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全族人的命？”淵蘇然面微微一沉，道：“烏桓王，這里是高句麗，不是你們烏桓！你對本莫離支說話，最好客氣一些。”

“客氣一些？客氣一些，就能保住你們高句麗麼？就能保住你們淵氏一族的命麼？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樓班滿臉不屑之，微微一晃腦袋，道：“本王懶得和你這廢廢話、哲拉赫，你把到底發生了什麼，給你們莫離支說說吧。”

“啟稟莫離支，其實是這麼回事兒……”

高句麗王伯固的親衛統領哲拉赫，輕咳一聲，將五日前，漢軍已經攻克了紇升骨城，并且將城所有高句麗人斬盡殺絕的事兒，介紹了一遍。

最后，哲拉赫道：“現在，烏桓王樓班乃是漢皇之命，向我高句麗傳話而來：漢皇讓咱們對擄掠的漢奴，以及那些漢奴后裔，客氣一些。若是發生了什麼不忍言之事，他就會依紇升骨城例，對咱們高句麗趕盡殺絕。在下整好知道，您準備今晚對孫氏母手，才趕拿著國主的令牌，來莫離支府來阻止此事的。”

“原來……如此！”

淵蘇然當然知道，哲拉赫剛才這番話，已經暴了，哲拉赫一直國主之命在派人監視自己的事實。

不過，事到如今，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紇升骨城一破，高句麗只剩下國都丸都城可守。高句麗，馬上就要亡國了！

什麼高句麗莫離支？

什麼高句麗國主？

什麼高句麗國主的侍衛統領？

很快地，他們就要有一個共同的份——奴隸！

漢人的奴隸！

此時此刻，淵蘇然面慘白，呆呆愣愣，仿佛一剎那間，被空了所有的生氣！

……

……

“漢皇，竟如此厲害麼？高句麗引以為傲、重兵把守的的紇升骨城，在他面前完全不堪一擊，一天都守不住！他不僅如此厲害，還如此慈悲，遠超歷代皇帝的慈悲！即便在節節勝利之時，還不忘我們這些落在敵人手中的子民。他……他果真是我大漢的……大英雄啊！我……我……我若能侍奉如此英雄，才不算辜負了我的大好青春，以及這無雙啊！”

這時候，紫仙子魏姍的心中別提多高興了，目都有些迷離。

后世有個著名的吊橋效應理論：當一個人提心吊膽地經過吊橋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這個時候，巧遇見另一個人，那麼就會錯把由這種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為對方使自己心，故而對對方滋生出的愫。

所謂英雄救，人以相許，除了報恩之外，這個吊橋效應功不可沒。

現在，劉偃一道拯救高句麗的漢奴的旨意發出，救魏姍于最最危急之時，吊橋效應放到了最大！

哪個兒不懷春？

更何況，魏姍年過二十，早已到了開花結果的年紀！

此時此刻，在魏姍心目中，無數次自己午夜夢回的白馬王子，已經與漢皇劉偃合二為一！

……

……

“想不到……想不到，你們高句麗人也有今天！你淵蘇然也有今天啊！全為奴，生不如死！這可真是報應！你們擄掠我漢家子民的報應啊！哈哈！哈哈哈！”

孫氏放聲大笑起來，的笑聲洪亮無比，放肆無比，仿佛要用這放肆的笑聲，將二十多年的屈辱和郁悶，全部驅逐出自己的！

淵蘇然眼見孫氏如此得意，直氣得肝兒，用手點指，道：“你……你……你……”

“我怎麼了？”孫氏往前進了幾步，直接在離著淵蘇然不到三寸的地方站定，冷笑道：“我家漢皇，有旨意下達，要你們高句麗人善待我等上國子民。事到如今，你難道敢我半手指頭嗎？”

“我……我……嘿！我不跟你這個賤人，一般見識！”

淵蘇然連說了幾個“我”字，最終還是滿臉悻悻然，敗下陣來。他一甩袖子，就打算轉離去。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淵蘇然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淵氏全族考慮啊！？就算不為淵氏全族考慮，也得為全高句麗人考慮！

難道真要因為一時意氣，使得高句麗亡國滅種？

然而，話說回來，淵蘇然就算就此離去，也沒那麼容易！

“慢著！”孫氏冷笑道：“淵大莫離支，莫著急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你還想說什麼？”

孫氏慢條斯理地道：“我大漢天兵一到，高句麗都要亡國了，你們高句麗人也都要變奴隸。那麼，你的兒淵若冰，可打算怎麼辦呢？”

淵蘇然沉聲道：“你放心，我的兒，冰清玉潔，剛烈！縱然是死，也不會落你們漢人的手中！”

事實上，淵蘇然的兒淵若冰，何止是冰清玉潔啊！

乃是淵蘇然的小妾白氏所生，自小就是個人坯子，兩年前剛滿十四歲，就被高句麗人公認，乃是高句麗第一人！

人們都說，淵家有兩個仙子下凡：白仙子淵若冰，紫仙子魏姍！白更勝紫！

淵蘇然更是把淵若冰若珍寶。

此時此刻，想到寶貝兒生不逢時，馬上就要香消玉殞。淵蘇然真是心都在滴。

不過，很快地，孫氏又在他滴的心頭，狠狠了一把刀！

“自盡？那個不大好吧？依我看，淵若冰，應該乖乖地沐浴更，伺候我大漢皇帝！”孫氏慢條斯理地道：“若不然，高句麗冰清玉潔的第一人淵若冰，不愿意伺候漢皇。在被俘虜之前，自盡而亡。這是不是說明，高句麗人，對漢皇口服心不服呢？漢皇是不是要大發雷霆之怒，對高句麗人斬盡殺絕呢？”

“你……你……”淵蘇然聞聽此言，直氣得都哆嗦，道：“你……好你個賤人啊！你表面是為我高句麗著想，實際上卻是要借我兒之事，報你這二十年來的屈辱之仇！”

“你猜對了！”孫氏目中滿是仇恨的芒，怨毒無比地道：“我漢家圣人有云：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當初，你用我的孩子著我，要我任你予取予求。今日，我就要你用最心的兒還債！事到如今，我只問你一句話：淵若冰伺候我大漢皇帝之事，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