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夫是在幫治病？還要為了回房去找藥箱？

房里可還有暖小姐在哪！暖小姐武藝高強，若是跟田大夫沖突起來，就田大夫這怯怯的樣子，一定要吃虧的！

夏草也顧不得手臟了，跟過去一把拉住郁竹:“田大夫別回去了，我的手不要，再說咱們……咱們可以去富貴叔那里，他那兒一定有藥的！”

……

看向房門口。

只要躲開暖小姐就好了……然而已經遲了。

“暖小姐不要啊，那是田大夫的藥……”

郁竹眼神一凝，夏草絕的喊聲戛然而止。

一聲巨響，藥箱被狠狠地摔在院子里，里面的針包藥瓶，丸散丹膏灑落一地。

夜自寒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時，一進院子恰好撞見這一幕。

月下滿院狼藉，殘花碎葉中有許多東西反著細碎的芒，那是郁竹藥箱里的銀針被摔得四散掉落；郁竹披散著長發裹在斗篷中凝著屋門方向，旁邊是同樣披頭散發的夏草，正用一只糊糊的手捂住了。

屋的燭出來，照著屋門口夜安暖的影。

月投在夜安暖氣憤的臉上，看到夜自寒，的臉上忽然多了幾分驚惶和委屈。

“寒哥哥！”聲音中有幾分不甘幾分委屈。

郁竹漠然俯，從滿地狼藉中拾起一個小小的青花瓷瓶，也不看院中諸人一眼，拉了夏草一下便向院門口行去。

“跟我來，我幫你洗傷敷藥。”

直到這時去搬救兵的春芽才氣吁吁地跑了回來。

“富貴叔說了，這事讓田大夫自己看著辦，讓咱們保護好田……寒爺你來了……”怯怯地住了口，目在郁竹與夜自寒和夜安暖三人中間轉來轉去。

郁竹小小的子裹在寬大的斗篷里，長發披散如緞，臉上神漠然疲憊，拉著夏草看也不看夜自寒一眼，小心地避開地上的雜，向院門口走去。

夏草不知所措，被地跟著郁竹走，看看夜自寒再看看夜安暖，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夜自寒替做出了決定。

他攔住郁竹，安地把手放在郁竹的肩頭，對夜安暖說:“安暖，向田大夫道歉。”

夜安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寒哥哥他，讓自己，向這賤民道歉？

還是當著兩個下人的面？

夜安暖麗的眼中立即盈滿了淚水。

“寒哥哥，只是個下九流的賤民，你……你竟然要我向道歉？”

“安暖住口！”夜自寒神嚴峻，似有一寒意地從他上散發出來:“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田大夫是我特意請來為父親治病的，你們所有人都要尊重！現在，向田大夫道歉！”

夜安暖終于嗚地一聲哭了出來，一甩袖子哭著跑了出去。

阿彌佗佛……

春芽在夜自寒后暗自合什。跑了好跑了好啊，跑了就沒事了打不起來了，要知道主子打架，遭殃的永遠是奴才啊！

乖巧地轉到夜自寒和郁竹前跪倒，又一拉夏草。

夏草也從懵懂中回過神來，急忙跟著跪倒。

“奴婢照顧不周，讓田大夫了驚嚇，奴婢錯了，請寒爺和田大夫責罰！”

“不必了，這事和你們沒關系。”郁竹神淡淡地:“你們起來，春芽你去燒點熱水來，夏草，我來幫你洗傷敷藥。”

夏草竭力把自己傷的手往后藏:“田大夫，奴婢的傷不礙事的，秋天外面涼，你穿得薄，先回屋子里呆著，仔細著了風寒。”

夜自寒這才看到，斗篷里面只穿著一層薄薄的輕羅，小臉兒蒼白，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氣的或是累的？

每日為義父的行針驅毒都極為費力，幾乎每天驅完毒郁竹都是一大汗，而且今天似乎本來就心不好，又無緣無故地了這莫名其妙的冤枉氣。看著表面淡淡的不置可否，可這時候心里還不知道怎麼難著。

夜自寒心里驀地一陣心疼，拉起郁竹冰涼的小手:“走，咱們回屋去。”

郁竹沒有作聲，任由他拉著回屋。

“你別生氣，安暖自小被我慣得過于驕矜自負，不懂禮數，明天我去找，讓給你道歉。”

說著話兩人踏房間，待夜自寒看清房間里的樣子，不一怔，中一火氣轟然而起。

滿地都是破碎的服碎片夾雜著他白天買來的小玩意兒，桌子傾翻，銅鏡被推倒在地上，床上的帳子也被扯下來扔在地上，上面有幾個小巧的腳印。

茶壺傾斜在地上，壺口正汩汩地向外冒水，地上了一大片，水漬還在不停地向外蔓延著。

春芽抱著勉強收拾好的藥箱怯怯地進來，左右端詳卻不知放在哪里才好。

這屋子里已經沒有一片完好的地方，別說放藥箱，就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夏草跟著春芽進來，見此景急忙收拾東西，春芽也終于回過神來，把藥箱放在床上，跟著去幫忙。

“別收拾了。”

夜自寒冷著臉拉著郁竹向外走:“郁竹你先到我房里湊合一晚，我去富貴叔院子里一。你們兩個跟著過來伺候田大夫，以后安暖若是再敢打擾田大夫，你們就過來通知我。”

兩個丫環躬稱是，低著頭跟在后面。

郁竹掙夜自寒的手回頭對春芽道:“把藥箱抱上，一會兒我幫夏草敷藥。”

這會兒了田大夫還記著的傷！夏草不知說什麼好，眼淚汪汪地跟著郁竹。

夜府待下人并不嚴苛，除了夜小樓平時深居簡出不許人隨意打擾，另外兩個主子夜自寒和夜安暖一向都是各忙各的很回府，平常等閑都難得見他們一面，更不要提他們會同下人有什麼集。

兩個丫頭原本是在園子里打雜的，田大夫來了之后才被調派過來伺候，論主仆誼，也只有短短的十幾天而已。

但田大夫在自己了委屈的時候還記著，夏草心下萬分，口熱乎乎的一暖流頂上來哽在頭，讓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著春芽把藥箱抱起來跟上，郁竹這才淡淡地邁步前行。

夜自寒想要再次拉住的手，奈何把雙手攏在斗篷里不出一一毫，蒼白的小臉上全無表，黑的眸子幽深不見底，紅抿得的。

這是怒極了吧？夜自寒想著，竟然不敢強去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