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備馬。”

夜自寒索推開案頭的公文，扔下筆出門。

玉生堂啊，他還真沒去過呢。

……

“玉生堂？”燕青一邊看著信件一邊低聲自語:“醫館換名字了？”

你的小娘子在上京城開了醫館，名玉生堂。離開你的照拂，人家照樣過得很好嘛。據說前幾日有無賴上門挑釁，被張寶的未婚妻小娘子打了個落花流水。話說張寶倒是很有眼，他的未婚妻竟然也很是勇武？哪天得閑，本王倒要去看看。

不過還是算了，本王特特去看屬下的未婚妻，知道的說本王好武，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好呢！

不過你的郁竹小娘子本王是一定要去看的。你放心，不是為了的，本王是代你去看著點，別被那家伙給騙了去。

你知道那家伙是指誰吧？以你的手段估計早就查出來了吧？若沒查出來，本王可也不會告訴你的。你小子就急去吧！

可別怪本王沒有提前告訴你，那家伙勢力頗大，行事不擇手段，極父王信重，又長著一副好皮囊，你若不回來，本王也替你制不了多久。到時候你的神醫小娘子若被他騙走，可不能怪本王沒幫忙。

你若聰明的話，就趕快把防務整頓好，跟你爹商量著回上京城，咱們一起吃喝玩樂，宴飲打獵，別整天價就跟那幫子臭哄哄的胡族過不去。

說起來胡族有你這個鄰居也算是倒了八輩子霉，每次換一個可汗你都要去刺人家一回，估計胡族那邊得把你恨死。

燕青，你就別在那邊招人恨了，回來吧，回來本王給你接風！

康王的字鐵劃銀鉤，同他本人頗有神似之，用詞遣句卻毫不講究，倒像是市井之中的百姓在隨意聊天似的。燕青看完信，笑著放下信箋。

康王這家伙總是這樣，三百里加急加的信送到他手里，卻是說些八竿子打不著邊的閑話。

不過，燕青心想，回京這事倒真是很急，不虧了他在京城時替康王理了那麼多的麻煩事,康王對他的事還是很上心的。

這小子，心里還是有他這個大哥的嘛。

事實上，燕青也確實萌生了回京城的想法。

不過不是為了郁竹，他對自己說，我是為了公事。

胡族三年來不斷，以阿米爾為首的鷹派聯盟同以阿諾金為首的汗王一派爭斗不休，本無暇顧及大慶。

再加上燕青這三年來厲兵秣馬，修葺城墻，練士兵，同真田州、定州三地協商，守衛相，一州有事另外兩州立即疾馳相助。北疆三年來太平無事，百姓安居樂業。

最重要的是，上一次他裝扮胡族牧民，功地潛阿米爾的營賬，將阿米爾刺重傷，這樣一來，胡族那邊兩派的頭領均了傷，恐怕又要大一陣子。

燕青嘿嘿一笑，胡族可沒有郁竹那等好大夫，阿米爾饒是如狼似虎，也只能做只殘狼病虎了！

說起來好大夫，燕青不由得想起定州城里的那個弘通和尚。

燕青對弘通和尚一直頗有疑心，地覺得在哪里見過似的，并且和尚目中一閃而過的寒芒也令燕青心中不安。

自京城回來時燕青特意去了趟定州城，沒找到弘通，被寺中僧人告知弘通外出云游未歸。

這和尚究竟是個什麼來路？為什麼看著有點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算了，燕青搖搖頭，天下和尚都是頭上六個戒疤，看腦門是一模一樣的，說不定弘通就是一個普通的和尚，只是好醫而已。

想到醫燕青的角又出微笑。

父親已經在為他打點辦理回京事宜，雖然不能再去找胡族的麻煩，但京城似乎也很有意思。如果自己這個“惹禍”突然出現在郁竹的醫館里，會怎麼樣？該不會再用嫌棄的眼神看他了吧？

郁竹一直私下里他惹禍，燕青是知道的，但他并不以此為忤，反而覺得很有趣。

現在，就看父親能不能在過年之前把他調回京城了。好在這事有康王那小子從旁襄助，應當不難。

……

康王打了個噴嚏。

“炎兒可是著了涼？齊煥快傳醫！”

旁邊的太監齊煥答應一聲正要出去，卻被康王住:“沒事的齊煥，不用傳太醫。”

齊煥猶豫著止步，看看康王再看看皇帝。

康王活一下手腳:“父皇，我真的沒病，剛才忽然覺得鼻子，所以打了個噴嚏。”他鼻子，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皇帝這才放了心，招手康王坐下:“來來，不必拘著，坐過來讓父皇看看——齊煥，給炎兒上茶。”

齊煥一看這架勢，知道不用傳太醫了，快步過來給康王倒了熱茶奉上，退在一邊伺候。

“皇兒近來忙些甚麼？”

待康王側坐下，皇帝笑地問他，旁邊的皇后也一臉關切之道:“炎兒可要注意子，這秋天氣燥寒，炎兒多加件厚服，別不小心著了風寒。”

皇后相貌，因為保養得宜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此刻笑著看著康王，眼中盡是疼關懷之意。

康王認真躬謝過皇后:“謝母后關懷。”這才側著子坐回去，對皇帝說:“父皇，秋日鹿，前幾天我去城外的獵場獵鹿時，意外獵到一頭熊瞎子，兒臣已將熊膽和熊掌帶來，獻給父皇和母后。”

皇帝哈哈大笑:“皇兒有心了，齊煥，傳膳房，把熊掌做了中午一起吃。”

“哎，老奴這就去！”齊煥滿臉喜地出去。

康王恭謹地對皇后施禮:“兒臣還獵到一頭母鹿，將新鮮的鹿胎帶了來給母后補補子。”

“炎兒真是有心了，事事都惦著我這做娘的，只不過，”皇后笑得甜欣，話語中有著濃濃的擔心:“獵鹿就好了，別去招惹那些危險的猛，你子向來不好，要多養著。”

這話一出皇帝也慢慢點頭:“不錯，炎兒以后切不可再去獵熊，父皇知道你孝順就好了。”

康王謝過笑道:“父皇母后多慮了，這熊名義上是我獵的，其實是手下人獵的。我手下有一個獵戶極是勇猛，他重傷了那熊瞎子，我只不過待那畜牲將死未死時，上去補了一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