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躺在池子里面，潑了一些水上臉，而后看著柒柒，認真地道：“為什麼你總是能那麼快樂？一點點事就能笑容滿面？”

“或許是因為，我總是在逃避吧？”柒柒斂了笑容，“忘記，總是一件很好的事。”

“所以你一直反做帝，是在逃避，是在選擇保護自己。”

柒柒的臉上難得出了正經的神：“我希，我的人，能夠陪在我邊，無論是我與他也好，他與我也罷，我想要和他共進退，而不是一次次地被他推開，或者我把他推開。”

“我的人，一定是我愿意把后背給他的。”

楊堅眨了眨眼睛，眨去眼角的水珠。他突然意識到，柒柒之所以會給何元翊想好那麼多的后路，正是因為不他，不想欠他的，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去回報他什麼。

而楊堅，想不到他的后路會是什麼，不想干涉他，任他去選擇，而會傾盡所能陪在他邊，乃至于付出生命。

陪伴，永遠是最長的告白。

柒柒突然想到何元翊對或許也是這樣，只是大概率，要辜負這一番誼了。

“楊堅。”柒柒再一次開口地喊他，“等你泡完池子了，我們就回宮吧。”

“好。”楊堅應了聲，突然從池子里站了起來，一把把柒柒拉下了水。

“唔——你干嘛——”

柒柒冷不丁后被人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跌池子里，落楊堅的懷中。

不知道是水珠的反還是因為旁的什麼原因，兩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最重要的是，都只有彼此。

楊堅突然閉上眼睛，吻了上去。

柒柒張地蜷了起來，一點也彈不得。可楊堅卻沒有放過，而是在的里溫婉轉，一點點用卸下的防備。

柒柒漸漸地放松了，在水霧的蒸熏下，發出極近的聲音。

好似一朵蓮花在瓣間展開，柒柒出了滿足的笑意，楊堅卻放開了。

柒柒有那麼一瞬間的失落，抬著迷茫地眸子看著他。

“現在，我們不可以。”

他們雖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他依舊覺得明正娶、三書六禮必不可，他要的是，這天地間一切事的祝福，而不是兩個有人一時間的·上頭。

剛剛，是他做錯了。

他有些后悔，但柒柒顯然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還覺得楊堅戛然而止是莫名其妙。

不過索柒柒并不在意這些。

兩人治療完畢后，便決定回去宮里。次日，柒柒從鄭玉桑那里得知，云家姐妹要宮看安王太妃。

柒柒自然不會阻止，話說回來，也好久沒有看到云家姐妹了。

這日，柒柒也去了安王太妃那里，順道一起見見們三個。

云家姐妹行過禮后，云朝柒柒和藹地笑了笑，走到柒柒邊，拉起了的手：“陛下，聽聞您前些日子遭遇了刺客，索您沒有大礙，不然的話，我們大歷可要群龍無首了。”

云錦懶得里柒柒，走到孫妙云邊，和寒暄起來。

柒柒很喜歡云這個大姐姐，而且之前也聽安王太妃說，唐國公的嫡子心悅于，兩家正在討論婚事。

柒柒暗中點了點頭，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邊，柒柒跟云聊完，云錦和孫妙云聊完后，雙方換了一下聊天對象。

于是乎，柒柒跟著云妙錦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并排走著，倒有些尷尬，雙方不知道先開口說些什麼。

終于，云錦開口道：“楊丞相了重傷，朝政大事如今無人可主持，陛下卻日日在這里閑著，真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不知道為何，柒柒從云錦的口中聽出了指桑罵槐的意思來，有些不悅地看著。

“無能之人，憑什麼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無所顧忌？而真正為國奉獻的人，卻要為你這種紈绔擋刀，生死未卜！？”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云錦大喝一聲，把柒柒嚇了一大跳，柒柒端起皇帝的架子，道：“云錦，請注意你的言辭，你這是大不敬！”

“朕可以看在你是文忠侯之的份上饒你這一次，再有下次——”

柒柒話還沒有說完，云錦冷笑一聲：“你除了你那所謂的統，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對你大不敬怎麼了？當年我父親在時，我和姐姐訓斥犯錯的你，在攝政王面前，你可有一句敢反駁的話嗎？”

當年云錦和云確實經常說教柒柒，因為們說的確實有道理，攝政王和文忠侯都表示贊同，柒柒只能接們的“教育”。

“在我面前，你還擺什麼架子？”

“真煩！”

云錦也不知道是哪筋搭錯了，一氣之下竟然將柒柒推下了橋。

柒柒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失了重心一般跌了荷花池里。

“嘩啦——”一聲，柒柒在河里掙扎起來。

算起來會游泳，但奈何不了冷不丁這麼被人推下去，再加上這荷花池的水，是深的。

“救命啊！救命啊！”

柒柒上穿的厚重服，屬實是不合適游泳，如今吸了水，更顯沉重。

楊堅聽說今日云家姐妹宮探安王太妃，也想著自己好久沒來探安王太妃了，便也來看看。

沒想到還沒過橋，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楊堅來不及多想，不顧上一些細碎的還沒好的傷口，直接跳河中救柒柒。

好不容易把已經昏迷的柒柒撈上來，讓吐了好幾口湖水，云錦接不了這一幕，竟然也跳河了。

楊堅一向機靈的腦袋也不宕機了幾秒，他將已經呼吸平穩的柒柒放到草地上，確認安然無恙后，就要下去救云錦。

柒柒突然一把手拉住楊堅，目灼灼，心有不甘。

楊堅朝搖搖頭，一躍而下。

結果自然是把云錦給救了上來。

孫妙云、鄭玉桑等有話語權的宮人此時也已經趕到了現場，云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滿臉驚恐。

孫妙云到底執掌后宮多年，當即讓無關人員不要靠近，盡量不要讓此事出去。

孫妙云讓自己的心腹宮去扶云錦，當半昏半醒的云錦到了孫妙云面前，孫妙云不友善地訓道：“糊涂！”

糊涂，真是糊涂！

柒柒是被楊堅親自扶過來的，孫妙云立即地關切問自己的況，柒柒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同時看向云錦。

孫妙云依舊很顧及誼了，否則旁的人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時候，早就拉下去問斬了。孫妙云只是不痛不地訓斥兩句，言道只是“糊涂”。

云錦垂過頭去，依舊倔強。

“那是當今陛下，不是你們時嬉戲打鬧的小妹妹。你們多年分，到底在人前還是有些分寸的。”孫妙云說著，看了一眼柒柒。

柒柒知道，孫妙云這是在為云錦說話。

文忠侯畢生只有兩，孫妙云自然是希護們周全的。有一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孫妙云要的，是柒柒主開口放過云錦。

柒柒嘆了一口氣，雖然不是圣母，但看在文忠侯過去的功勞上，還是要放過云錦的。

孫妙云得了柒柒的一句肯定，表示自己要親自帶云錦下去教訓，柒柒自然準允，可沒有功夫管教云錦。

云走到柒柒面前，代替自己的妹妹向柒柒道歉。

柒柒打住了。

“你是你，是，做的事，沒必要你為買單。就算你買單了，我也不會接。”

云怔愣三秒，還是鄭重地在地上跪下。

“臣，謝過陛下。”

楊堅和柒柒并排而立，往回走去。楊堅替柒柒再一次系好了披風。

“我們快些走，別著涼了。”

柒柒沉重地閉了閉眼睛；“我沒想到，錦姐姐竟然這麼恨我。”

“那只是個意外。”

“意外嗎？”柒柒扭頭，笑如花，“貌似是因為你呢，你，所以恨我。”

“這是錯誤的想法，你不要管。”

“柒柒，只要你還活著，我就會護你周全。”

“那要是，你死了呢？像之前那樣，如果沒有我，你本不會現在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

“柒柒，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死，只要你還是帝一天，那麼我就不會死。”

柒柒停頓了幾秒，而后“撲哧”一笑。

“騙子！”

“越發的會說好聽話了，我才不會信呢！”

“信不信由你，我會用實踐證明我說的一切。”

——

孫妙云最后做出了懲罰，把云錦送到了外祖家隴西去好好“歷練”一番。

說是歷練，其實就讓遠離帝京，同時讓的外祖母想辦法好好管教。

再加上是外祖家，云錦一個姑娘也不會出什麼事。孫妙云自認為這樣既達到了懲罰的目的，也達到了保護的愿，兩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