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自寒背轉了子,面上的神又是失又是痛惜。
妹妹怎麼會變這個樣子?怎麼會如此歹毒?
富貴方才的話浮現在夜自寒的腦海里:“爺,小姐畢竟年輕,又是初犯,而且也沒真的傷著老爺,咱們便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由冬雪認下所有罪狀,看看小姐會不會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富貴的臉上神鄭重:“而且,現在還沒找到那個在藥中做手腳的罪魁禍首,由冬雪認下這事,讓那罪魁禍首以為這事已了,了馬腳,咱們才好把他抓出來,永絕后患。”
夜安暖的聲音響起,將夜自寒拉回現實中。
“可是寒哥哥,冬雪明明沒有放藥進去,那義父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罪魁禍首還逍遙著呢,你就先讓我足,這豈不是讓那些別有用心的賤人計得逞?”
說到“別有用心的賤人”,夜安暖瞥了一眼郁竹,追上來拉著夜自寒的袖子撒道:“明明是自己開錯了藥害得義父吐,現在卻來說咱們府中的下人如何,寒哥哥,你可不要被小人蒙蔽了眼睛!”
一邊說著,一邊拿眼睛瞟著郁竹和田治輝,目在田家父倆上轉來轉去,一臉的懷疑。
現在,夜安暖是真的懷疑郁竹故意開錯藥,想要賴在夜府多呆幾天了。
“既然冬雪沒把藥放進去,那當然只有田家父才能在藥中做手腳下毒了!”是這麼想的,自然也就這麼說了出來。
田治輝一怔,怒視著夜安暖:“暖小姐說話請慎重些,我與小為大夫,如何會在病人的藥中下毒?更何況令尊并非尋常中毒,而是因有人在藥中加了藥相克的藥,導致中毒嘔。我等為大夫,怎麼會如此不通藥理?”
“哼哼,就是因為你們通藥理,所以才更懂得如何害人啊!”夜安暖一臉不屑惡毒道。
田治輝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如何反駁,氣得臉孔通紅直哆嗦。
富貴掐著田治輝的脖子指責他醫不時,他沒有生氣,只是想著先救病人。可現在事實俱在,夜小樓的病同他的醫沒有任何關系,夜安暖還說他下毒,他當然不能忍,覺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承認我醫不,但是夜小姐,我田某自小習圣人書,一正氣,從無害人之心!”
“爹爹不必理。”郁竹恰好寫完,放下筆淡淡道。
“田大夫不要放在心上,舍妹年輕見識淺……”夜自寒沖田治輝拱手道歉,同時為自家妹子辯解。
“田大夫你別理安暖,就是個蠢貨!”富貴說話就直爽多了,斜眼瞥著夜安暖,越看那副神越來氣,忽地將手中半截墨條擲向夜安暖。
富貴的手力既勁且急,夜安暖沒有想到他竟然膽敢對自己手,急之下只能低頭避開一點點,墨條著的臉頰飛過,黑乎乎的墨濺得夜安暖滿臉滿都是。
“你這下賤賊坯子!你竟敢對我手?!”夜安暖想到如此狼狽的模樣都被寒哥哥看到了,心中痛恨狂,扎撒著雙手就要撲上去撕打富貴。
“夠了安暖!你先回你院子里!”夜自寒頭疼得要命,方才替夜安暖求的是富貴叔,現在對安暖手的還是富貴叔。
他剛剛還很欣,覺得富貴叔終于對安暖有些親了,怎麼立刻又鬧這個模樣?富貴叔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不過話說回來,知道事底細的夜自寒,看著夜安暖的表演都是心底發冷,也不能怪子直爽的富貴叔忍不了了。
“富貴叔,你也別跟安暖生氣了,說這話也是……唉!”
夜自寒想說自家妹子說這話是無心的,但回想到方才夜安暖的話,這昧良心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只能報以一聲嘆息。
父親的病有救了,可是怎麼這家中反而了呢?
富貴一擊不中并未再做其它事,而是拿起方子揚長而去,臨走時丟下一句話:“蠢貨,趕快回你院子里呆著,別讓我再看見你和冬雪出來晃!還有,不許再對田大夫不敬!”
腳步聲出了屋門,富貴的話聲從外面傳進來:“不然的話,就你和冬雪那賤婢,我見一次打一次!”
“寒哥哥,你管不管,富貴他當著外人的面對我對手!”夜安暖手捂著額頭,剛被到時沒覺得什麼,現在竟然開始有點疼了,哭哭啼啼,眼淚在沾滿了墨的臉上流個不住:“寒哥哥,你管不管嘛,一個下人竟然敢這樣,護著外面的賤人跟自家主人手……”
夜自寒本來還有點憐憫的,可是聽著下人賤人的說個沒完,心中那一點僅存的憐憫也被磨了,面如寒霜沉聲道:“富貴叔是父親多年的兄弟,他以下人自居,咱們卻不可以下人視他,田大夫是我請回來的貴客,你以后不可對無禮。”
“而且,”郁竹笑地接了口:“事實擺在這里,究竟誰是賤人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笑靨如花語氣平和,就像跟夜安暖商討窗邊擺著的花究竟哪一盆更漂亮似的。
與郁竹好整以暇的態度相比,更顯得夜安暖形容狼狽,姿態難看。
夜自寒眼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嫌惡之。
夜安暖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看看書案旁邊好整以暇,漂亮干凈得像一粒明珠似的孩子,再看看自己滿的墨跡和淚痕,忽然哇的一聲,歇斯底里地哭了起來。
說到底,夜安暖也就是個愚蠢惡毒的人罷了。
郁竹看一眼淡淡搖頭,對田治輝道:“父親咱們走,人家的家務事,咱們沒必要摻合。”
郁竹轉,對夜自寒道:“剛才的方子開了三副,煎法和服法都同以前一樣;夜公子,請你管好你的家人。嫌我醫不你們可以另請高明,但若讓我再聽到詆毀我父親的話,令尊的病你就另請高明,另外還請你的家人拿出證據來。”
“你這賤人……”
“方才我就說了,誰是賤人你說了不算,”郁竹歪著頭上下打量夜安暖:“我怎麼覺著,你這個樣子才是很賤很賤呢?”
微微側著頭打量著夜安暖,角上揚,聲音輕快:“我們來你家是夜公子請來的。如果你真的討厭我們的話,應當跟夜公子說說,讓他把我們趕出去才對啊,跟我鬧騰個什麼勁兒?”
“我們可也真不想呆在你家呢!你若有本事把我們趕出去,我們全家人都要謝你呢!”郁竹淡淡說著,拉了父親揚長而去,影被門口投進來的一照,更顯得翩翩若仙。
夜自寒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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