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太皇太后的眼眶已然紅了，雙手抖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拍了拍自己的面頰。

“當真。想必皇祖母也聽聞過最近帝京盛傳的兒歌。”

太皇太后閉上眼，幾滴淚劃過已經被歲月侵蝕的斑駁的臉頰。站起來，疾步走下座位，蹲在玉面前，出手上玉的面頰。

一雙眸子認真地打量著玉，似乎要將整個人，看進自己的里。

忽地大笑起來。

檐角的破舊風鈴被秋風吹得作響，清脆之間又帶著幾分張狂恣肆的意味。

太皇太后止住了笑：“那風鈴，是你年未癡傻時，最喜歡的玩。”

“十二年了，十二年了。哀家聰明伶俐的孫，終于回來了。”

太皇太后將玉重重地進懷里，地再也不放開。

“哀家就知道。我們家玉兒自心善。是老天開了眼，不會讓善良的人痛苦一輩子。”

“你放心。哀家會把因為你癡傻而失去的一切東西，都統統地還給你。”

“哦——我的玉兒啊！”

玉閉上眼睛，將自己不再癡傻的事朝太皇太后和盤托出，就是向太后表明，自己已經恢復了爭奪皇位的資格。

太皇太后手里握有的，忠于先皇脈的朝臣勢力，將會全力支持玉。

玉沒有爭奪皇位的心思，但為了孩子，不得不這樣做。

如果不能把至高的權力握在自己手里，那麼下場只有任人宰割。

如果能不需要爭奪皇位就能奪回孩子，一定不會去這樣做。但現在看來，只要玉活著一天，皇帝就會因為太皇太后手里握有的朝臣勢力沒有全心全意支持自己而忌憚，而永遠挾持著京京和柒柒，的兩個孩子將永遠失去自由；而太皇太后一旦真的出權力，失去任何保護的玉母子三人，將真正為砧板上的魚。

江瑾賢說過，皇帝是那樣小心眼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解決玉母子三人的機會。

更何況，如果承認了玉的繼承權，那麼并沒有先天癡傻的玉孩子的繼承權，甚至都在當今皇帝之上。

玉出手，拍了拍太皇太后的背：“是的，皇祖母，您的玉兒回來了。”

太皇太后松開懷抱，將玉扳直，與自己面對面：“玉兒，你才是大宛皇位真正的繼承人，也是唯一的繼承人。你注定要為大宛帝。”

“既然你已經不再癡傻。那麼哀家會幫助你，哀家會給你鋪好路。”

“帝京傳唱的兒歌，就很好。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名聲，是一個帝王外在最重要的東西。”

玉溫順地倚在太皇太后的懷里，表示一切接太皇太后的安排。

跟皇帝沒有和解的可能，皇帝連之前癡傻的玉都忌憚，都提防，更何況如今名聲漸漸轉好的玉。不可能一輩子都裝傻子過下去。

“你自小就喜歡救人，你就是太善良了。”太皇太后拉著玉的小手，莫名就想到了多年前的事，不又心酸地流下淚水來，“要不是八歲那年，你為了救一個小男孩，你斷斷不會變這樣，過如此痛苦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