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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桐拾起那張紙,展開來……
紙條上,只寫著一行字:明日,聚富隆茶樓,來見我。
字跡狂,寫的有些草。
慧香擔憂的著,“王妃,莫非這是那位齊國的將軍送來的?”還記得在京都時,那個敖狼的齊軍大將曾邀蘇白桐在樓酒相見。
蘇白桐又反復看了看那張信紙,沒有發現其他可疑之,于是將它撕碎,丟進了將要熄滅的香爐里。
香爐下方的火炭驟然一亮,然后重新歸靜寂。
“聚富隆……難道他現在就在青州城?”眼下兩軍對戰,敖狼竟敢明目張膽的到敵營來不?
蘇白桐沉默不語。
慧香急道:“王妃,您真要去赴約?”
蘇白桐頷首。
慧香急的不行,想再勸阻,可是蘇白桐卻招呼了小香貍進屋,熄燈歇息了。
其實這一夜蘇白桐本就沒有合眼。
總覺得十殿下告訴的那些事,與敖狼送信來約相見,兩者間似有牽扯不斷的關系。
祁涼城久攻不下,天氣也一天天開始轉冷,再拖下去絕對于戰勢不利。
賢王那邊只怕在宮里也是蠢蠢的想借機下手了。
第二天一早,蘇白桐帶著慧香早早的出了城主府。
慧香本想去跟劍招呼聲,可是蘇白桐卻毫不理會,直接出了大門。
慧香只得急追著趕了上去。
們出門比較早,聚富隆茶樓才剛剛開門納客。
蘇白桐開了間雅室,又點了些點心跟香茶,靠在雕花的窗邊看著外面。
青州城里最近開始接納前線退下來的傷員。
一些重傷的,以及失去戰斗能力的傷員都被安置在城中。
大街上,時不時可以看到運送傷員的車隊經過。
上纏著染的繃帶,有的拄著拐杖,有的相互攙扶著,士卒們徐徐從街上經過。
與往日的繁華不同,如今的青州城一片蕭殺的景象,就連慧香看著也覺得心酸。
蘇白桐一手支著香腮,正看著樓外,這時樓下駛來一輛馬車,自車上跳下來一個男子,上裹著深的斗篷,他剛跳下馬車便一閃進了茶樓。
慧香張的瞪大眼睛,“王妃,那人來了……”
蘇白桐淡淡的應了聲,手了暗藏在袖中的香囊。
今天特意多準備了兩只香囊,里面都裝著足以放倒數十人的香,以及各解藥。
就算有人在茶里下藥也是不懼的。
樓梯上很快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不一會功夫雅間的門開了,裹著斗篷的男子走進來,扯去頭上的兜帽。
敖狼的面孔了出來。
“我還以為要多等你些時候。”敖狼隨手將斗篷丟到一旁的椅子上,在蘇白桐的對面坐定。
他穿著一棕窄袖的武士服,左手的拇指上套著一枚狼首戒指。
“你遠道而來算是客人,為主人自然要先到一步。”蘇白桐抬手讓慧香上前倒茶。
敖狼擺了擺手,示意讓慧香走開,他自己取了茶壺,一連灌了三杯才長舒一口氣,“我以為你不敢來了。”
蘇白桐淡淡一笑,“這里還是大燕的地盤,我為何不敢來。”
敖狼的眼睛瞇了起來。
從窗戶外吹進來的風帶著蘇白桐上的香氣,除了他喜歡的味道外,他還嗅到了危險的氣味。
他不由得一笑,“你準備很充足。”
蘇白桐心中暗暗一跳,面上卻不聲道:“你我份有別,自然要防著一些。”
敖狼咧笑了。
這個人,不但膽子夠大,而且還有腦子,也不枉他冒著風險潛青州城。
“有什麼話你便直說當面好了。”蘇白桐道,他們又不是第一次打道,用不著那些虛偽的客套。
“既然這樣,那我便明說了。”敖狼盯著的眼睛,一字一頓,“你跟我走吧。”
站在蘇白桐后的慧香驚的張大了,半天也合不攏。
這什麼話!才剛一開口對方就提出這種要求,這也太離譜了!
張的看向蘇白桐。
蘇白桐神依舊,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大驚小怪,“還請敖狼將軍說的清楚些。”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
“我現在是緋王妃,當今圣上六皇子的正妃,而是你是我們大燕國的死敵,我為何要跟著你走?”
“青州城很快就保不住了。”敖狼看著,就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這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吧……”蘇白桐幽幽道,“就算嚇唬小孩子,也沒有說的這麼離譜。”
齊軍雖然兇猛,可是青州外還有墨云峰的一萬駐軍,他們要想攻破青州就要先擊敗墨云峰的大軍。
“破青州城只是時間問題。”敖狼顯得極為自信,“你們奪不回祁涼城,而且現在已制于我們齊軍,用不了多久,你們皇帝便會失去耐心,下令強攻,到時民聲載道,不需我們齊軍出手,這里的百姓中就會有人倒戈向我們一方……”
“就像馮兆遠那樣的麼?”蘇白桐突然了一句。
敖狼一愣,顯然沒料到居然知曉此事。
“像馮兆遠那樣的人,不足為懼。”蘇白桐道,“以前他不了事,以后他也依然不得大事。”
馮兆遠要真是能事之人,當初就不會被凌宵天抓著了個正著,父子倆一起下了大牢。
敖狼不屑一笑,“他不事還在其次,可是他對祁涼城卻很悉,他知道哪些人可以為挾制你們的手段,用不了多久,你們大營里就會傳出眾將不和的消息。”
蘇白桐不默然。
敖狼說的不錯,就拿陳之南來說,他最近也趕了回來,直接去了前線大營,如果馮兆遠拿陳母來要挾他……
如此一來,軍營里將永遠寧日,每個人都有背叛的可能。
眾將當惶惶不可終日,如此一來,真就離兵敗不遠了。
“你若是肯跟我走,我會讓人將馮兆遠的首級送上。”敖狼提議道,“而且我也不怕你知道,用不了幾天時間,我齊軍大營將從后方運至祁涼城十門石炮,到時你再想反悔……可是已然太遲了,眾炮齊發之下,安能還有全尸在?”
蘇白桐眸驟然一凜,抬起頭,直視著敖狼。
敖狼發現,的眼底竟漸漸浮起一層淡淡的銀,就像夜空的皎月,空靈而孤寂。
看著的眼睛,敖狼笑意更濃。
這才是他想要的子,關鍵時刻不會驚慌失措,就是到威脅也仍然保持著警覺。
“你不用立即答復我。”敖狼站起,將斗篷重新披在上,“不過你的時間也不多,只有三日,如果你改變了主意,就到城外三十里的破廟來尋我吧。”
說完敖狼轉出了雅間,只留下蘇白桐呆坐在原,目空,好像仍于在一片虛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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