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和王允對答的這老者的份，相當不簡單。

士林領袖張儉！

張儉多麼牛？

三十年前，張儉得罪了宦侯覽開始逃亡，每到一個地方，就沒有不接納他的。為了收留張儉而被殺的足有近千人，其中甚至有孔融的兄長孔褒。

“門投止”這個典故，說得就是此老！

王允在張儉面前，完完全全是個小字輩。

“劉偃？涼州劉偃？秦王劉偃？”

張儉重復了幾句王允的話，雙目中的越亮，道“老朽早就過聽說過秦王的名號，據說羌平定，有七是他的功勞。我大漢震懾四夷，幾乎全賴劉偃之功。還有黃巾之，也是劉偃一手平定！對了，聽說劉偃和董卓還素來不和……”

啪！

張儉越說越是興，輕輕一拍眼前的幾案，繼續道：“如此說來，來日滅董卓這殲賊的，定是秦王無疑！哈哈！子師啊，子師，你真是一言驚醒了夢中人啊！”

“老爺子您莫高興地太早。”王允苦笑道：“秦王要滅董卓，當然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秦王未必會愿意趟這攤渾水啊！八年前，秦王曾在城下有言：若是再次天下大，這天下就自己來取！如今，天下烽火遍地已半年有余，為何秦王沒有踐諾呢？在下有一個猜想。”

“什麼猜想？”

“老人家，您可知道，秦王現在是什麼？”

張儉哼了一聲，道：“不過是如同帝王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王允道：“沒那麼簡單。老人家您是不知道。八年前，陛下在城下，賜婚秦王的那位馮月兒。當時，城外數十萬男子，在馮月兒出現之時，竟然齊齊失聲。”

“此竟有如此風華？”

張儉遙想馮月兒在城樓上的風姿，不由得微微變。

王允道：“何止呢？據說，這些年先帝橫征暴斂，擴充后宮，就是想得到一個堪比馮月兒一般的佳人。您知道，先帝這八年來，最聽的一首曲子是什麼嗎？”

“什麼？”

“前漢李延年的那首名曲：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嘶~~

張儉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先帝的“佳人難再得”，指的就是馮月兒？”

“應是如此！”

“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張儉道：“你是說，秦王沉浸在馮月兒的溫鄉中，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雄心壯志？這……不大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王允篤定道：“其實，秦王邊的絕，何止是一個馮月兒？天下第一才，蔡琰蔡文姬，您聽說過沒有？”

張儉道：“聽說蔡琰之才，足以倒前漢卓文君。而且，此乃至一代音樂大家，有“才華蔡琰琴”之稱。”

王允道：“蔡文姬不僅才、琴雙絕，而且姿容絕世。還有個姐姐名曰明姬，雖才學略次，卻容貌又有過之。如今二姊妹同侍秦王，琴瑟和諧，不知羨煞多旁人。”

“這……這……”

張儉被宦迫害遠避遼東，最近才回到中原，對劉偃種種事只是知道個大概。

現在聽王允說到這里，終于淡定不能。

馮月兒姿容絕世，連見慣絕的靈帝都一見之下都念念不忘。蔡氏姐妹琴、才、三絕。

有如此三陪伴，只要是個男人，都會待在家里懶得彈啊！

秦王，會是個例外嗎？

登基的吸引力，真能強于這三的溫鄉嗎？

然而，張儉萬萬都沒想到，這才哪到哪啊？

據王允介紹，劉偃邊，還有那樓蘭王曼麗珠！

據說，天竺眾高僧從陸路來大漢弘法，有一半的高僧，到了樓蘭就會不繼續前行了。因為，樓蘭子太，讓他們把持不住墮了紅塵。而樓蘭王，就是樓蘭子中最的一個！

對了，還有劉偃的正妻鄒佩蘭。當初，劉偃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強奪的此！鄒佩蘭能不是傾國傾城之人嗎？

“對了！”

最后，王允道：“據說，馮月兒、蔡氏姊妹，樓蘭王曼麗珠，鄒佩蘭，盡管一個個都是絕。但是，還不是秦王邊最的子。”

“那秦王邊最的人是誰？”

“一個喜妹的子！此雖不為秦王妾室，卻為秦王最親信的，倍寵。無論去何巡視地方，都帶在邊。世所公認，秦王的人中，論姿容喜妹第一！”

“天啊！”

張儉滿面苦，道：“之前你所說的那些子，世間男子得一人為伴，已經是邀天之幸，而秦王邊竟然足有五人！現在又多了個遠在這五之上的喜妹！秦王他……他恐怕終日沉迷于兒長之中矣！”

王允道：“還有最關鍵的，秦王若是此次起兵中原，就只有稱帝這一條路可走了。然而，如今大漢余威猶在，不知多人會痛罵秦王是臣賊子。而秦王若是不管，只需沉醉于溫鄉中即可。秦王如何抉擇，不難思量。所以……”

忽地，王允站起來，對著張儉深施一禮，道：“現在，一切就都拜托您老人家了！”

“老夫？”張儉稍微一愣，隨即眉頭皺，道“子師你是想讓老夫，以士林領袖之尊，主請秦王登基為帝？”

劉偃自己要做皇帝，張儉當然不反對。

但是，若是張儉主請劉偃登基為帝。那就是以自己一世清名，為劉偃登基做背書了。

這樣一來，劉偃倒是洗白了。如果能毫無后患的登基，想必劉偃也會勉為其難地從溫鄉中走出，發兵中原。

但是，張儉的一世清名，卻很可能毀于一旦！

畢竟，就算人家董卓再跋扈，也是尊先帝之子為皇帝啊。張儉卻是主要改朝換代！

“如此……也好！”

終于，張儉艱難地點了點頭，道：“當初，為了掩護老夫逃亡，天下人喪命者近千。現在，也到老夫為天下人做些什麼了！我這就前往涼州，以士林領袖的份，犧牲一世清名，向秦王勸進。如此一來，秦王當能離溫鄉，拯救……天下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