頭給玉竹一個白眼:“說得好像你就很溫似的……曹家嫂嫂,我妹妹也很厲害的,武藝不比我差多。”
言氏看著宛如明珠玉般的郁歡姐妹,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玉竹有心要逗郁歡,笑道:“算了吧,你這等沒頭腦的,去了南越也是被蠻人坑,沒聽燕青說嗎,那些南越的蠻子看著戰力不強,可狡計多端呢。”
郁歡哈哈一笑,不服氣道:“那些男人就有頭腦了?我瞧著他們也不怎麼樣嘛!”
說到這兒又連忙對言氏道:“嫂嫂我可沒說曹宏哥哥沒頭腦,我是說寶兒哥!”
言氏被郁歡的憨態逗得笑了起來,心中的煩悶憂慮也開解了許多。
車子先到曹宏家,玉竹先下車,小心地扶著言氏:“嫂嫂慢些,別理郁歡,姐夫和曹宏哥哥都比聰明得多。”
姐妹倆送言氏回到家中,玉竹兀自不太放心,又叮囑言氏,不管什麼時候,只要覺得不對立即就使人去醫館找。
言氏答應了,覺得夫君的這兩個同鄉妹子,真是熱又心,尤其是玉竹,據夫君說還是名滿京城的神醫小娘子呢,卻沒有一點架子,對自家也十分的上心。
夫君的運氣真好,有這麼好的兩個妹子。
南越的戰事一時半刻沒什麼消息,玉竹與郁歡便也老老實實地在醫館里診治病人。遇到要求上門出診的病人,玉竹也不再隨隨便便孤一人前去,而是帶著兩個伙計,留一個在外面,另一個陪著進去診病。
天氣漸漸地暖了,路上的行人也換上了薄些的春衫。
來求診的病人比冬天時了些,玉竹每天上午在醫館診病,下午病人些,就由田治輝一人診病,和郁歡例行去看言氏。
言氏的預產期已經超過了將近七天,這幾天肚子才開始有些疼,玉竹預計著就是近一兩天便要發,是以不敢怠慢,每天都要去探。
這天下午玉竹姐妹去了曹家,只呆了一會兒,言氏便發了。穩婆是前段時間就請來住在家里的,有玉竹在旁邊幫著接生,不多時之后,一個胖小子便出生了。
言氏看著溫婉弱,卻是極有韌,孩子生下后虛弱不堪大汗淋漓,卻強打著神先問是兒是。
“哎喲我的,是個大胖小子!”穩婆心下歡喜,抱著孩子湊到言氏旁讓看。
言氏出笑臉,手來接孩子:“讓我抱抱他。”
穩婆抱著孩子不給:“產后虛,還是歇著吧,抱孩子的日子可在后頭呢。”
言氏的娘家媽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曹家,這時候也喜洋洋地過來,接過孩子,讓言氏先歇著,不要急著抱孩子。
室腥氣濃重,十分難聞,然而每個人都喜笑開,樂開了花。
玉竹看著這一幕忽然有些恍惚。
玉竹記得,穿越過來剛剛睜開眼睛,看到的好像就是這一幕,的母親蕓娘也是這般狼狽的模樣,弱無力地抱著,看著笑。
還有江氏,江氏當時也看著笑。
兩人婦人一般的慈,看著的眼睛里都是一般的歡喜。
現如今,們都不在了,真的了沒娘的孩子。
“……玉竹妹妹覺得這個名字可好聽?”
言氏的問話打斷了玉竹的思緒,玉竹從沉思中醒來,不好意思地笑道:“剛才沒聽清,給孩子取了什麼名字啊?”
“夫君臨走時說了,孩子生下若是男孩便曹勝,若是兒便曹婉,妹妹聽著可還好聽?”
“曹勝?好聽!”玉竹笑著答應,扶著言氏躺下,幫換了浸的褥子,又吩咐侍將提前煲好的湯端來,一勺一勺親自喂。
畢竟生產時消耗了過多力,言氏喝了半碗湯便沉沉睡去。
娘是早就尋好的,這時候孩子已經在娘的懷里吃上了,玉竹看著言氏的母親是個明能干的,曹家的幾個侍也乖巧聽話十分得力,便放心地同郁歡兩人告辭出門。
姐妹倆乘上馬車一路回醫館,郁歡掩飾不住的羨慕和歡喜,喜氣洋洋道:“嫂嫂生了個小子,曹宏哥哥一定歡喜,曹家后繼有人,也可告曹家伯伯了。”
玉竹很見郁歡有如此的時候,忍不住打趣:“姐姐你可要加油了,寶兒哥家里也只有他一獨苗。”
郁歡本就在想這件事,沒想到被玉竹說了出來,登時大害臊,手去玉竹腋下撓:“你這家伙好沒正形,還沒出閣的大姑娘,便沒沒臊地說這些!”
車廂狹小,玉竹躲不開,又極怕被撓,一邊笑著一邊告饒:“我這不是醫者不忌麼,哈哈,姐姐你就饒了我,哈哈哈……老天保佑你也給姐夫生個大胖小子!”
郁歡更是惱,撓得更厲害:“你再胡說!你這樣生冷不忌胡說八道,小心燕將軍不理你!”
“他敢!”
玉竹話一出口便知不好,果然郁歡哈哈大笑,連也不撓了,刮著臉蛋兒取笑:“你說什麼啊,燕將軍不敢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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