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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溫熱的水珠落了下來，滴在的臉上。

蘇白桐將要散去的意識就像被它燙到似的，深了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

凌宵天抱著，臉上仍然帶著他那一慣的微笑，只是眼角有些抖。

“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要留在我邊，怎麼才嫁過來幾天功夫就想變卦了？”

蘇白桐抬頭看著他，半晌里出兩個字：“傻瓜……”

欠他的，已經還了，再也沒有什麼憾了。

可是為什麼看到他傷心，的心也會疼？

“不要哭，哭的多了眼睛會腫起來。”凌宵天手去拭的面頰。

哭？誰哭了？

我嗎？

蘇白桐睜著大大的眼睛，眼淚不停地流下來，怎麼也止不住，可是自己卻毫無覺察。

凌宵天輕聲細語的哄著，讓將那些難喝的、苦的藥湯咽下。

蘇白桐很快重新陷到了昏睡當中。

站在帳外的苗大夫嘆了口氣。

陳之南這時從門外進來，“怎麼樣了？”他擔心道。

苗大夫搖了搖頭，“被震碎的臟原本就很難康復，現在又正好是冬季，接下來的天氣會越來越冷，這樣下去會很難度過冬天。”

“沒有什麼好藥嗎？”陳之南問，只要苗大夫開口，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把藥弄來。

“再好的藥也只能吊著的這口氣，想要痊愈只能慢慢的養，或是……”

“或是什麼？”

“也許王妃自己會有什麼辦法。”苗大夫無奈道，“就像當初能制出引蟲的香料，應該會配制一些有效的藥方。”

“可是現在這個樣子，本就沒有辦法制香。”陳之南思忖道：“若是能好起來，也許可以問問……”

他們正說著話，凌宵天從室退了出來。

“王妃怎麼樣？”苗大夫問。

凌宵天的錦袍上面沾滿了跡，令人目驚心。

陳之南的臉也隨之一凜。

“剛才醒了，喝過藥后又睡了。”凌宵天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沾染著的跡，眼底一片孤寒。

“有什麼能不讓不再吐嗎？”他問苗大夫。

一個人的里能有多，再這麼下去，只怕用不了兩天功夫就得把自己所有的全都吐盡。

苗大夫蹙眉，“老夫已然盡力，緋王爺不如去請幾個太醫院的人來，他們許是會有什麼良策……”

“不行。”還沒等苗大夫把話說完，凌宵天就拒絕了。

太醫院的人里說不定還有賢王的眼線，他不能冒這個風險。

就在這時，鬼面在門口道：“王爺，十殿下來了。”

凌宵天沉片刻，“知道了。”

祁涼城一戰結束后，大燕軍便駐扎在城中。

墨云峰是將軍，所以城里的大事小都要經過緋王這個督軍。

可實際在打理這一切的卻是十殿下。

自從蘇白桐傷后，凌宵天便一直陪在邊，陳之南特意讓人將他們府里收拾出一個院子，把蘇白桐接了過去。

這里總比衙門那邊的條件好些，陳夫人又視蘇白桐為兒般疼，陳府將這些年存在庫房里所有的藥材跟補品全都搜羅了出來，苗大夫只需開口，便會有人立即將藥取來。

凌宵天更洗去了上的跡，這才去見十殿下。

凌靜瀟看見凌宵天進來時不由得一愣。

“六哥……你怎麼瘦的這麼厲害？”才幾天時間不見，凌宵天的下頜已經明顯尖了起來。

“有麼？”凌宵天了自己的臉，“我不覺得。”

“六哥不是糊涂人，六嫂的事你已盡力，莫要先把自己累垮了，到時還要分出人來照顧你。”凌靜瀟勸道。

凌宵天低著頭，一語不發。

其實，那日石炮飛過來時，他試圖用自己眼睛的異讓石炮停下來。

可是它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大，他最后用盡全力也只是將它推移原位一點點。

要是他擁有足夠大的力量，是不是就會避免讓蘇白桐傷，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不夠強大……

“六哥！”

突如其來的聲讓凌宵天一驚，他這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是跟十殿坐在一起。

“什麼事？”他轉頭看向凌靜瀟，顯然剛才對方說的話，他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凌靜瀟一手撐著額頭絕道：“六哥，你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

整天除了守在蘇白桐邊，他幾乎不跟任何人說話，就算吩咐事也不會超過十句，可是在蘇白桐的跟前，他卻說的比誰都多。

就算蘇白桐是在昏睡，他也會自言自語，在屋外伺候的人聽著都覺得心酸。

“我把六嫂邊的丫鬟慧香從青州城帶過來了，從小就跟在六嫂邊，服侍起來也更方便些。”凌靜瀟道。

凌宵天嗯了一聲，卻再也沒有了下文。

凌靜瀟嘆了口氣，“墨將軍過幾日就要回京復旨去了，祁涼城的事六哥暫時不用擔心。”

凌宵天愣了愣，“回京？對了！”他好像突然清醒過來似的，看向凌靜瀟道，“可有圣旨要召我們回京？”

先是墨將軍，相信很快就會到他們。

皇上會另派員到祁涼城來任職，另外還增加這里的駐軍。

凌靜瀟搖頭，“目前還沒有，這次六嫂立了大功，圣上興許還會下旨嘉獎……”

凌宵天不屑輕笑。

他要的才不是這些，什麼戰功，什麼賞賜，他只要能好好的，別無所求。

凌靜瀟離開時，凌宵天親自送他到門外。

劍正在門外跟鬼面低聲說著什麼，見十殿下出來連忙上前。

凌靜瀟又寬了凌宵天一番，這才帶著離開。

“剛才劍跟你說了什麼？”直到十殿下出了門，凌宵天才突然發問。

鬼面愣在了那里。

“沒……沒什麼。”鬼面覺著剛才凌宵天并沒有注意到他這邊，不想他竟還是覺察到了他的異樣。

“你跟在本王邊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本王的規矩。”凌宵天艷漸冷，眼中似有一道尖銳的寒閃過。

鬼面低了頭，半晌沉聲道：“姑娘說，要屬下勸勸主子……十殿下說過，王妃命當絕于此，主子不要逆天而行，當放手時則放手……”

讓他放手……

凌宵天只覺整個人都像是掉進了冰窟似的，全冷的發。

“……還說了什麼？”

“王妃此生洗清業障，來世定會嫁個好人家……”

來世？

凌宵天嗤的一聲，還沒等笑容在角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世與他有何干系！

他要的是現在的，就算明知要跟著自己吃苦，陷在種種算計之中，他也不想放手，他就是想要陪在自己邊。

說他自私也好，霸道也罷，他都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