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聞言，輕輕地笑了笑，這個笑容很縹緲、很淡，帶著一看淡生死的味道，讓項思羽看的越發心驚跳，更讓他害怕，玉到底在江瑾賢那里遭遇了什麼，明明剛剛進門后到和隨國公議事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是啊，是有區別的。”

玉幽幽開口：“阿羽，我希你不要輸。”

項思羽沉下了臉，肅然道：“玉，你告訴我，江瑾賢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你真的很不對勁。”

玉搖了搖頭：“他什麼也沒對我說，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太無能了，我沒有辦法保護好我想保護好的人，反倒不停地在讓他們為我犧牲。我的父皇是，我的皇祖母是，甚至是我的兒子……”

玉說著說著，突然抖起來。

的父皇莫名其妙被九江王世子毒死，臨死前托孤江瑾賢，讓他務必保護好；的祖母為了讓好好活著，死在了事變的那一夜；就連的兒子，也只能被無奈地棄在敵手之中，怎麼配做一個合格的母親，即使為他安排好了盡己所能最好的歸宿。

“還有你……”玉一把抓住項思羽的胳膊，抬頭，無比鄭重“我明明承諾過的，要盡己所能保住你的皇位，可你看，現在變了什麼樣，江瑾賢拿去了半壁江山……”

項思羽明顯被玉的話給驚到了。

“玉，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玉的愿，是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讓自己能夠順心遂意。

而這種覺，在跟項思羽和隨國公一起議事的時候，表現的尤為明顯，再加上又想起了江瑾賢跟白執的話。

隨國公雖然看在項思羽的面子上敬重，也愿意聽的意見，但他本不信任，一切的決策都沒有按去了江瑾賢那邊探出來的報的基礎上去做。

是多心了嗎？

可為什麼那麼無力？

玉閉上眼睛，自我盤復了一下，收起今夜這古怪地不該流的心思。

“阿羽……”玉輕聲地喚著，讓項思羽的心如那被揪的琴弦，“對不起，我失態了。”

“我愿你在我面前失態，也不要獨自一個人忍著。”項思羽快速地道，“你定是趕了這麼些天的路太累了，好好休息，不要想那麼多了。”

項思羽扶著玉往前走，柒柒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跳到了兩人面前。

“父皇！母后！”

“是柒柒呀！”玉勉勵撐開一個笑容，“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覺？”

“柒柒要聽父皇母后給我講睡前故事。”柒柒左手拉著玉，右手拉著項思羽，撒道，“母后母后，你不知道，你走的這段時間，都是父皇在跟我講睡前故事！”

“哦？”玉含笑看了一眼項思羽，“你父皇日理萬機，你老纏著他給你將睡前故事，你不乖哦！”

“哪有不乖！父皇不愿意可以拒絕我啊！父皇既然答應我了就要做到！”

“那是父皇不愿和你一個小孩子計較，你還不懂得諒諒你父皇？”玉揪了揪柒柒嬰兒的小臉蛋。

柒柒“嚶嚶嚶”地了起來：“母后！你這一去這麼多天，柒柒只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怕不是很正常嘛！要多哄哄才能好！父皇這是在心疼我！”

“你啊你！越來越會撒潑打諢了！”

“母后，這哪里算得什麼撒潑打諢！你才是，丟下我這麼久，你壞壞！”柒柒鬧騰起來，“母后，你今晚必須補償我！就讓你和父皇一起陪我講故事！”

“我和你父皇，我一句他一句，你不得聽得左耳進右耳也進，腦袋嗡嗡的？”

“我不管！我就要這樣！父皇和母后必須一起陪著我！”

柒柒搖起了手臂，項思羽蹲下子，慈地道：“好了好了，別煩你母后了，你母后今晚累了，還是我繼續陪你講故事吧。”

玉聞言，嗔了項思羽一眼：“怎麼就替我做決定了？我什麼時候說過不陪柒柒了？”

項思羽接收到了玉用眼神拋過來的意思，能陪著柒柒玩耍，也便什麼心酸苦楚都能暫時煙消云散了。

“好呀好呀！我就知道，父皇母后對我最好了！”

這算是答應下來了。

柒柒幸福地看著相和諧的玉和項思羽，希時就這樣停留在這一刻，父皇和母后站在的邊，一起帶著走，他們一家人，就這樣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希玉和項思羽能夠永遠這樣在一起。

是真的很喜歡項思羽這個父皇。

——

“二夫人。”

這是仙桃進府以來第一次在婚房之外的地方走，休養了這麼久，終于可以下床了。

府里的下人朝他行禮，仙桃趁勢問道：“郡公大人現如今可在前堂？”

今天是懿文太子離開安定郡的日子，按照他們約定好的，也是宇文弈啟程的日子，安定郡公府上上下下定是要為他餞行的。

仙桃是以他二弟妹的份出現在場的，本應該和宇文清一起走的，可是他的庶出六弟突然來喊他，宇文清沒有辦法，只能讓仙桃自己去前堂。

宇文清覺得，仙桃雖然虛弱，但青天白日的，且有侍陪著，在安定郡公府應該不會出事。

“在的。府所有人都在前堂，都在等著世子殿下呢。”

“好的。”仙桃得了準，跟著兩位侍去了前堂，看到宇文清，仙桃立即邁著小碎步走過來。

“夫君！”仙桃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很是讓人憐，正在跟宇文清六弟說話的宇文拓聽到這聲夫君，也探頭過來看自己的二兒媳。

宇文清很自然地拉過仙桃的手，朝溫文地笑了笑。

宇文拓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會兒仙桃，問道：“病都好的差不多了嗎？”

“回郡公，媳婦好的差不多了。”

宇文拓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還郡公？該改口了吧？”

仙桃先是一愣，而后紅著臉道：“爹。”

宇文拓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看起來是個懂禮的好孩子。本來新婚后第二日是要給公婆敬茶的，可是那夜出了那樣的事，也便耽擱了下來。今日你第一次出房門，卻又趕上弈兒出征的日子，那便明日你再過來敬茶吧。”

仙桃知道，實際上，宇文拓并不缺這一杯茶喝，也并不在意這個敬茶的禮，不過是郡公夫人已故去，他想借此機會敲打敲打而已。

“知道了，爹。”仙桃一本正經地應了下來。

宇文清將仙桃拉到側，站在一旁，見宇文拓仍然在和府上庶出的六公子說話，而今天真正的主角宇文弈還沒有來，便靠在宇文清的上，小聲地問道：“六弟出了什麼事？剛剛一大早就來找你？”

宇文清的臉頓時不太好看起來，低了聲音道：“六弟的母親，也就是府上的五姨娘，沒了。”

仙桃的眼睛也瞪大了，無比震驚地看著他，只聽宇文清繼續道：“據說是昨夜的事。這是大事，本來是要請示父親的，可今日本是我大哥的出征之日，該是吉利的時候，這事太過晦氣，他拿不定主意，但不可能放著自己的母親不管，便來求助我。”

仙桃點點頭，在宇文拓的眼里，這不過是死了個姨娘而已，一個寵妾，哦，或許還可能是一個失寵的妾室，怎麼能影響到了嫡子的大事？

宇文清住了仙桃的手，安道：“沒有關系，我剛剛已經跟父親說過了。父親已經決定先不讓府里旁人知道，另派人先理五姨娘的尸首，等大哥走后，再好好安葬。”

“那六弟定是要很傷心了。”母親死了仍然要忍，仙桃對此十分同。

宇文清看了仙桃一眼，將湊到的耳邊，解釋道：“你也不用擔心六弟心生怨懟，對我們這幾個嫡出的兄弟不利。六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大哥這次離家不是為了一個人的建功立業，而是為了我們整個安定郡公府，大哥落不到好，我們安定郡公府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他也不會先來找我商議此事。”

宇文清在諸位兄弟之中不似大哥宇文弈那般說一不二的威嚴家長份，待人接總是一團和氣，底下的幾個庶弟們出了事拿不定主意總找他說上一說，有什麼煩心事也都找他傾訴。

他待所有人都很好，宇文也不例外，否則也不會因為擔心，而托了棲霞長公主教導。

仙桃知道，宇文清這麼掰碎了細細地跟解釋，是真的不想讓擔心，深知宇文清的心意，當下便出手來，了宇文清的臉，算是回應。

宇文清似乎心不錯，也抓住了仙桃的手：“手有點涼，可是上冷？”

仙桃搖了搖頭：“不冷。”

兩人耳的親昵和仙桃溫的臉作恰好落在正走進來的宇文弈眼里，宇文弈腳步一頓，神怔忪，竟然是看著兩人的方向一步步走進來的。

“父親。”宇文弈披戰甲，朝宇文拓行了大禮。

“嗯，弈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