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玥被他看得心里張，“我的意思是，王爺若有更重要的事，不必因此耽誤行程。這種案子，通常排查難度都很大，一時半會兒可能破不了的。”

云衍劍眉輕挑，淡聲說:“無妨，稍后直接從屠宰場出發，天黑前回襄城便可。”

“哦。”韓玥想的是，那也沒多時間了。

云衍又用那幽深莫名的目看著，想說什麼，終是抿了。

十里外，屠宰場。

來福客棧是奉縣生意最好的酒家，用材量大，故而專門雇人在西郊弄了個養場，自己家用不完的，再往外出售。

排查問話這些事，由元忠他們去做。

韓玥則在養場與屠宰場四轉，時而彎腰，用手腕比劃著。

云衍皺眉看著，想起的解釋——怪癖。

其實怪癖也好，也罷，只要能找到線索，他絕不多加干涉。

話雖如此，他看的眸，還是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與審視。

良久后，韓玥轉回來，失般搖搖頭:“案發現場應該不在這里。”

元忠也稟報道:“養場負責人姓楊，手底下有十個伙計，其中有五個負責養，都是白天干活，晚上不會來這里。另外五人，負責屠宰和運輸，因客棧要求越新鮮越好，所以他們都是晚上干活，宰殺好，直接送過去。”

“昨晚，和往常一樣，宰殺后，兩人負責運送到客棧，剩下三人收拾現場。”

韓玥:“昨晚，有什麼人來過嗎？”

站在元忠側的楊姓男人如實道:“客棧所用食材都是最好的，像下水，皮，豬泡這些，待天亮時，附近的村民或鎮上一些小餐館會過來買。”

韓玥:“也就是說，天亮之前，沒人來過。”

“沒有。”

韓玥:“可還記得今日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楊姓男人喊了另一個人過來，“今晨的東西都是哪幾家買走的，可還記得？”

那人想了會兒，說了幾個名字。

韓玥皺了下眉，“得派人去看看，說不定里面也夾帶了著人組織。如果分辯不了，最好是全部帶回來我看。”

“啥？人？”楊姓男人這才猜到個大概，瞬間臉白，“這不可能，爺可別開玩笑，我們這里只有豬牛羊，怎麼可能出現人？”

就在這時，一名約莫十二三歲的男孩兒著眼睛走來，嘟嚷道:“爹，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云衍挑眉，“他也是屠宰場伙計？”

楊姓男人忙道:“回爺，他是我兒子，前些天惹他娘生氣不敢回家，這才跑我這里來，小的正準備今日送他回去。”

“昨晚他一直都在？”出于職業習慣，韓玥開口問道。

楊姓男人瞬間張:“在。不過他一直在房里睡覺，他還是個孩子，連殺豬都不敢看的，小的拿項上人頭保證，句句屬實。”

韓玥抿了下，“隨便問問，別張。”

“爹，發生什麼事了？”男孩看起來有些怕云衍，躲到男人后，目怯怯的。

男人著聲音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家的別多問，快去收拾東西，等會兒爹送你回去。”

“哦。”男孩兒走幾步，又怯怯回頭，看看云衍，打量韓玥，好奇又怯生。

說話間，元忠已安排好人手回來，問道:“阿牛你呢？是留在這里繼續勘查，還是先回客棧？”

韓玥掃一眼四周，不甘心道:“屠宰場，運輸途中，卸載時，是最有可能的三個機會，如果運輸的伙計沒撒謊，中途確實沒停過車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這里。”

解釋:“后廚伙計日日與打道，或許有人能當場驗出不對也不一定？兇手應當不會選擇最有風險的環節。”

元忠點點頭，“那我去和義父說幾句話，就來陪著你一起。”

聞言，韓玥抬眸看向云衍，“王爺可是要走了？”

云衍看著，看了好一會兒，問:“可是害怕？”

韓玥覺得這話有些好笑，但可不敢笑，一本正經道:“王爺放心，小的不怕，再說，還有元侍衛陪著，不會有事的。”

云衍眸像是沉了一些，抬眼了下遠，又轉回來，淡道:“奉縣不比襄城，人生地不的，切記不能擅自行。”

韓玥:“是，小的明白。”

“本王辦完事會盡快回來。”話音剛落，云衍便大步離去。

韓玥莫名一瞬，心道，你犯得著和我說這些？

想了想，反應過來，這是在催抓時間辦差的意思吧？

韓玥頓覺力山大，眉頭一肅，又開始用掃描儀找起來。

另一邊，元福正在待元忠，“好好看好阿牛，若一頭發，你和咱家往后都沒好日子過。”

元忠不以為意:“王爺命我助阿牛辦差，我自然會負責的安全。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有什麼，王爺待義父如至親，不至于牽怒于您。”

元福瞪他一眼，“你個榆木腦袋，咱家說什麼就是什麼，照做就是。”

“是，兒子明白。”元忠若有所思，“這韓姑娘確實有本事，怪不得王爺拿當寶貝似的。”

元福翻了個白眼，不想和傻子說話。

恰時，云衍走近，蹙著眉對元忠道:“在本王回來之前，走哪兒你跟哪兒，半步也不許離開。”

元忠微愣:“王爺還要回來？”

云衍眼底一涼，元忠背脊一，“是，王爺！”

“王爺放心，老奴已經仔細待過，不會有事的。”元福開轎簾請云衍坐進去，回頭手指點點元忠，恨鐵不鋼。

元忠很郁悶，怎麼都拿仵作當寶貝啊！

這世道是要變天了嗎？

馬車啟，元福打開窗，正好看到韓玥半蹲著，正在看什麼東西，明下，出的那半截玉頸，格外人。

“若不是怕府上的人辦事不力，老奴真想留下照顧玥玥。”元福嘆聲說。

云衍跟著看出去，韓玥直起來，正對著某發怔，一雙眸子煙籠霧罩的，是有的迷茫之。

“阿牛！”元福揚聲道:“你自個兒注意安全，我們走啦！”

韓玥轉頭過來，眼底微亮一下，角微彎，笑意婉地揮手:“王爺慢走，公公慢走！”

明明是平平無奇的一張假臉，云衍卻在一瞬間怦然心。

生平第一次知道什麼舍不得。

什麼是人還未走遠，思念已滿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