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在玉家宅院里大概看了一遍，與玉竹不同，他并沒有挨著房間和院子看，只是在幾個玉竹絕對沒有想到的地方翻了翻，卻是照舊什麼都沒有找到。

玉竹看著富貴找的那些地方，不由有些嘆，富貴不愧是賊祖宗。

前世在特種部隊里做軍醫，多也接過一些訓練，卻是絕對沒有想到，藏東西竟然還可以這樣藏。

富貴先前把牛吹得大了，這時將玉府翻了一遍什麼都沒有找到，面上便有些悻悻之，低著眼簾不好意思看玉竹。

玉竹并無不愉之，帶著富貴回到前廳，小丫頭端水來伺候富貴洗了手，夏草奉上茶來退了下去。

兩人折騰半天也有些了，在前廳喝茶，玉竹見富貴面不好看，淡然道:“富貴叔不必多想，我已經想得明白，這東西有沒有都行，只要讓以為我有就可以了。”

富貴愣了一下:“你找我來，不是為了找到證據，查出當年玉家滅門案的幕后主使？”

玉竹微微垂下眼簾:“不用我查，會自己跳出來的。”

富貴這種人，聽了這話立即明白，玉竹請他來，也并沒打算著一定要找到這件東西，甚至這東西究竟有沒有還是兩回事，所要的，只是借著他這個賊祖宗的名兒，打草驚蛇，引蛇出而已。

果然，玉竹把茶盞一放，低聲道:“虛者實之，實者虛之，玉竹相信，富貴叔掌握的虛實之道一定很是湛。”

“好說好說，”富貴笑道:“玉竹的意思我明白，你等著瞧好了，我這便告辭。”

玉竹親自送富貴出了玉府大門，面上滿是激之。

在巷子里十數道或晦掩飾或明顯警覺的目中，富貴哈哈大笑，拱手說聲不謝，便上車而去。

玉竹轉回玉府，還沒等進門，一口紫的鮮便吐了出來。

夏草春芽和另外兩個小丫頭嚇得要命，急忙過來攙扶，又要使人去找田治輝來診治，玉竹卻是微微搖頭:“不必了，這是好事，這口憋了十幾天，終于吐出來了。”

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富貴幫著玉竹在玉宅找到神品，并玉竹吐了一大口的消息，便傳到了關注玉家的人的耳朵里。

……

皇后面極為難看，盯著面前報信的人。

“那賤婢拿到什麼了？”

外面冰天雪地寒意凜冽，室卻是溫暖如春，跪著的人頭上上出了一的冷汗，頭伏在地上低聲答道:“回皇后娘娘，玉府周圍各方勢力的人都有，眾目睽睽盯著，屬下等沒能看到拿到了什麼。”

皇后瞪視著他一聲不吭，室一陣漫長的沉默，這人頭伏在地上，汗水打了地面。

皇后自然知道他們沒辦法知道，事實上玉府外的幾撥人中也有的人在。

可是皇后是擔心玉竹不利于才派人去監視的，完全為了自保，那些人又是為了什麼？肖岸錦，燕青，康王……這些人每一個都派了人手守在玉府門口，他們真當不知道麼？

這十幾年來，在皇帝的包庇下，幾乎沒有任何人敢提起玉家的事，就連瘋狗史喬昱，也乖乖地閉上了不敢咬。

可是現在他們要做什麼？所有的人維護的意思都是那麼明顯，難道就看著那個生長于偏僻蠻疆，在低賤的下人手里養大的卑賤子把陳年舊事翻出來？

還是說，玉家那小賤人的行原本就是有人指使的？不然的話，玉竹回京已有一段時日，以前為什麼不翻，這時候卻突然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翻起舊賬？

皇后心里急速地把玉竹回京后所接的人翻了一遍。

朱侍郎溫和中庸，膽小怕事，他沒這個膽子；燕家的可能也不大，燕嘯遠看著豪，其實最為明智，他完全聽皇帝的話，既然皇帝不追究玉家的事，燕嘯遠絕不會主挑釁。

至于肖岸錦的人？

肖岸錦只忠于皇帝，沒有皇帝的命令，他不會主挑釁的。

監諦司向來耳目靈敏，無孔不，這件事里面若沒有他們的人，反倒不正常。不過玉家那賤婢治好了夜小樓，肖岸錦那家伙會向著也不一定。

但是不論如何，肖岸錦最多只是向著那賤婢，絕不會是幕后主使之人。

那麼，就只剩下康王了。

皇后把康王放到最后，又認真思慮了一遍，最終的嫌疑人還是定在康王上。

這件事當中，得到最多好的是康王。

借著玉家賤婢的手，把過去的事翻出來，讓皇上對產生厭憎之心，從而連累端王也失了圣寵，康王就能趁虛而。

看樣子，康王的病果然好了，沒有了命之憂，想得到的東西就多起來了啊。

這件事中獲利最大的，只有康王。那麼，這事幕后的主使就是康王了。

從頭到尾，皇后都沒有想過，玉竹對宣戰的原因，竟然是因為江氏之死。

在皇后的心里，江氏畢竟只是個下人，玉竹既然能連親生母親的死也忍耐下來，對玉家滿門被滅都能忍得了，那就證明是個冷薄的。江氏死了，玉竹也最多不過掉兩滴眼淚而已。

更何況，據報，那賤婢連淚都沒掉一滴呢？

目中的怨毒和怒火幾乎要化實質，皇后瞪視著地上的人半晌，低聲罵道:“一幫子無用的廢，眼睛里只能看見銀子,找了這麼些年都沒有找到！”

頓了頓，又忿忿罵道:“還有端王那個蠢的，枉我由著他經營這麼多年，手上竟連個像樣的人也沒有，竟會被那賤婢逃了！”

地上跪著的人汗如雨下，不敢抬頭亦不敢答話。

于嬤嬤端了熱茶上來，皇后接過茶啜了一口，忽然道:“若不然，便像當年那樣……”

沒等說完，自己便知如此未必行得通，搖頭道:“怕是不的，現在的玉府可不比當年，好些個人盯著。”

于嬤嬤低聲應和道:“是的娘娘，康王的人，羽林軍的人，還有監諦司的人都在那邊。若行起來被發覺的話，羽林軍那邊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肖岸錦更是六親不認天不怕地不怕，還有康王，怕是正好能抓個小辮子，去皇上面前告上一狀。”

“那些個蠢貨，當初玉家抄家的時候，那麼多人竟然都沒有找到，最終還是被玉家的賤婢找到！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