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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桐將孫叔來,細細囑咐一番。
已將香料制好,不過現在卻沒有時間等著它凝結曬干,所以將何時翻曬的時辰記下來,詳細告訴孫叔。
“切記,不能錯過翻曬的時辰。”蘇白桐嚴肅道,“就連天氣變化也要注意,如果云過來也要立即將香料收起,切不可被氣侵蝕。”
孫叔深知這些香料關系到他們家公子的家命,所以聽得格外認真。
蘇明堂坐在一旁,越聽越是心驚,蘇白桐說的這些事,他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蘇白桐也不避諱他,又詳細向楚子墨說明該如何使用香爐焚香。
臨走,楚子墨親自送到門口,還讓人準備了厚禮,派了馬車載蘇白桐回去。
蘇明堂心事重重地坐在轎子上,蘇白桐的馬車就跟在后面,楚府的馬車上,全都頂系著紅的流蘇,上面墜著的瓔珞隨著馬車的行進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就是這聲音,卻擾得他心煩。
自從皇上下了口諭,要見蘇白桐,他們府上便沒有消停過,后來又是三弟的案子到了京,險一險還牽扯到他。
真是諸事不順啊。
他胡思想著,耳邊傳來下人的聲音:“老爺,到了……請下轎。”
蘇明堂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到了自家府門前。
“夫人都準備好了嗎?”蘇明堂問,這一次他可不想再鬧出笑話來了。
“是,宮里的嬤嬤到了,夫人正陪著在屋里說話呢。”下人回道。
“大小姐以前住的院子準備好了麼?”
下人愣了愣,“以前的院子好多年都沒有拾掇,夫人說來不及,就先讓大小姐去住西面的梅霜居。”
梅霜居以前曾是蘇白桐生母紫瑤住過的院子,怎麼能將安排在那里……
蘇明堂聽了不連連皺眉。
蘇白桐的瘋癲之癥總算是好了,不過也難保什麼時候再犯,住在那種地方也不知會不會引起的不安,或是又想起什麼,再犯病也說不定。
這邊皇上還等著見,要是殿前失禮……到時罪過可就大了。
下人見蘇明堂的臉越來越差,也不敢再說話,服侍著他下了轎,又去后面馬車上招呼讓蘇白桐下車。
院子里,邢氏早早的就開始張羅著收拾梅霜居,因為多年沒有住人,房頂不地方都坍塌了,找人忙了大半天才把破的地方都修補上。
小的地方來不及修補,于是便匆匆換了新瓦,遮掩起來。
剛想回院歇口氣,王媽媽就進來傳話,說宮里的宮嬤嬤到了。
邢氏不敢怠慢,連忙又更整理妝容,帶人畢恭畢敬的去迎接。
宮里派來的是兩位五十多歲的嬤嬤,頭發梳的一不,上穿著華貴的宮服,舉手投足間全都是規矩。
看到們,邢氏心里倒是突然松了口氣。
蘇白桐自小在府外長大,哪里學過什麼規矩,這宮嬤嬤看著就是個嚴厲的,到時不了要讓吃些苦頭。
這樣也好,省得讓以為能得皇上召見就傲的翹起尾來了,也要讓知道知道,這宮門沒這麼容易進,規矩也沒這麼容易學!
邢氏滿臉堆笑上前將宮嬤嬤接進屋里。
兩位宮嬤嬤客套道:“夫人真是好福氣,長還未及笄就能得圣上召見,就是縱觀整個京都,也是有的。”
邢氏咬著牙,臉上出笑容,“借您吉言……也是這丫頭的福氣……”
什麼福氣!蘇白桐又不是的親生兒。
什麼長!只不過是個瘋丫頭,好死不死,回來了還霸占著嫡的位子。
王媽媽將茶水送上來,其中一位嬤嬤開口道:“蘇大小姐呢?為何不見?”按說宮里來人了,為的就是教宮里的規矩,無論如何蘇白桐都要個面吧?
邢氏額頭頓時就冒出汗珠來,“兩位稍等,我們老爺已經親自去接回來……”
兩位宮嬤嬤相互換了個眼神,沒想到蘇白桐從回京后竟然沒有住在自家府里。
“是奇珍樓的楚公子求去制香……所以暫時沒有回來……”邢氏咬著牙,實在不想再提起這件事。
奇珍樓的楚公子竟然要請蘇府的大小姐去制香?
兩位宮嬤嬤更是驚奇,要知道奇珍樓下設有香閣,他們的制香師傅可以稱得上是京都最好的,他們制出的香料向來是宮里的貴人們最喜歡的東西。
難道這位蘇小姐制出的香,要比香閣的師傅還要好?
邢氏看著兩位宮嬤嬤眼中時不時閃過的深意,心里恨的要死。
蘇白桐不過是個瘋丫頭而已,可是這次回來,卻像是變了個人,所有人都好像要圍著轉。
“夫人,大小姐回來了。”外面傳來下人的通報聲。
邢氏這才覺得一口氣了出來,總算是把這挨千刀的接了回來。
“快請進來。”邢氏聲道,臉上出慈母般的笑容。
王媽媽親自上前挑了簾子。
所有人的目全都落在門口,等著蘇大小姐進門。
可是……
蘇白桐并沒有走進來。
“大小姐?”王媽媽挑著簾子的手都酸了,只見蘇白桐站在臺階下面,仰著臉,目不轉睛的著。
“大小姐快進來,夫人跟宮嬤嬤都在等您說話呢。”王媽媽故作熱道。
“你是誰?”蘇白桐的聲音冷冷清清,就像一汪水,毫無,也不參雜任何的緒,好像只是在問一個陌生人,你是誰。
蘇大小姐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問母親邊的管事媽媽,你是誰……
這簡直就像是天大的笑話一樣。
屋子里的兩位宮嬤嬤抿起,一語不發的看著對面的邢氏。
邢氏角不控制的抖了抖,“這孩子真是……”想搪塞兩句,可明顯底氣不足。
“這位是你母親邊的王媽媽。”蘇明堂的聲音在院子里響了起來。
邢氏見關鍵時候蘇明堂來了,心里這才好些。
“見過王媽媽。”蘇白桐問好的聲音聽上去脆生生的,格外悅耳。
王媽媽連忙回禮:“大小姐,使不得……”
蘇白桐邁步進了屋子,見到兩位宮嬤嬤時,淡淡一笑,上前施禮:屈膝、垂首、起、站定,作練而優雅。
邢氏不驚的瞪圓了眼珠子,就連也自認不能將福禮作的如此標志。
向兩位宮嬤嬤施禮過后,蘇白桐直起,轉向邢氏,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
“這位就是……我的新母親吧?”蘇白桐微笑道,上前施禮。
什麼……新母親……
這死丫頭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是繼母似的。
邢氏狠不得一掌扇在蘇白桐的臉上,可是當著兩位宮嬤嬤的面,只能出雙手虛扶住蘇白桐,慈祥道:“好孩子,快起來。”
母兩人的臉離的極近,邢氏可以清楚的看到蘇白桐角勾起的弧度,可是的眼中卻沒有一笑意。
冰冷而寂寥,就像冬夜蒼穹之中的冷月,讓人見了心中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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