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郡乃是涼州第一大郡。
董卓這個東涼州刺史,和張濟這個漢太守,都是在漢郡的郡城冀城辦公。
劉偃送禮,給董卓和張濟一塊送,聽起來合理的,對不對?
然而,事實上,憑什麼啊?
董卓和劉偃不對付,世人皆知。
而且,雖然都是州牧。人家劉偃是冠軍縣侯,董卓什麼爵位都沒有。劉偃有賜的尚方斬馬劍代表天子權威,董卓什麼連假節都沒有。
論地位,劉偃遠在董卓之上!
劉偃憑什麼給董卓送禮啊?
要送禮,也得是董卓給劉偃送禮!
恐怕,這禮,蘊含著莫大的危機!
實話實說,董卓跟劉偃做對,是有心中的高傲在支撐。他可不是真的不知道,能夠為大漢掃平四夷的劉偃,到底有著怎樣的實力!
如今,劉偃出招了,董卓的心里還真是忌憚不已!
當然了,董卓再忌憚劉偃所賜的禮,也不可能對劉偃的使者拒而不見。
第二天,他就和張濟一起,在州牧府的客廳,正式見到了劉偃的使者——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冠軍侯使者賈詡,見過董州牧,見過州郡守!”
沒錯,他就是三國毒士,賈詡賈文和。
劉偃一回到涼州,就派人征召了賈詡出仕。
董卓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賈詡的年輕人會在歷史上取得那麼大的就,甚至都不關心這個年輕人姓什麼什麼。
他迫不及待地道:“冠軍侯,派你同時給本州牧和張郡守送禮?”
“的確如此。”賈詡微微一笑,不卑不地道:“冠軍侯,共給董州牧和張郡守,準備了五樣禮。所有禮都一式兩份,沒什麼差別。”
董卓道:“除此之外,冠軍侯,還有什麼代沒有?”
“沒了。”
“那你把這五樣禮留下,回去吧。”
董卓就想把劉偃的使者趕送走。
賈詡卻微微搖頭,道:“那可不。在下臨來之前,冠軍侯有吩咐,這五樣禮,必須當面打開,給二位。”
“那就趕呈上來吧。”
“董州牧莫著急,答案馬上揭曉。”
啪!
啪!
啪!
隨著賈詡三擊掌,一個個青小帽之人,手持托盤魚貫而。
每個托盤上,有四個木盒。
把托盤放下之后,他們轉就走,去拿其他的托盤,毫不停留。
十個!
五十個!
一百個!
一百五十個!
兩百二十個!
兩百三十……八個!
足足兩百三十八托盤,九百三十二只木盒!
功夫不大,這些木盤和木盒就擺滿了整個客廳,既蔚為壯觀,又……森恐怖!
“這……這里面,究竟是什麼?”張濟面慘白,大呼出聲。
董卓也是牙關咬,道:“如果董某人沒猜錯的話,這里面裝的,應該是人頭吧?好!好一個冠軍侯啊!竟然,拿一顆顆的人頭,當做給本州牧的禮!”
“董州牧聰明!這里面就是人頭!”
賈詡彎下腰去,把那些木盒,一個個的打開。每打開一個木盒,就是一顆人頭。
整整九百三十二顆人頭,被賈詡一個個取出來,摞在一起。
功夫不大,東涼州牧府的客廳,竟然被賈詡堆了一個小型的京觀!
必須說明的是,賈詡雖然才高八斗,卻與一般的士人不同,他沒有任何崇高的理想,任何高尚的理念。一切的道德禮法都束縛不了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天下揚名,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所以,劉偃剛一發出征召,賈詡就屁顛屁顛的為劉偃效力了。手持尚方斬馬劍,把西涼治理得繁花似錦的西涼州牧,天下還能有比這更好的主君?
所以,賈詡剛一上任,就積極為劉偃出謀劃策。
今天這五樣禮,就是出自賈詡的謀劃!
想到自己將要威脅的,是位高權重的東涼州牧。想到自己剛出仕不久,就為主公立下潑天大功,賈詡簡直興的渾發抖!
他朗聲道:“想當初,我家州牧以鮮卑大人譚石槐的人頭為禮,送給先帝。先帝高興異常,封我家州牧為征西大將軍、冠軍侯!現在,我家州牧,以這九百三十二顆人頭為禮,送給董州牧和張郡守,你們想必,也會高興萬分吧?”、
“你……你大膽!劉偃大膽!劉偃喪心病狂!”
董卓然大怒,道:“你知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繡衛!尤其是這個人……”
頓了頓,董卓指著一個面目猙獰、死不瞑目的腦袋,恨聲道:“這個人,姓劉名枰,不但居繡衛副尉之職秩比兩千石,而且一向直接聽命于大漢天子!”
“知道,不但在下賈詡知道劉枰的份,冠軍侯也知道。所以……”
“怎樣?”
賈詡眉一挑,道:“劉枰的腦袋,冠軍侯是用尚方斬馬劍砍的!這就對得起他的份了吧?”
“你……你……劉偃……他……”
這特麼的,是用什麼武殺人的事兒嗎?
劉偃此舉,不僅相當于狠狠地打了我董卓的臉,而且相當于打當朝太后的臉啊!
他……怎麼就能如此不守規矩?
他……怎麼就敢?
他這是完全沒把我和太后,放在眼里啊!
還有最關鍵的,我一下子就折了九百多繡衛,太后到底會如何看我?會不會懷疑我的能力?
董卓現在,又驚又怒,怒焰焚天!
賈詡卻寸步你不讓,道:“在下怎麼了?冠軍侯又怎麼了?這些繡衛士,我西涼。擄掠我西涼工匠,圖謀不軌。冠軍侯將其一網擒,全部誅殺,有何不可?”
“放屁!”
張濟此時也是渾冰冷,怒斥道:“若是劉偃只殺幾個人,甚至幾十個人,幾百個人,我還可以認為他是秉公辦理,迫不得已。現在,進西涼的九百三十二名繡衛,全部被殺。這就說明……他……他是故意的!繡衛的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故意要殺繡衛,讓太后、董州牧,和我張濟難看!他……是在用這些頭顱,威脅我們!”
“聰明!聰明!”
賈詡連拍了幾下手掌,道:“張郡守連我家州牧,這番苦心,都猜得出來,真是聰明啊!所以,董州牧、張郡守,你們到底要拿我家州牧,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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