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冀南到朔康路程極遠，一行人未曾返回揚州，只休書一封派人暗中送給了二皇子，同行的還有從江安城中得來的賬本。

二皇子得到賬本喜不自勝，待大略掃了一眼里頭的東西后更是掩不住笑容：“太好了，有了這東西，父皇必定對我另眼相看。”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鎮南王一直都是陛下心腹大患，若殿下能助陛下除了鎮南王，那儲君之位非殿下莫屬。”

“等這次回京，殿下怕是就要主東宮了。”

二皇子被幾名心腹的話說的滿面笑容。

他旁站著的一名穿著墨衫的中年幕僚開口：“這墨世子也當真是厲害，當日他離京時便說要尋這賬本下落，屬下還當他是信口開河，可沒想到這才不過數日時間，他居然就將賬本找了出來。”

“我原還擔心他手段那般狠辣，對殿下未必盡心，可如今看來他是當真認了殿下為主想要助您奪位，否則這等能夠拿鎮南王的東西，他又怎麼會輕易給殿下？”

二皇子聞言笑道：“程先生多心了，他若不是真心，又怎會助我坑了老四他們，我能得父皇看重，也全是因他。”

那位程先生低嘆了聲：“是我太過小心了。”

“先生也是為我，不必自責。”

二皇子倒沒怪罪這位程先生，這人是他費盡心思才請回來的幕僚，這些年助他頗多。

他懷疑墨玄宸也是為了他好，二皇子自然不會怪罪。

程先生松了口氣：“眼下殿下已得賬本，待您辦完賑災之事，墨世子想必也辦妥南境的事，只要能助墨世子得了鎮南王位，握住南地兵權，屆時有英國公府和鎮南王府相助，殿下登天之路便再無人能阻礙。”

二皇子聞言臉上忍不住出愉悅之，仿佛那皇位已經近在咫尺。

他下心頭激，將賬本好生收了起來說道：“玄宸在信中說，這賬本與郭家關系不淺，他用了些手段才從郭家人手里得來。”

“那郭家這些年雖然偏安一隅，族中之人卻未曾全然斷了仕途，且郭氏子外嫁又與京中一些氏族有千萬縷的關系，他擔心回頭父皇若是追問賬本出牽扯上他，回收兵權之事會出了岔子。”

“世子這擔心不無道理。”

程先生有些皺眉地說道，“陛下多疑，且對世子本就忌憚，世子好不容易才讓陛下消減戒心對他重用，這種時候絕不能讓賬本的事跟世子扯上任何關系，再有郭家世傳百年底蘊極深，對殿下回京之后也是極好的助力，不如借著賬本之事，將他們握在手里。”

二皇子連忙點頭：“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想要郭家依附怕是不易……”

“平日里或許不易，可眼下咱們有他們把柄在手。”

那程先生指了指二皇子手中賬本，

“這東西從程家得來，他們早就已經陷局中，不想了朝廷和鎮南王爭斗的犧牲品，他們就得替自己尋一條活路。”

“我愿意替殿下走一趟江安城，不管威也好，利也罷，總有辦法能將郭家綁在殿下這艘船上，那郭家的人只要不傻，就能看得清如今時局，以殿下在朝中威，他們也自然明白該怎麼選擇。”

二皇子聞言頓時激說道：“又要麻煩先生了。”

程先生低恭謹：“我能得殿下賞識，自當為殿下謀事，只是我走之后，殿下在定州行事須得當心。”

“朝中多的是人不想見殿下將這賑災的差事辦好，也怕您更得圣心，您定要小心提防，別讓人在災之上做了手腳，還有這賬本留在您邊也并不安全，殿下不如先行派人送回京城予國公爺，免得那鎮南王若提前進京咱們來不及準備。”

二皇子點點頭：“先生放心，我會安排。”

程先生說道：“那我今日便啟程前往江安，早些辦妥郭家的事也能早些安心。”

二皇子說道：“勞煩先生了。”

……

那程先生跟二皇子又說了幾句后，從房中出來便直接回了住收拾行裝打算即刻前往郭家，二皇子對他極為放心，且激他替自己游說郭家，不僅派了十余人隨行保護，還將行事之權也全都給了那程先生。

而程先生這頭，離開二皇子的眼后，他臉上便冷淡下來。

“世子怎麼說？”程野扭頭看向旁小廝。

那小廝低聲道：“郭家應已經安排好了，先生去后只要想辦法挑起郭家怒氣，且讓郭家的人相信賬本之事已經傳揚開來，且此次是陛下讓你前去，再加上鎮南王府這幾日會派人前往滅口，郭家抉擇。”

“世子這是想要收服郭家？”

那小廝點點頭。

“行，我知道了。”程野說道，“你告訴世子，郭家那邊我會辦妥，二皇子這邊會派人送賬本回京，路上的事也已經安排好了。”

那小廝道了聲“好”后，就默默退了下去。

“程先生？”

門外隨行的侍衛已經過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程野起時臉上已經恢復了素日的儒雅，朝著他淺笑著說道：“等我收拾幾件裳就啟程，你們也先去用飯，再準備些吃的喝的，這次時間較，接下來幾日怕是都得在路上奔波了。”

那侍衛點點頭：“是，先生。”

程野當天夜里就離開了定州，他走之后二皇子也命心腹快馬加鞭的將賬本送回京城，只是回京路途遙遠，那幾名心腹在出江南地界時遇到一波四流竄的悍匪，兩邊戰時險些死傷了好幾人，還險些被搶走了隨包袱。

等到僅剩的兩名心腹將賊匪斬殺奪回包袱，看到還在里頭安好的賬本時才猛地松了口氣，毫不敢停留便直奔京城而去，好在總算將賬本安好無損地送回了京中英國公府，而英國公得知路上兇險也是出了一的冷汗。

英國公不敢耽擱，當下便安排起京中之事。

定州那邊，二皇子為著能早日回京圖謀大業，也是下足了功夫費盡心神忙著賑災之事。

定州和京中的事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十日之后，滿塵土一路疾馳的墨玄宸和云錦初他們也趕到了南境朔康。?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