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吧,總得活個明白。
韓玥帶著方如筠去到隔壁。
云衍這邊,老劉也剛待完,整個人于一種完全釋然放松的狀態,卻在看到方如筠的瞬間,眸底涌上疚與悲傷。
來不及說什麼,一記響亮的耳狠狠甩在他臉上。
“畜牲!”
“如筠……”他喚出只有在二個人時才敢喚的名字。
“別我的名字!”
方如筠指著他的鼻子,“從頭到尾,你都在算計,是不是?”
老劉張了張。
“從我嫁進紀府起,就在你算計之中了,對嗎?”
老劉徹底沉默。
“為什麼?”
是呀,為什麼?
韓玥也很想知道,老劉的恨從何而來?
“知道那口井為什麼被封嗎?”老劉艱開口。
方如筠死死盯著他,當然不知道。
“因為我母親曾經死在里面……人人說是因為了紀老夫人東西,被發現后害怕送所以投了井。”
老劉抿了抿,眼里漸漸迸裂出寒刃一般的恨意。
“但其實是被紀老爺那個狗東西給強行玷污……”
此言一出,韓玥已明白過來。
老劉諷刺地笑出了聲,“我娘傻啊!以為告訴老夫人,老夫人就會替作主……”
然而,后院人哪個不會維護自己丈夫?
千錯萬錯,男人也是的天。
更何況,老劉的娘讓的男人了不該有的心思,本就是罪該萬死!
老劉的娘被著跳了井,繼續留著老劉父子,不過是紀老夫人做給世人看的假慈悲而已。
方如筠神恍惚,“可,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錯就錯在不該嫁進紀家……”老劉眼神悲憐,想說什麼又生生忍下。
換句話說,誰嫁進紀家誰倒霉。
方如筠突然想起來,“老夫人和紀老爺葬的那把火該不會是你……”
“是我放的。”老劉承認的很干脆:“我忍了這麼多年,再不行,他們就要死了!”
他們所犯的罪還沒贖,怎麼可以老死?怎麼可能死的輕松?
于是,他就往他們寢臥放了一把火,將那兩個老不死的燒死在一塊兒了!
“你大仇已報,為何還不知收手?”韓玥忍不住問了句。
云衍替老劉回復:“他要的是紀家斷子絕孫。”
恰好那時,紀懷川幾個哥哥戰死的戰死,病死的病死,就剩紀懷川一人。
老劉瘋狂道:“這都是他們應得!”
“他們害死我娘,毀了我的家,毀了我這一生,兩條將死的賤命怎麼夠!”
“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幫我,我又怎麼可能收手?”
“同樣是人,同樣是父母所生,他紀懷川過的是什麼日子,我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老劉指著自己,瞪著的雙眼里,有淚珠一顆顆滾落。
“我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我可以改變紀懷川的命運,改變紀家的命運!”
“斷子絕孫……”方如筠整個人仍于極度的茫然與迷中。
怔怔著老劉,“可瑜,瑜是你的孩子呀!”
老劉沉默著,只哀傷地著。
方如筠蒼白著臉,連連后退,答案已經明確,是不敢接。
雙手不斷敲打自己的頭,試圖將自己敲清醒,或是……永遠沉睡不醒。
但韓玥和云衍必然不會看著這麼做。
有人控制住,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從方如筠嚨迸出,接著,一口鮮吐了出來。
就在韓玥揪著一顆心時,這個人慢慢抬起頭來,表有幾分倔強,“你不但殺了我兒子,還想殺了我,對嗎?”
在韓玥提出要去看那飛燕草時,老劉就已知自己暴。
那時,他似乎是對方如筠說了句‘夫人,你該喝藥了。’
方如筠那時的表有些復雜,想來是帶有的。
畢竟得到過一個男人所有的溫和。
但那碗藥沒來得及喝……
“你該聽話的。”老劉蒼白的笑了笑,眼里噙著水,溫的溺人,“喝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案就此水落石出。
方如筠要想紀懷川相信兒子是他的,備孕時必然會想辦法與他同房。
這個時候,老劉卻讓懷上了紀懷川的兒子。
他拿罰銀一事做文章,不僅僅是為了拖延時間,更是為了讓紀懷川去送命。
紀瑜已死,紀川再一死,紀家就真的斷子絕孫了。
到那時,他,方如筠,還有他們的兒就可以真正為一家人了。
老劉的計劃確實周,可他遇到的對手是韓玥和云衍。
走出審訊室,云衍握住韓玥冰涼的手,又將一些細節補充給聽:“還記得那個幫他拋扔證的老太太嗎?”
韓玥他,云衍說:“那是老劉的父親假扮。”
“老劉的父親原本是紀家的賬房先生,娶妻生子后,一直住在紀府。妻子出事時,他正隨府上大公子外出辦事,他知道自己妻子是什麼樣的人,自然不會相信紀府的那套說辭。”
“父子二人就這麼忍著繼續留在紀府,后來,紀府大公子病逝,二公子三公子先后做了武將,老劉的父親因還懂些醫,就主提出要去軍營照顧兩位公子。”
韓玥愣了下,“所以,那三位公子都是老劉的父親所殺?”
“大公子是,二公子三公子,確實是戰死。”云衍說:“老劉的父親也是死里逃生又回來了,卻沒回紀府,而是與老劉里應外合,繼續他們的復仇。”
“對了,他們給紀瑜服下的藥中,除了苦杏仁外,還有水毒芹。”
韓玥道:“水毒芹含毒芹素,可導致口腔咽燒灼、失聲以及中樞神經損壞,老劉的父親懂醫,自然知曉這些。”
這父子二人為了復仇,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真的太瘋狂了!
可復仇到這一步,他們真的痛快了嗎?
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元忠已去捉拿,南霜所趕走的那些婢也都招供,方如筠確實有指使們每日匯報南霜的一言一行。”
云衍正說著,突聽一道聲音滴滴地傳來:“妾就說那人是個瘋子吧,縣主這下可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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