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沁的尸鋪了白布，被用擔架抬了上來。云禾掀開了白布的一角，讓

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的邊：“碧沁姑姑……碧沁姑姑……”

秋芷若朝云禾揚了揚眉，云禾點點頭，立即指著站在秋芷若左側的一個小宮道：“漪雪，你在害怕什麼，你怎麼抖這個樣子？”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都轉到了這個漪雪的小宮上。

站在邊的侍也都奇怪起來，若說碧沁死狀這麼凄慘，大家害怕是有的，但遠沒有到瑟瑟發抖的地步。

漪雪被這麼多人看著，一，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云禾姐姐，沒有哇！我沒有哇！”

“那你害怕什麼！我瞧你就是見到了什麼！做賊心虛著呢！”

漪雪拼命地搖著頭，地向秋芷若：“皇后娘娘！奴婢沒有！”

秋芷若平靜地著漪雪：“你有什麼事便把話說清楚，本宮也好替你做主，在眾人面前還你清白。”

“奴婢……奴婢今夜也是沒見過碧沁的……只是奴婢在照料娘娘后花園里的鮮花的時候，看到似乎是……似乎是麗妃娘娘邊的寶青在跟碧沁說話……”

“奴婢看不清對方的臉，但依稀能聽得出來是碧沁的聲音。”

云禾故意反問道：“大半夜的你去娘娘后花園做什麼？白日里花早就澆過了。”

“奴婢，奴婢是看著今夜的天氣，晚上有可能下雨，打算提前拿了不布去遮花的，免得娘娘心護的花給雨打壞了。誰知道，誰知道會看到寶青在和碧沁姑姑說話……”

秋芷若一副了然的模樣：“此事若是涉及麗妃，本宮今夜便是暫時做不了這個主了。”

麗妃也算是陛下的寵妃。雖然是皇后，但也不能隨隨便便明面上理了這正二品的妃子，更遑論麗妃的家世也是不輸于秋芷若的。

“麗妃娘娘與碧沁姑姑無冤無仇，為何要害碧沁姑姑？”翔見秋芷若和云禾三言兩語間有把罪名全安在麗妃上的意思，出言反駁道。

“如今宮里并無四妃，皇后之下便是麗妃為尊。再加之麗妃盛寵也不亞于皇后。麗妃娘娘對我們立政殿懷有敵意，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云禾耐心地解釋道。

“可麗妃娘娘為何要犯蠢，殺了我邊的碧沁姑姑，這本影響不到母后啊！”

“或許是麗妃娘娘派邊的寶青來收買碧沁，但碧沁忠心護主，收買不，麗妃未免走風聲，便托寶青殺碧沁滅口。”

翔顯然一副不信的樣子：“不行，把麗妃娘娘過來對峙，若是真的殺了碧沁姑姑！我一定要讓償命！”

“傻孩子。”秋芷若溫地了翔的臉，“別激。若是真的找麗妃來對質，未必會承認。我們沒有證據，反倒會被在陛下面前倒打一耙。”

“那難道就真的讓碧沁姑姑白白死了嗎？”翔急了，大吼道，“怎麼沒有人證！這個漪雪的小宮，不就是人證！”

云禾頗為不忍地道：“大皇子，漪雪怎麼能算得上人證呢？且不論是我們的人，就算是旁的宮里的人。只是看到了麗妃邊的寶青而已，又怎麼能證明是殺了碧沁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一定要把此事上報給父皇，讓父皇給我們做主！”

“翔兒。”秋芷若朝翔搖了搖頭，“莫要將此事拿去叨擾你父皇，且不論你父皇會不會置盛寵當頭的麗妃。此事也會讓你父皇對你的印象變差，認為你連看好邊的人的能力都沒有。”

“你現在是陛下唯一的皇子，更是未來的太子，國之儲君。你該分得清事孰輕孰重，有些事，你該忍。”

翔深吸一口氣，無助地看了一眼秋芷若，秋芷若只是堅定地對他搖了搖頭。

“那我……總可以將碧沁姑姑帶出宮去好好安葬吧？”

秋芷若溫地點點頭：“可以的。本宮會下懿旨給到掖庭，讓他們將此事好好打點妥當。”

翔最后看了一眼碧沁姑姑，仿若了傷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秋芷若見他走了，立即拉下了自己溫和善的臉，煩躁地道：“終于是打發走了！不過是死個了宮！不知道的還以為死了自己的親戚，竟然還打算去找陛下給他做主！”

云禾立即走到秋芷若邊，扶住秋芷若，生怕的神狀態突然在這些宮后才培養起來的侍面前發作起來。

“大皇子年輕氣盛，容易沖。自淑妃死后，這碧沁就是他邊唯一照顧他的老人了，他在意些也是無可厚非的。”

秋芷若懶得再去想翔，左右事已經安到麗妃頭上，翔再怎麼沖，也不能去麗妃的文姝殿去跟麗妃當面對質吧？

但實際上秋芷若還是估計錯了一個年的沖勁，翔回到自己的殿，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他就是不理解麗妃娘娘有什麼機要殺了自己的碧沁姑姑。雖然平日里麗妃得寵時跟秋皇后確實不太對付，但對他還算是說得過去的，真的沒必要拿他邊的人下手。

翔想不通，大半夜翻溜去了麗妃的殿里。

這可把在外面守夜的宮下了一大跳。這守夜宮不敢去叨擾麗妃，只能去找了麗妃的侍·寶青。

寶青也是剛剛才被人醒，還帶著些起床氣，聽到來人是大皇子，也是一頭霧水。

“他來做什麼？”

“奴婢怎麼會知道！殿下吵著要見咱們娘娘，奴婢怎麼敢去醒娘娘！可他是皇子，奴婢又沒法子拒絕他！”

“你別慌。”寶青將系帶綁好，已然快速穿戴整齊，“我去見大皇子，問問他到底來做什麼，你繼續去給娘娘守夜。”

“謝謝寶青姐姐了。”

翔見到寶青，眼睛里流出一恨意。他年紀還小，加上又是被杜淑妃寵大的，還沒有學會喜怒不形于的皇家做派。

寶青還算是和氣，客氣地問了些話，見翔一直冷著臉，也奇怪起來。翔心直口快地將事都說了出來。

寶青不假思索地立刻否認了去過秋皇后的立政殿的事。

“大皇子殿下，您休要污蔑我們文姝殿。且不論皇后的立政殿若沒有皇后的允許，如此守備森嚴，豈是我一個尋常宮能進去，并且還能殺了人拖到碎心湖邊的水井里去的？”

翔頓了頓，剛剛他是得知碧沁姑姑的死訊完全懵了，如今聽到寶青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退一步講，就算是我們文姝殿有心殺害碧沁這個大皇子您的侍婢。我們為何要用這般低劣的招數？”

翔點點頭，這也是他一直疑的一方。宮里的人向來惜羽，出手怎麼可能會自報家門？

寶青瞧著翔凝眸深思的模樣，壯著膽子道：“大皇子，您既然說，碧沁在被發現慘死之前是托了您的命令去找皇后娘娘的。這兇手最明顯的就是皇后娘娘了啊！”

翔略迷茫地抬頭，寶青繼續道：“或許是碧沁來請皇后娘娘的時候，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事，被皇后娘娘殺了滅口才對。而后皇后娘娘為了掩人耳目，才造出了這樣一出戲。”

“這跟我們麗妃娘娘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們麗妃娘娘本不知道這件事。”

翔更迷茫了，更想不明白秋芷若有什麼理由一定要殺了碧沁，換言之，他是更不相信秋芷若會殺了碧沁。

“我要見麗妃娘娘！我要見麗妃娘娘！”翔左思右想，還是堅持道。

寶青沒有辦法，憑自己打發不走翔，只能去請麗妃娘娘。

翔這一等，就是等了整整一個時辰。當翔見到麗妃的時候，已經是梳洗完畢，穿戴整齊了。

“大皇子，您若是來找本宮，是要求證皇后說的那件事。那本宮聽寶青說了，本宮現在就可以問心無愧地回答你，這件事與本宮無關。”

“至于碧沁的死，本宮雖然什麼也不知道。但是本宮想起來一件事，還是要提醒大皇子一句。”

翔著俏麗的寵妃，的眼神從沒落到自己上過，似乎一點也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今的秋皇后，是在杜淑妃死后，才坐在了你母妃最想坐的位上。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倒像是給人讓位似的。”

“你母妃的家世，算起來并不比秋皇后差多，不過是輸在一個母親是庶出的區別上而已。不過貴家嫁，向來更關注的都是父親的職，嫡庶比之于此，倒是次要的。”

“可為什麼秋皇后能坐上這個后位，而杜淑妃卻不能呢？這原本可是陛下屬意給那天寧國的棲霞長公主的后位啊！大皇子，您好好想想吧！”

翔離開文姝殿后，麗妃的這句話也一直盤桓在腦海中。麗妃宮時日比秋芷若早，盛寵不衰也多年了，似乎是知道什麼，但又不敢確切地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