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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堂將緋王請進前廳，蘇老太爺并沒有進來說話，而是借著子不適之由回了院子。

緋王也沒打算再為難蘇老太爺，由著他去了。

下人進來上茶，凌宵天轉頭對蘇白桐道：“你不是有話想問蘇大人麼，本王在這里等你，你們說完我們就回去。”

顯然他們沒有打算在這里用晚飯。

蘇明堂臉難看，可是當著緋王的面他又不好說什麼，只得向自己的兒。

蘇白桐正道：“父親可借一步說話？”

蘇明堂只好帶著蘇白桐去了書房。

“你在緋王府……過的還好嗎？”蘇明堂躊躇半天，才冒出一句。

“總好過在這府里的日子。”蘇白桐淡淡道。

蘇明堂臉頓時變得鐵青。

才一段時間不見，他的長已經從那個單薄的素蛻變了婦人裝束，上穿著金線繡著的緋王妃正服，那是多閨閣子做夢都想要穿上的裳。

站在那里，一雙清的眸子著他，心里已然沒了從前對他的依賴與尊敬。

今天要不是回門的日子，只怕再也不會登這個門。

“白桐……之前的事是……”

“父親。”蘇白桐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想說的話，“我想知道母親在哪里。”

蘇明堂張了張，他沒想到開口問的竟是這件事。

“我想知道，母親現在何？這麼多年父親從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祖父也說患了瘋癲之癥，可我還是想知道，現在在哪里，過的好不好。”

以前還會躲躲藏藏，可是現在是緋王妃，這個份足以讓蘇明堂無法再對加以指責，要把這事弄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蘇明堂沉默半晌，終于開口道，“當初你母親離開蘇府后就去了城外三十里的一寺院靜養，我還特意給邊安排了兩個伺候的婆子，想來還是過的不錯的。”

“寺院？”蘇白桐看著他，“父親去過那個地方嗎？后來你還見過母親沒有？”

蘇明堂搖頭，他怎麼可能會去，那個人已經瘋了，他父親就是這麼說的，不然為何不肯給他生下子嗣，為何不肯生下蘇白桐。

“母親可有娘家在這邊？”

蘇明堂搖頭，那時他初來京都，半路突遇暴雨，又生了疾病，落魄在一破廟里，巧遇了紫瑤，從來也沒提到過的家人。

那時無微不至的照顧了他，他才康復起來。

那時他覺得，這個人一定是上天送給他的禮，就算是后沒有娘家為依仗，他還是固執的娶了。

后來果不其然，他順利朝為，步步高升，可是后來他卻發現，一直都在服用湯藥，以避免自己生下孩子。

就是到了現在，他仍然能記得自己當時的憤怒。

“父親既然沒有去看過，又怎麼知道過的不錯？”蘇白桐質問道。

“每年我都讓人送錢過去……”

“父親派誰送去的？”

蘇明堂愣了愣，“……府里中饋都是你母親主持的，這些事你還是去問的好。”

“父親覺得，這十幾年來會有人給母親送去錢嗎？”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他，讓他心里發虛。

“父親以前是否也曾給我送去過東西？”蘇白桐突然話題一轉。

“有……有的。”

蘇白桐目灼灼，只看得蘇明堂低下頭去。

“父親可知我在祁涼城三叔府上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每天吃的是餿掉的飯菜，寒冬臘月我連保暖的裳也沒有，更別提什麼新了，整整十年，我一直都在等著父親會想起我，會來看一看我，哪怕是讓人捎來只字片語，可是沒有……直到我病的快要死掉，父親也沒有想起我。”

蘇白桐垂下頭，溫婉的眼眸里似乎漾著水。

那晃得蘇明堂心里發慌，想開口解釋，可是卻又說不出話來。

“我病的要死，三嬸卻不曾為我請過大夫，還把我裝進了棺材里，拉到城外埋掉。”

蘇明堂出吃驚的表，“這……這怎麼可能……”

“就算是到了現在，父親還是認為我在危言聳聽？”

那時的蘇白桐已經死了，死在了棺材里，連同那顆信賴著父親的心……

“父親從沒有去看過母親，就說會過的很好？你覺得一個無依無靠的人，邊又沒有任何依仗的，會過的很好嗎？”

蘇明堂無言以對。

“王妃還在跟老爺說話，請王爺稍等……”書房外，突然傳來下人的聲音。

蘇明堂與蘇白桐同時轉頭向外看去，只見緋王凌宵天站在院子里，一旁蘇府的下人正低著頭，向他回話。

凌宵天負手而立，靜靜地注視著窗戶里蘇白桐的側影。

其實他早就站在這里了，剛才書房里兩人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他仿佛看到一個瘦弱的孩子獨自在冰冷的屋子里無聲哭泣，沒有任何希，沒有任何依仗，在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可以欺辱。

以前他覺得自己的境遇已經夠可悲了，沒想到竟連他的一半都不如。

至他在宮外還能有皇子的面，而十年的春秋冬夏，就只有一個人，一個人……

“桐桐……”凌宵天微笑著，錦袍上的金線在下閃著點點微，英的姿著清爽，就像秋里的睛空，仿佛能包容下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走了。”他向微笑著出手來，語氣從容，好像他只是個普通的年郎，在等待著他的妻……

蘇明堂臉上變變的，支吾了半晌只得道：“既然王爺有事，那你就先回去吧。”

蘇白桐出了書房門，凌宵天抬起手來，自然的攬住了的肩頭。

院里的下人紛紛低下頭去。

就算緋王的舉過于不妥，可是誰都知曉緋王以前的子，風流不羈，更何況他摟的是他自己的王妃。

“我已經讓鬼面去聚仙樓訂了席面，一會帶你去吃好吃的……”凌宵天眉眼彎彎，攬著蘇白桐慢慢走出書房的院子。

他攬著的肩頭，覺到的在他的懷里漸漸變的溫暖起來。

桐桐，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以后有我來疼著你，護著你。

不管是孤單，還是痛楚，以后由我來替你來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