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太子妃此刻已算是階下囚了,但這話的威懾力,竟讓人不敢生出半點質疑來。
一旁的魏曲目不屑,這太子妃果然夠囂張狂妄的,自己自都難保了,還敢在太子面前大言不慚。
然而太子東西只是眉頭皺了皺,竟真的沒讓人棲苑的人。
公主被殺案,禍及宮廷皇族,又牽扯了太子妃,自然毫不容馬虎。此案由大理寺嚴查,太子與刑部候審,圣上決斷。
一時間,皇宮里氣氛抑得厲害,宮太監們人心惶惶就怕禍及自個兒。
大理寺天牢中,阿照自進來后,便一直坐在被人打掃過的牢房里,不也不言不語,耳旁似是一直回著梧苑的那些話。
‘裴銀,這里是北燕,在本宮面前還容不得你囂張放肆。’
‘……容不得你囂張放肆。’無聲的了辦,默念著這句話。
念著念著,突然想一段被自己刻意忘的往事。
那年的桃林渡口,被幾個莽漢追打,眼看前路被堵,無路可逃時,眼角撇到桃樹上那一大一小兩道影,頓時裂開不懼的笑了起來。囂張氣焰頓起,轉看著將圍著的大漢,大罵道:“就你們幾個草包廢,也想抓你姑我,活膩了吧!”
幾個大漢見被圍了還敢囂張,氣得大罵道:“臭丫頭,欠了我們賭樓的錢還敢這麼囂張,找死!”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們出老千,被我大庭廣眾之下揭,你們現在竟然還想殺人滅口,不怕姑報嗎!”
“臭丫頭休得囂張,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領頭的大個子擼起袖子,氣勢洶洶地就要上前抓那,還沒到,樹上突然幽幽傳來一道更囂張的冷聲:“在我面前,如何囂張,我說了算。你們,算個什麼東西?”
眾人抬頭,待看清楚樹上有人時,紛紛亮出了兵。
“什麼人,膽敢管我們賭坊的閑事,不想活了麼?”
“哼!”
樹上的人冷哼一聲,靜耳一聽,拾起樹上一把葉子飛而去。那幾人還未作反應,手腕一疼,手中刀劍紛紛落地,一個個捂著傷的地方驚恐得看著樹上之人,待見到那人作勢又要拿暗時,嚇得落荒而逃。
跑出老遠,還不忘留下句狠話:“你們都給我等著,得罪了我七絕賭坊,沒你們好果子吃。”
“怕你呀!姑我等著。”對著那些逃跑的人扮了個鬼臉,狐假虎威,囂張得很。
“你可真是出息了,這次又跑去做了什麼蠢事,竟被人追這般熊樣。”
“我哪有做了什麼蠢事,是他們賭不贏我,耍賴皮。”狡辯道。
“姑娘家家的進賭坊,你倒是有理了。”樹上的人抱著懷中的小娃娃,腳尖輕點,從樹上躍了下來,靠近時,懷里的小娃娃長脖子聞了聞,驚喜的抱著那人喊道:“爹爹,是香香的,娘親懷里有香噴噴的。”
“小饞貓。”
失笑,走近他,抬手輕輕敲了敲小娃娃的腦袋,果真從掛在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包東西,逗著那小娃娃道:“…來,聲姐姐,姐姐就給你吃香噴噴的。”
“娘親,是娘親,不是姐姐,爹爹,娘親壞。”小娃娃委屈地看向抱著自己的人。
那人點頭,也附和著道:“嗯,你娘親壞。”
“你們……”
氣急,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扯開包著烤的油紙,揪下兩狠狠地塞進他們里。
見那人因為太大,微微蹙起了眉,卻笑得一臉如花,見他黑下了臉,得意道:“不許教訓我,你剛才可說了,在你前面,可是隨我囂張放肆的。”
“那是對別人說的,再者我方才只說了你可以囂張,可沒說你能在我面前放肆。”雖這樣說,那人角卻帶著寵溺的笑。
更是耍賴道:“不管不管,小時候教我識字的夫子說過,囂張和放肆,差不多是一個理兒了,你也想耍賴皮啊!”
那人拿著,失笑道:“在我面前,你何時沒囂張放肆了。”說著,抬手準確的在頭頂擼了一把,笑道:“縱然你如何囂張放肆,有我護著,你只要永遠這般喜樂便好。”
那句‘縱然你如何囂張放肆,有我護著,你只要永遠這般喜樂便好。’,明明輕飄飄玩笑似的一句話,他卻說得如同諾言一般,重若泰山。
原來,也曾有人信誓旦旦,許下任囂張放肆的諾言。只是那畫面太過遙遠,遙遠得都不記得了。
如今想起,已是恍如隔世。
太子妃獄,皇后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是讓龔嬤嬤前來探聽況,可剛到天牢門口,便被天牢守衛攔了下來。
無奈,龔嬤嬤只能將帶來的食盒讓守衛送進去,自己趕忙回去稟報皇后。
東宮,蒼嵐苑中。
慕容燼立于廊下,看著院中積雪,眼前又浮現了那子的眼。今日那雙眼中,他好似看到了有什麼東西,隨著自己的那掌,在里面一點點的破碎,一點點的在耗盡,就好像馬上就要消失了一般。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害怕那些東西,會碎得一不剩,怕那些東西消失后,他會再也找不回來。
“殿下。”
廊檐下,陸齊與魏曲已經站在他后。
“如何了?”
慕容燼沒有回頭,淡淡開口,腦海中那雙眼依舊揮之不去。
后的陸齊回道:“此事蹊蹺,疑點眾多,怕是……真與東宮不了干系。”
所有證據直指,羲和公主的死是棲苑的人所為。再者,就算果真與棲苑的人無關,人也是從東宮離開才出的事,怕是也與東宮里的人不了干系。
其實此事說不好解決,也好解決得很,只要太子妃隨便安排棲一個人出來頂罪,咬死說自己不知,陛下也不能拿怎麼樣。
可偏偏太子妃也不知怎麼想的,寧愿自己去天牢蹲著,也要護苑中那些奴才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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