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總有好的時候,讓史站在城門口等著,難道南宮玨不怕扣上對朝廷不尊的帽子嗎?
思及此,吳庸反而冷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想要暫時先把這口氣咽下。
他要看看,晉王還能玩兒出什麼花招。
當天夜里吳庸便讓部下歇在了城外,建起了帳篷,帶來的幾千兵全都駐扎在了此時。
白的帳篷綿延出幾里地,看來大有要跟楚瑜他們對干到底的意思。
站在巍峨的城門上,楚瑜駐足往下,只見到夜中閃閃跳躍的火,臉上不由的出一笑。
這個吳庸,可比他的老子差多了。
“小七,你故意將他們攔在城外,是何意?”楚云雖然猜到了楚瑜的大部分用意,可是并不能完全會的心思。
他發覺楚瑜自從跟南宮玨在一起后,行事做風越來越有王爺的風范。
心思縝,滴水不。
夜風吹來略有些涼意,楚瑜抬眼看了看夜,只見明月當空,群星閃爍,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攏了攏上的披風,對著楚云齒一笑:“如果不把吳庸困在這里,王爺怎麼能夠?”
“啊?”楚云不由的驚呼一聲,覺有點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王爺是想要提前京?”
“妖后當道,民不聊生,不是為了我們自己,更是為了千千萬萬的百姓,王爺則無旁貸,妖后此次招安本就是別有用心,王爺英明怎麼可能會上的當,假意接旨不過就是想要讓放下戒心,早在吳庸進城的那刻,王爺就已經派出先鋒隊趕往京城。”
被楚瑜這麼一講,楚云才算回過了味兒來,難道他今天一直都沒有見到冷九等人。
晉王用兵如神,他真是佩服。
“現在城守軍不多,先把吳庸曬在城外幾日,待他起了疑之后,再放他進城。”
“若是他發現王爺不在了呢?”
楚瑜眼眸幽深,對著楚云輕淺一笑:“待到那時,王爺的大軍早已經抵達了京城,要他還有何用?”
頓了一下又道:“妖后把吳庸派出來,本就是來探路的,他就是一枚棋子,棋子沒有了用,你覺得妖后還在會乎他的死活嗎?只是他的人馬能不能為你所用,那就要看你北平王的本事了。”
說完,楚瑜就下了城樓,楚云跟在的后,看著單薄的子,不由的心口一滯。
“楚瑜。”
楚瑜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六哥?”
子被擁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楚瑜有片刻的錯愕,沒等品出些什麼來,楚云已經松開了。
拍了拍的肩膀,朗聲笑道:“六哥以前說過,會做你堅實的后盾,你且放心跟王爺去,北平這邊,我會替你們守好的。”
從來不知心酸為何的男人,此時的聲音里卻有了哽咽,為了掩飾自己的緒,他急忙轉移了話題。
“想必王爺已經在等著你了,我就不送了,一路多保重。”
楚瑜的眼眸閃爍了一下,萬般滋味兒涌上心頭,這一年多來跟楚云朝夕相,其實有些心思還是能覺到的。
只是不希這層窗戶紙被捅破,一直以來,都只把楚云當親哥哥看待。
如今見他孤一人,心里不由的有些不是滋味兒。
“六哥,待到戰事結束后,我就給你說一門親事,到時你可不要拒絕哦。”
說的輕松,可是心里卻是沉甸甸的,只好以笑來掩飾臉上的神。
楚云的子一愣,了一下角,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卻只是點了一下頭:“好,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不過是個人,只要小七高興,他便去做。
時辰不能再耽誤,楚瑜對著楚云揮了揮手,隨即躍上馬背,踏著清冷的月輝,往前奔去。
一路風馳電掣,一年沒有出北平,再次見到外面的世界,楚瑜只覺自己像在地獄。
死的枯骨路上滿滿皆是,腐爛的氣息混和著泥土和花草的清香,說不出的怪異。
楚瑜他們這麼龐大的隊伍一路走過來,盡量不擾民,可是偶爾見到的村莊,也是人煙稀。
打聽之下,才知道。
原來是焦太后想要修建皇陵,做為死后的安寢之地,竟然招集了十多萬民夫去挖山。
沒有了勞力,剩下的婦孺更本就沒有能力去耕田種地,即便如此卻還要繳納沉重的苛稅。
有些人家為了活下去,只得賣兒賣。
說是十惡毒世,此時也不為過。
看著滿地的荒涼,楚瑜的心狠狠的痛了。
的災民見到有軍隊過路,竟然攔在路中央索要口糧,以前見如同耗子見了貓。
此時,卻竟然有這麼大膽的舉,本就不出乎楚瑜的意料。
南宮玨命令軍隊不得停留,急速前進,如此的不近人,讓災民破口大罵。
大罵軍隊狼心狗肺,沒有一人味兒。
難聽的語言不時的傳到楚瑜的耳中,雖然也很同他們,可是跟他們此時要做的事,也只能選擇冷漠。
時間就是生命,如果他們在路上被羈絆,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王爺,前面五里地就是燕門關了。”邊的侍衛對著南宮玨低低一語,語氣里充滿了興:“冷大人已經將對方的底細全都了,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將兵力滲了進去,只待您一聲令下,便會行。”
“嗯。”南宮玨淡淡的應了一聲,揮了揮手,讓侍衛退下。
他回眸,看向后的楚瑜。
這個人自出了北平之后,就一直默默的跟著他,不多說一句,也不多問一句。
卻偏偏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南宮玨自以為自己的心思藏的很深,可是無論他藏的有多深,在這個人的面前,卻無所遁形。
這種,讓他棋逢對手的同時,也有些暗爽。
他不喜歡那些只會在家里繡繡花兒的人,能有這樣的子陪伴,說明他的眼沒有錯。
一夜奔波,就連士兵也有些累了。
可是楚瑜除了臉有些憔悴之外,竟然連一聲苦一聲累也沒有喊過,此時頂著一頭水,溫發在臉上,實在跟漂亮搭不上邊,可是南宮玨卻偏偏的覺得養眼的很。
“過來。”他聲音雖然冷漠,可是骨子里卻還是跟從前一樣,心是熱的。
楚瑜打馬上前,與他平視,眉頭一挑,聲音清脆:“王爺有何吩咐?”
這副樣子,還真有幾分軍人的氣魄。
可是南宮玨卻覺對他卻了一些熱,覺有些窩心,他有些不自然的了一下角,真不知道該拿這個人怎麼辦。
想對好吧,卻不領,可是失憶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啊?
郁悶。
“前方是燕門關,此關素來有固若金湯之稱,雖然本王已經做好了布防,但如果想最快通關,只怕還會費些力氣,你怎麼看?”中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但南宮玨還是想聽聽楚瑜的意見。
這個人,總會給他一些新奇的建議。
“燕門關雖然堅固,我們只能智取,不能攻,否則就是打上三天三夜,也破不了城,如果拉長了戰線,待到后方大軍來援,我們只會吃虧,如此一來的話,不如……”
“讓他主出來。”南宮玨和楚瑜同時出聲,兩人先是一愣,隨后同時大笑。
“王妃可想到讓他出關的法子?”南宮玨明知故問。
楚瑜知道他有意試探,便道:“王爺這一路行軍不是已經給對方報了信了麼?怎麼此時反倒問起我來了?”
南宮玨淺笑一聲,真的被楚瑜的聰明打敗了:“你簡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燕北關的守將是長遠候齊威,他與吳庸素來不和,在焦太后的面前爭風吃醋,此次吳庸前往北平他本就心懷不滿,聽聞吳庸路過燕門關時,他還有意刁難,如果王爺此時放出風聲,讓他故意知道你帶兵前來,憑著他好大喜功的子,肯定會按捺不住想要擒你,只不過……”說到此,楚瑜賣了個關子。
“不過什麼?”聽著這個人的話語,南宮玨甚是,此時他慵懶的像只豹子,饒有興趣的看著,晶亮的眸子里,全是他的倒影。
一想到楚瑜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南宮玨的心就覺得又舒坦了。
“只不過此人邊有一武將,手和謀略都不錯,如果把能把此人支開,必會事辦功倍。”
楚瑜說的那個人,南宮玨是知道的。
他是齊威邊的右參將張恒,心狠手辣不說,又殘忍至極,死在他手底下的冤魂,沒有八百也有一千。
這個人,南宮玨早就想弄他了。
“這倒不難,本王已經派冷九前去,只怕此時他已經坐在了張恒家的熱炕頭上,喝酒吃了。”
張恒雖然心狠手辣,但卻極其顧家,讓冷九牽制住他的家眷,不怕他不屈服。
沒有了他,就齊威那個豬腦子,只需一個小小的計策,便能騙他出關。
楚瑜有些膛目結舌的看著南宮玨,只在一夜之間他就定下了這麼多的防線,可見他的大將軍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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