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鏡頭獎?
大屏幕上配合著主持人念出的獲獎詞,滾播放著“最佳鏡頭”。
一個是顧昭華溫解救小鹿的畫面,一個是被追殺時、慌不擇路四逃竄的畫面。
這就很尷尬了。
楊軒當初制作這個紀錄片時,確實存了私心。
他們自己拍攝的鏡頭,著重都在展現盜獵的殘忍一面,而且,在顧昭華離開后,團隊全程沒有遇到任何危險,也再也沒有遇到什麼可以打人心的事。
于是,在后期制作時,他“不得不”借用了顧昭華的幾個鏡頭。
解救小鹿,可以展現人與自然溫的一面;被人追殺逃跑,可以展現自己拍攝時的信仰,讓觀者有張和代。
楊軒自以為用了就用了,畢竟顧昭華出場的鏡頭不足三分鐘,而且合同里也說過,所有嘉賓錄制到的鏡頭都歸紀錄片項目所有,個人不得自用。
所以,盡管只有顧昭華一個人遭到了殺手的埋伏追殺,可楊軒在主導制作紀錄片時,把這一段單獨剪輯出來,別有用心地用在了紀錄片里,去模糊觀眾的視線。
結果,他費盡心提倡拍攝的紀錄片沒有獲獎,倒是顧昭華的兩個鏡頭獲了獎?
這要他怎麼不吐!
不管心里多麼慪氣,他還是得端著笑臉上臺領了這個獎。
頒獎嘉賓是一位歐洲的文藝片導演,頭發和胡子都白了,穿著一件得的西裝,看起來像一位紳士。
在把獎杯和證書給他們前,頒獎嘉賓問了一句話——
“我剛剛仔細看完了你們的紀錄片,很奇怪,片尾名單上沒有看到這位演員的名字。”
他看向顧昭華,疑地用英文問道:“zhaohuagu?”
如果是在別的場合,顧昭華一定會大笑著給提問的人拍掌!
問得好!
我倒要看看楊大記者敢不敢當著所有的人,告訴他們,給我三分鐘鏡頭是給我臉了!
可現在不是私下。
現在是在云禮獎的頒獎舞臺上,臺下是來自亞洲各國的參賽者和記者,視頻是全球實時播放。
如果丟臉了,丟的可不是楊軒一個人的臉。
聽到這個問題,楊軒明顯慌了。
饒是見過大世面的總臺記者,他也不能及時作答。
面對顧昭華,他敢理直氣壯用上位者思想去,但在國際場合,他的職業素養和理智都告訴他,此時不能說話。
“我……”
正當他準備狡辯的時候,顧昭華主回答了。
“其實這是我們商議后的結果。”
走出來,接過話筒,用流利的英文回答道:“拍完這部紀錄片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經過商討后,我們一致決定,這部紀錄片的主角不應該是任何人,而是野生。”
“可楊老師擔任了主導和旁白記錄,鐘老師是戶外專家。沒有他們二位的辛苦付出,就沒有今天在座的各位看到的《林野的呼喚》。”
“這是大自然發出的呼喚,是們發出的呼喊。最佳鏡頭拍攝到的不是我,而是人類與的連接,是人與和諧相的最好證明。我有幸擔任了這個連接的橋梁,但真正做到這一切的,是對人類的信任。”
說完這些話,謙遜地對著頒獎嘉賓和觀眾席點頭示意,退回到楊軒側。
說完這些話,臺下掌聲雷鳴,剛剛問出問題的頒獎嘉賓也出贊賞的目,不過還是建議他們把參演人員的名字都加上去。
“這是你們共同的績。”頒獎嘉賓拿過獎杯和證書:“你們的付出都是一樣值得被記住的。”
楊軒臊得耳朵都紅了,完全沒臉去接對方手里的東西。
最后還是顧昭華站出來,將證書接過到鐘朗手里,自己拿著獎杯,笑著和頒獎嘉賓合了影。
等回到臺下,迎接他們的還有涌過來的記者提問。
由于顧昭華的之前為了讓大家知道自家姐姐多麼牛,給云禮獎做了一個全方位的宣傳。
國現在對這個獎項的期待值很高,這次來港市參加頒獎典禮的記者和團隊里,華國的占了一半!
長槍短炮對準了這三人,記者們把他們團團圍住,七八舌詢問拍攝過程和獲獎言。
其中,楊軒是總臺記者,顧昭華是著名星。
記者們大多數的問題都是圍繞著他們展開的,其中也不乏一些詢問二人在拍攝過程和后期制作中遇到的困難和矛盾。
遇到這些問題,顧昭華全程只微笑著說一句話——
“楊記者,你來說吧!”
越這麼說,大伙兒越以為是謙遜,不肯攬功勞,于是把所有的話筒全部對準楊軒,一個問題又一個問題地拋出去,打得楊軒那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走出會場,他的心才慢慢調整過來。
他清了清嚨,看向顧昭華,嚨里咕噥一陣,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句道歉的話。
顧昭華原本也沒指他能說什麼。
好在紀錄片得了獎,還是最佳鏡頭獎。
頒獎嘉賓都親自cue了這件事!我就不信你楊大記者回國了,還好意思不給我加名字!
工作已經完了,顧昭華不愿在楊軒上浪費時間,轉頭就要走。
鐘朗腦子一熱,手住:“那個,等等——”
顧昭華疑回頭:“等什麼?”
等我,再跟你說說話。
鐘朗其實一開始,不想來參加這什麼勞什子云禮獎頒獎典禮。
他不過是個戶外野生專家,散漫自在慣了,得不得獎對他的職業生涯本沒有什麼影響。
但想起顧昭華,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其實二人在那次拍攝之后再也沒有過聯系,鐘朗也以為自己早就把忘了。
可當他看到紀錄片里,顧昭華溫抱起那只小鹿的畫面時,當初在原始森林里一同拍攝的記憶,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那修長的、纖細的腰、溫的表、利落的姿勢……
他吞了吞口水,不自在地問道:“你住哪個酒店,我送你……”
“我哥來了!”
顧昭華沒聽見鐘朗在說什麼,遠遠地看到了顧昔年的車,興地朝車子揮揮手。
“楊記者,鐘老師,我先走了,拜拜!”
再別見面了!
說完,拋下二人,小跑上車了。
直到車子開走了,鐘朗還著脖子看。
顧昔年從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幕,心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顧昭華毫沒有意識到任何事,正對著車里的鏡子照著,詢問顧昔年,自己這妝會不會太濃了,要不要先回酒店卸了妝再去顧家見顧老爺子。
是的,下午在參加云禮獎頒獎典禮時,臨時收到了顧昔年的消息,說顧老爺子突然急著見,希在頒獎結束后,能隨自己回一趟顧宅。
可能是原的記憶影響,又或者是他本也是個仁善負責的人,總之,顧昔年對現代的這個爺爺還是有點的。
“可能就是找你問幾句話。”
顧昔年倒沒覺得現在的模樣有什麼不妥,畢竟在他眼里,妹妹怎麼樣都是好看的。
“爺爺睡得早,最多耽誤你一個小時,到時候我再送你回酒店休息。”
顧昭華趕搖頭:“不耽誤不耽誤,大概也是想找我核實一下你說的那些話吧。你放心,我會好好回答的!”
顧昔年點點頭:“你別怕,到時候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說話。我已經快整理好權接手續了,最多一周,我們就一起回海市。”
“嗯!”
顧昭華笑得眼睛彎一抹月牙:“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了!”
在到達顧家之前,兩兄妹還在暢想未來,可到了顧家,見到了顧老爺子。
顧昭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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