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他久病不敢大聲說話，還是這話說得沒有底氣，話音聽起來很是弱。

富貴陪笑，輕手輕腳地在他旁邊站好，低聲音道:“可是竟然對主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這賤婢！”

他咬牙切齒地罵，臉上的神痛恨。

夜小樓也有些無奈。

“當初我就說你不該那樣……”

“為什麼不該？！”富貴的聲音大了起來，忽然又意識到夜小樓的病怕吵，中途放低了聲音。

想到夜小樓十幾年來一直默默地忍著和心靈的雙重痛苦，富貴的恨就不打一來。

“那個賤人害死了阿玥，還差點害死寒哥兒，若不是你及時趕到，只怕寒哥兒的命也保不住！我只是了那賤人的兒罷了，又沒害死那賤人，更沒弄死這小賤婢！”

富貴急速地了口氣，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放低，避免吵著夜小樓:“這小賤婢如今竟然對寒哥兒了心思！也配？給寒哥兒為奴做婢都不配！”

夜小樓神郁郁。

富貴提起的那個名字，讓他陷了深深的痛苦中，連帶著他對夜安暖的一點點憐憫也被磨去。

他低聲道:“不錯，郁竹來得正好。我看寒哥兒對很有好，有郁竹在邊，寒哥兒更不易對安暖。”

“呸！”富貴后退幾步離夜小樓遠些，呸道:“就憑那賤婢？即便是沒有田大夫，寒哥兒也不會看上！我看得清楚，寒哥兒對這賤婢只是兄妹之罷了，倒是這賤婢跟娘一模一樣的狠毒，今天竟想對田大夫下手！”

他滿腔的憤怒無發泄，又恐說話大聲會吵到夜小樓，只能恨恨地拍一下自己的:“媽的，竟不考慮你的子，就要對田大夫下手！”

夜小樓苦笑一聲:“咱們把安暖擄來本就沒安好心，又憑什麼要關心咱們？”

“那不同！”富貴怒道:“咱們這些年也好吃好喝地養著，寒哥兒不知是殺母兇手的兒，對更是溫和，咱們可沒有對不起！可你看看今天做了什麼？這賤婢骨子里就跟那人一樣妒嫉狠毒，只為懷疑寒哥兒喜歡田大夫，就要殺死田大夫，卻一點沒考慮你的病還要田大夫診治。”

想起郁竹，富貴的心好了些，又道:“人家田大夫也是被寒哥兒擄來的，昨晚還莫名其妙地了那賤婢的氣。可你瞧瞧人家小丫頭，今天照樣來給你診病，我仔細觀察了，的手法和平時完全一樣，本就沒有遷怒于你我。”

“若論對不起，咱們更對不起田大夫，可人家除了要診金，其它的可曾說過一句？”

夜自寒看富貴的樣子，不由有些好笑:“好了富貴，瞧你氣什麼樣子。左右寒哥兒不會對安暖起什麼心思，你就別心了。”

富貴氣哼哼地坐下。

“不行，我得小心護著田大夫。小丫頭很夠義氣，可不要被安暖那賤婢下黑手暗害了。”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出一后怕的神:“我瞧著寒哥兒對郁竹這小丫頭很是不同，可別讓他也落下什麼憾……”

說到這兒，他似是想起什麼，看向夜小樓。

夜小樓閉著眼睛面平靜，似乎沒想起過去的事。

富貴吁了口氣，悄悄走出屋子。

他剛走到走到郁竹的院子門口，就有下人來報，小廝跑得氣吁吁的:“富貴叔，小田大夫的家人到了。爺已經帶著他們過來，打發小的先來報告一聲。”

富貴嘿嘿一笑:“來得倒快，看來一路平安。”他隨手掂了粒碎銀子扔給報信的小子，笑道:“好了，我去告訴田大夫，你回去吧。”

那小廝喜氣洋洋地接了銀子去了。

富貴敲開院門卻沒有進去，只是隔著院門把消息告訴夏草和春芽，讓們自去告知郁竹，順便又叮囑兩個丫頭幾句。

“若是安暖敢過來這邊院子，別管是要做什麼，你們倆都給我攔著！一個下死力氣攔著，另一個趕快去我那兒報信！記著！若是被安暖欺負了田大夫，可就別怪我連你們兩個也收拾了，護不住主子的奴才，要來也沒什麼用！”

說到后來，富貴已是聲俱厲。

富貴待人從來謙和隨意，夏草和春芽從未見過這位富貴叔如此兇狠狀，被他嚇得一激靈，急忙連聲答應，保證一定會豁出命保護田大夫。

“你不要以為安暖才是你們的主子，就跟著安暖欺負田大夫。從現在開始，你們倆人的主子就是田大夫，將來田大夫若是離開夜家，就把你們倆個送給田大夫；若是田大夫不離開夜家麼，你倆個自然就更是的奴婢了。”

富貴擔心倆個丫頭忌憚夜安暖，欺負客居的郁竹，又特意加了幾句。

富貴在府中的地位超然，雖然不是主人，但他說出的話卻是有同夜小樓一樣的效力。而夜自寒和夜安暖一個不管事，一個驕縱蠻橫無以服人，他們對府中的事幾乎不加過問，說話反而沒有富貴管用。

夏草和春芽都是一個激凌，急忙鄭重施禮連道不敢。

富貴這才哼了一聲，也不進去找郁竹，施施然背著手走開，自去迎田家的人。

好像郁竹那丫頭的父親也是大夫？倒要請他去看看老主人的子，是不是能用心調理一下，讓主人好得更快些？

三個月的時間，畢竟還是太久了。

富貴心里想著，堆起一臉笑向院門走過去，倒是忘了夜小樓已經忍病捱痛十幾年，一時之間覺得連這幾個月的功夫也等待不得。

……

夜自寒派去接田家眾人的三名護衛武藝固然高強，于人世故上更是通明練達。得了夜自寒的叮囑，他們護送著田家眾人一路走來，同田家眾人關系得極好，這時正護著兩輛馬車眾側門進府。

門上早得了夜自寒叮囑，幾個下人熱地將車子迎將進來，管事的一疊連聲打發人去后院報信，噓寒問暖聲響一片。

江氏同郁歡同坐一車，田治輝單獨坐一輛車，寶兒同護衛們一起騎著馬護衛著兩輛車子，一路行來倒也平安。

進了院子換了府中的馬車，寶兒也把馬給府中下人去喂，他幫郁歡趕著車，換田治輝夫妻倆同坐一車。

郁歡好奇地掀起車前的簾子向外觀看，低聲咕噥道:“寶兒哥，這家的宅子真大，可這麼大的宅子，看著怎麼如此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