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卷這一切，很有可能會連累現在的父母和親人。

善良懦弱的田治輝和江氏，天真可的郁歡，還有憨直果敢的寶兒。若是做錯了決斷，他們都有可能跟著墜地獄。

不能。

夜自寒看著對面的子。

子的目由掙扎漸漸變得清明。

“你對玉家的事不興趣？”他問。

郁竹回他，眸清澈，然而夜自寒卻在那清澈中看出一藏極深的惶:“為什麼我要興趣？師父早已不知所蹤，除了瘦金的書法，我對師父他一無所知。玉大學士也早已過世，不可能來品評師父的書法，我為什麼要對玉府興趣？”

夜自寒笑了，饒有興致地看著。

他沒看錯，這丫頭還是對玉府的事興趣，不然也不會說出這麼一大串話來說明對玉府沒興趣。

越是里說沒興趣，其實心里越是有興趣。

尤其是在經歷了復雜的思想斗爭之后。

郁竹并不知道，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心理活，其實早被對面的人看穿。并不知道夜自寒的真實份，只是本能地覺得他不一般。若是知道的話，估計一句話都不會多說也不敢多說。

“玉府的事在民間的傳說中就是一個謎，難道你師父沒有告訴你？”

看他的樣子倒是知道些什麼的。郁竹猶豫一下，想著自己究竟要不要知道呢？

還是算了。

“好奇心會害死貓。我師父只是想請玉大學士品評他的書法，對玉府的事可沒什麼興趣。我一個小小的大夫，當然也是一樣。”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朝廷大事，可不是我等小民所能置喙的。”

好奇心會害死貓？

這比喻倒很有趣。

夜自寒看著，對面的孩兒端坐如松，看起來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然而不知道的是，全都散發著一種防備的姿態，恰似失去了母親，面對陌生人弓起腰乍起，擺出防姿態的一只小貓。

雖然并不知道，同小貓一樣，的防不堪一擊。

夜自寒笑了，他并不想深究這孩兒的事。

可能的確對玉家抱有同，也可能的書法師父，那位創建了瘦金的僧人同玉家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但這都不是他興趣的。

現在他只想安，讓不再擔憂，不再害怕，讓平靜安穩下來。

就像他之前剛剛擄了的時候一樣。

那時候的那麼的鎮定自若，平靜安詳，還有些小小的不講理，小小的刁蠻，小小的溫。

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他的手指已經到郁竹的臉旁，將孩兒鬢邊的一縷散發起，繞在潔白如玉的耳后。

“好了小貓兒，咱們還是放下這事，去看看法寒寺前的雜耍合不合你的口味吧，那兒還有很多特小吃，相信你在杭口縣時一定沒吃過。”

郁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他小貓兒？

是因為方才說的，好奇心會害死貓的話吧。

夜自寒也有些臉紅，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做出這麼唐突的作，還小貓兒？

雖然的樣子確實像只炸了的小貓。

可是他從來不是這種會不經過考慮就說出來的人啊？

車廂中氣氛尷尬，兩人都不再說話。

車子慢悠悠地走著，嘈雜聲漸行漸近，車忽地朝一邊傾斜一下，車子拐進了法寒寺所在的街道。

這條街道明顯比之前其它所有的街道都熱鬧得多。

路兩旁熱鬧非凡，街道上人流如織，車夫控著馬兒放慢了車速。吆喝聲此起彼伏，時不時有提著籃子賣的小販跟著車子跑，從車窗邊遞上裝著各吃食和小玩意兒的籃子招攬買賣。

每到這時，夜自寒便含笑看著郁竹，只要的目中有一點點心，便遞出幾個錢，買些籃中的東西。

如此一會兒，沒等一條街走到一半，車廂的邊上就堆滿了各食和小玩意兒。

“不要了，不要了。”郁竹看著窗外的景象，驚覺如果把有興趣的東西都買下的話，那麼車上的兩人只能下去走路了。

法華寺前有極大一片青磚鋪就的空地，周圍青松和楓樹圍繞，綠意紅橙蔭蔭掩映，極是賞心悅目。

車子停下，夜自寒跳下車子扶了郁竹下車，車夫趕著車子自去尋地方停車，兩人并肩向空地走去。

空地上擺滿了各小攤，并不分門別類而是混在一起。

賣大力金剛丸的和賣絹花的攤子挨在一起，賣胡餅的老頭兒旁邊是一對賣金魚的父。

郁竹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覺得這形就跟前世的廟會差不多，只是來趕廟會的人都是穿著古裝，易所用的貨幣也是銅錢和銀子而已。

“快來看啊，螞蟻大軍！完全聽指揮的螞蟻大軍，湊夠二十文錢就表演一次，大家快來啊，現在已經湊夠十文了，再來十個就夠了！”

一個中年漢子的面前鋪著一塊白布，擺著幾個彩葫蘆，攤子前面是一只大碗，碗中堆疊放著幾枚銅錢。攤子前著一群人在看熱鬧，卻沒人再向碗中放錢。

“他就是有名的螞蟻大王啊，真的很神……”

“他的螞蟻特別聽話，可惜他要錢太多了……”

“吹牛呢吧，貓狗聽話我相信，說螞蟻會聽話，你們騙誰呢？”

“誰騙你啊，那些螞蟻排隊，聽從螞蟻大王的吩咐按著路線走，你看看你看看，就是這塊布上的路線！”

郁竹來了興趣，順著那人的手指看過去。

白布上以紅藍橙綠四料畫著各種彎彎曲曲的線條，有平行的也有叉的，看著頗為復雜宛如迷宮。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將一塊碎銀子放碗中。

螞蟻大王一邊吆喝著招攬生意，眼睛卻是一直都在注意著放錢的碗，見有人放了這麼大一塊銀子進來，立即來了神。

“謝謝這位爺！小的這就讓蟻兵們出來，親自謝爺的打賞！”

原本看著葫蘆或看路線圖的人都看向銀子，同時也看向銀子的主人。

夜自寒收回手站在郁竹后，也許是他上的氣勢凜冽或是別的什麼原因，他們邊的人不知不覺地讓開一些，不敢著這兩個俊男。

方才放銀子的正是他。看到郁竹似乎對這所謂的螞蟻大王很有興趣的樣子，他便拿了塊碎銀子放進碗里，以博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