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偃道:“我大漢的徭役,分為勞役、力役、兵役三種。從今日開始,這三種徭役,一概取消!若各州、郡、縣,確需要營造工程,須向朝廷申請,由朝廷撥付費用雇傭民夫完。朝廷大軍,亦通過招募完,朝廷按月給予軍餉。若以后各地府再有征發徭役之事,即為謀反,誅九族!”
“……”
劉偃話音落地,迎接他的,不是一百四十萬眾的謝恩之聲,而是一陣可怕的寂靜。
一百四十萬眾,寂然無聲!
很簡單的道理,降低鹽價,一斤減一文錢,耗費不多,皇帝應該舍得。但是,這免除徭役?
大漢百姓兩以上的負擔,就在這徭役上。如果不想服徭役,就要繳納免疫錢。
后漢朝廷收免疫錢,一年都能收近一百多萬貫!
如果恢復到前漢的收稅制度,朝廷一年能收五百萬貫以上的免役錢!
皇帝真的舍得?
這也太慷慨了吧?
事實上,劉偃還就是這麼慷慨!
不就是一年五百萬貫嗎?三年也不過是一千五百萬貫。憑抄沒“仲二天子”袁家四世三公的積累,就大大有富余。
還是那句話,東漢先天不足,國家的主要財力掌握在士人,而不是朝廷的手中!若沒有這麼多的積累,袁紹憑什麼短短幾個月,就組織起幾十萬的大軍?
劉偃這完全是借花獻佛!
還有最關鍵的,徭役的弊端太多了。
雖然律法規定了百姓要服徭役(勞役、力役、兵役),也規定了若是府不需要那麼多徭役,百姓們可以免役前替代徭役。但是,律法并沒有規定,百姓服役的容。也沒有規定,府不需要那麼多徭役的況下,誰需要服役,誰只出錢就行了。
事實上,此事本就不可能在律法上規定清楚。
這就給了各級吏上下其手的空間,釀了無數人間慘事。
比如說,孟姜哭長城。
比如說,陳涉吳廣起義。
比如說,劉邦在芒碭山斬白蛇起義。
這都與不合理的徭役有關。
對于普通百姓來講,如果府有心的話,安排一個極度勞累或者極度危險、本不可能完的活計,把服役之人玩死,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所以,安排徭役,一向是吏們敲詐勒索的重要途徑。
劉偃略估計,朝廷每收上一文錢的徭役錢,百姓們就要付出三到五文,大多數錢都便宜了貪污吏。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刀切,不收了!
而且,劉偃相信,經過三年不收徭役的修養生息以后,大漢百姓們逐漸恢復元氣。每年所能多繳的賦稅,肯定要超過五百萬貫錢。
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罷了,劉偃何樂而不為?
當然了,劉偃的所思所想,一百四十萬眾是不可能知道的。
他們只知道,劉偃真的免除了一年價值數百萬貫的徭役!
從堯舜禹時代,就存在過的徭役!
得不知多百姓傾家產,發生了不知多人倫慘事的徭役!
“陛下啊!”
“吾的陛下啊!吾的君父啊!”
“堯舜之君啊!陛下簡直比堯舜還像堯舜之君啊!”
……
待人們終于反應過來,不知多人主跪倒在地,不知多人留下了激的淚水。
當然了,事實證明,他們還是激得太早了。
這才哪到哪啊?
劉偃還有第三大賞賜!
劉偃舉起了一,繼續道:“朕的第三大賞賜,就是此!這種事名土豆!土豆可以當做糧食食用,畝產可達萬斤,已經在涼州適種功。不日即可推行天下。”
“啥?畝……畝產多?”
“沒聽清楚啊!”
“好像是個萬字?”
“拉倒吧,怎麼可能是萬字?千字都不可能!”
“有五六百斤,咱就謝天謝地啦。對了,陛下說得,到底是多來著?”
……
事實上,劉偃剛才說得“萬”字清晰無比,但是軍士們依舊議論紛紛,因為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畝產萬斤啊!
現斤糧食畝產的幾十倍!
這怎麼可能?
絕不可能!
肯定是自己聽錯了!
劉偃只得重復道:“你們沒聽錯,朕說的就是,土豆畝產可達萬斤!個十百千萬的萬!”
“陛下,您能不能再說一遍?”
“對!還請陛下,再說一遍啊!”
“臣……臣還是有點沒聽清楚啊!”
……
劉偃話音剛落,就有不軍士迫不及待地詢問,聲音都有些抖。
軍士要求皇帝重復話語,當然是非常無禮。若是換別的事,借他們一百個膽子都不敢。
但是,畝產萬斤的消息,讓他們不得不敢!
因為,民以食為天!
某種意義上講,畝產萬斤的糧食出現,意味天……變了!此事真是無論如何小心,都毫不為過!
劉偃再次重復,道:“朕以秦漢天子的名義,向大家保證:土豆的畝產,可達萬斤。即便一般田地,也在八千斤以上!”
劉偃乃秦漢王朝的開國之君。
他在登臨天子位大典上的三次保證,已經是莊重得不能再莊重的保證了。
絕不應有任何懷疑!
“天……天啊!土豆果真是畝產萬斤!”
“神跡!這是不折不扣的神跡啊!”
“畝產萬斤,我漢人以后何愁飽足?大漢,將永無饉矣!”
“爹啊!娘啊!你們的在天之靈往下看一眼,看一眼啊!兒子再也不會挨了!你們的子孫后代,再也不會挨了啊!”
“一個沒有人挨的時代,竟被我趕上了!這輩子,真是沒白活啊!”
“原本我以為,天現吉象,是上蒼對陛下最大的支持。現在看來,天現吉像算什麼啊?這畝產萬斤的土豆,才是上天對陛下最大的支持啊!吾皇,定能為古往今來第一圣君!”
……
霎時間,全場喋喋不休者有之,淚流滿面者有之,跪倒在地謝上蒼者更有之,手舞足蹈張若瘋狂者更有之!
從沒有這麼一刻,他們如此激!
從沒有這麼一刻,他們如此高興!
從沒有這麼一刻,他們如此瘋狂!
最終——
“吾皇萬歲!秦漢萬歲!蒼天萬萬歲啊!”
一百四十萬眾齊聲呼喝,聲若雷霆,直傳九霄之上!
這前所未有的呼喝聲,一個嶄新的、無比輝煌的時代,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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