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抓我？”王鐵被徹底搞懵了，剛不是還說一道去，他們也要報的嘛，這，怎能又不抓他了！

“是啊，你不都說了，咱們當初說好的，現在你們王家都已經兌現承諾了，我們也不是那小人啊，總不能比你人品還差了去？不過嘛……”

又是“不過”之后就沒了下文！王鐵暗暗吐槽，這兩口子說話能不能不總大氣啊,也顧不得沈鹿竹地冷嘲熱諷，連連追問：“不過啥，到底不過啥啊？”

沈鹿竹扭頭看向丈夫，褚義也默契地接過話頭，替犯懶地妻子解答王鐵的疑：“朱屯村那家賭坊是私設地，要是被舉報查封了，而你又剛去過縣衙，那家老板會怎麼想？”

沈鹿竹啪地一聲，拍了下手：“哦！那老板和所有人都一定是會覺得，是這王鐵輸了太多銀錢后,心存報復，故意去報舉報賭坊地！”

“我，我不！我不去了！”王鐵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打死他，他都不敢去縣衙舉報賭坊啊，就別說那賭坊的老板,朱老疤定不會放過他，就連那些常去賭博的閑散漢子們都不可能放過他！

“你不去報告我們了啊？”沈鹿竹眨眨眼，一臉天真地看向嚇得臉發白的王鐵。

“不去，我不去了！”

“那多不好，整得像是我們嚇唬威脅你了似的！不過你不去，我們也還是要去的！”

“那他娘的就是你們舉報的，別想賴在我上！”

沈鹿竹白了王鐵一眼，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都說了別當我們跟你一樣，誰說要賴在你上了！我們定會去和所有人都解釋清楚的，是我們去報的，沒辦法啊，誰讓你在那賭坊輸了太多的銀子，你輸了銀子就要來糾纏我們蔣娟一次，一次要不到還要再搞個第二次第三次，我們實在是不了，只能去府狀告你，那爺們覺著你這事兒的源出在賭坊上，索直接取締了他們，也不是我們愿意的啊！”

王鐵的臉更白了，那這最后還不是會賴到他上：“你們就不怕那朱家報復你們！朱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怕不怕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褚平不屑地哼笑了聲：“哼，不就是個朱老疤，你怕他，我們可未必怕他，再說了私設賭場，他朱老疤還回不回得來都兩說！”

見王鐵臉灰敗地癱坐在地上，褚義適時地上前一步，唱起了白臉的角緩緩地說：“只要你不繼續糾纏蔣娟，我們就不為難你。”

王鐵此時哪還有那些個小心思，忙不迭地點頭應好：“好，好！”

見王鐵答應得太快，怕他回去之后又旁的小心思，褚平和趙又番嚇唬他半晌，見他這次應該會老實了，才讓出了條路，徹底放過了他。

王鐵一路狂奔回家，就像有什麼野在后追趕一般，把出來門口張的王婆子嚇得半死，以為這不聽話的小兒子又惹了什麼大簍子，跑這個樣子，像是被人追命一般。

王鐵看了眼，已經推開正房屋門，站在門口的自家阿爹，怕讓王父知道后被打死，哪還敢跟王婆子說實話，只能搪塞著王婆子：“沒事兒阿娘，我就是著急，著急去茅房！”

王婆子皺著眉輕拍這個不省心的小兒子：“你這孩子，你要著急隨便找個樹林，田地地不就了，何苦跑這樣，非得回家來再去。”

王鐵不多說，擺擺手就在他阿爹高的眼神注視下，跑去了后院的茅房。

回家后的王鐵泛起了難，不管蔣娟要錢倒是，可讓他放棄胡家兩位老板許諾的那些銀錢，還是很舍不得的，可另一邊褚家的威脅也讓他不寒而栗，輾轉糾結了好幾天，究竟是放棄胡家的銀子，還是不顧褚家的威脅，終究也沒能下定個決心。

可此時的黃良確實等不下去了，覺著這麼簡單個事兒，好幾天了王鐵一直都沒給回信，不免有些焦急，越想越坐不住，最后還是決定和胡順再找一次王鐵問問。

王鐵到底還是沒躲過要做抉擇的命運，不過這次對他來說選擇似乎更輕松了些，因為黃老板答應，把給他的報酬再翻上一倍！他本就抵擋不住胡家的金錢攻勢，也不愿抵擋，可真的答應下來，回了屋子后，又犯起了愁。

王婆子見兒子這幾日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連賭場都去得了，問他又啥都不說，實在是擔心是不是小兒子又在外面惹了啥大禍事兒，老頭子在他又不敢說。

這日見兩個從沒見過的男人來找王鐵，心中更是不安，忙趁著王老頭出去遛彎的時候，進了兒子屋里：“鐵啊，剛找你那兩人是誰啊，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給我闖大禍了啊！”

“誒呀阿娘你煩不煩啊！這都問了幾次了，我不是說了，沒有，沒有，沒有！”王鐵此時正煩著，見王婆子又來絮叨，心中更是煩躁。

對于兒子的話王婆子是一個字都沒信的，真沒事他咋可能整日待在屋里不出去：“你可別騙阿娘我啊，你這兩日都去過賭坊，定是發生啥大事兒了！有啥事兒可一定說啊，趁著你阿爹不在，你趕跟阿娘說，要不我咋幫你一起想轍啊！”

王鐵眼睛轉了轉，心想說不定跟他阿娘說說，兩人一起研究，還真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跟阿娘你說倒也不是不，不過阿娘你可千萬別跟阿爹說！”

“放心吧，阿娘啥時候騙過你。”

“有人找我做個事兒，說好了事之后給我這個數！”王鐵說著，用手比畫了個數字給王婆子看！

“這麼多！該不會是讓你做啥殺人放火的事兒吧，鐵啊，這事兒可不能干啊！”王婆子簡直不敢置信，誰會找他家這個做什麼活兒啊，還給這麼些錢。

“阿娘你想啥呢，人家就是想要個東西，把東西拿到手送過去，或者能說明白是啥樣的，能讓他們復刻出來就！”

王婆子還是不太相信：“啥東西啊那麼值錢，看一眼啥樣就給這麼些？”

“是褚家做紙錢的方，蔣娟不是在給他家做紙錢掙錢嘛，我只要想辦法去家拿出來就了！”

“那不是嗎！鐵啊，你忘了上次了？你可不能再干這事兒了啊！”

“阿娘你想想，那麼些銀子呢！就算東西丟了誰能想到我上來，實在不就看兩眼記下來也行啊，更何況我已經收了人家三兩銀子的定金了，咱哪有錢退給人家去！只是我現在愁得不行，蔣家防我跟防什麼似的，他家的院子我連靠近都問題，更別說是進去看看那東西了！”

王婆子一聽這話瞬間不樂意了：“憑啥啊！當初不是說好的，小寶歸他們，但是不攔著咱們看孩子嗎？憑啥不讓你進去啊！”

王鐵哪會跟王婆子說那些事兒，只是催促著：“阿娘你先別管那些，你幫我琢磨琢磨，我咋能明正大地直接進去蔣家的院子啊！”

王婆子并不覺著去蔣家院子，是什麼太難的問題：“那有啥難的，咱就說是去看孩子的，他們蔣家的還敢攔著咱不？”

王婆子的想法簡直跟王鐵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之前他還顧慮著，經過了前幾日那事兒，他怕是無論說去看誰，蔣家都不可能讓他進去的，現下要是有了阿娘一同去的話，那定是不一樣了！

母子倆說干就干，趁著王老頭不在出了院門就直奔蔣家，崔姨母正在院子里看著小寶在玩，忽然聽見有人門，沒想到過去一看竟然是王鐵母子，想起閨兒前兩天說起的事兒，還有之前王鐵還在自家附近跟閨兒搶過小寶，蔣姨母就氣不打一來。

“你們來干啥來了？”

王婆子笑著朝前親家解釋著：“太久沒看見過小寶了，今兒個沒事，我跟鐵來看看孩子。”

“小寶好得很……”，話說到一半，蔣父聽見院里有靜，推開堂屋門走了過來。

“老婆子，誰來了？”

崔姨母將半開的院門打得更大些，好蔣父看清來人：“王家的，說來看小寶來的。”

蔣父也是知道之前王鐵糾纏蔣娟的那些事兒的，一看是他便沒了什麼好臉，王婆子怕蔣家真的將自己二人拒之門外，忙用肩膀抵著蔣家的院門，長著脖子向里張：“娟兒阿爹，我們就是想看看小寶，你就讓我們進去看一眼唄，咱當初不是說好了的，我們隨時都能來看的嘛！”

這話兒確實是當初蔣父自己說的沒錯，可眼下看著王鐵那張臉，想起蔣娟和崔氏說的那些事兒，蔣父都恨不得給當初說了這話兒的自個兩拳，看什麼看，就他們也配當小寶的親人！

可話兒早就說出去了，現在也沒有再收回來的可能了，蔣父沉著臉，呆立了良久，才終于輕點了下頭：“進來吧。”

剛還在院子里玩雪的小寶，見之前欺負自己阿娘的壞人又出現了，嚇得忙躲到了蔣父的后，企圖用他阿爺的擋住自己。

王鐵目的本就不在小寶上，只敷衍地意思了兩下，便不再靠前了，王婆子倒是哄著小寶玩了一會，不過也分了不注意力，給正在蔣家院子轉的王鐵上。

可奈何蔣父和崔姨母一直守在院子里，王鐵就算把蔣家的院子轉出個花來，也沒見到什麼跟做紙錢相關的東西，正琢磨著怎麼能找個借口進屋去轉轉的時候，蔣父卻已經開始趕人了。

“小寶今兒該睡午覺了，你們回去吧。”

雖心有不甘，可王家母子也不敢造次，怕表現的太明顯，下次就真的進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