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裁撤了那麼多的員,趙書凌第一時間就給朝廷送去了相關的奏章,并且在安頓好了新上任的員后,便第一時間前往京城親自向楚玄瑾稟告。
楚玄瑾看了一眼趙書凌送上來的奏章,向他問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突然換這麼多的員?你知不知道換了以后,會帶來多大的影響?”
趙書凌向楚玄瑾行禮道:“回稟陛下,緣何,臣已在奏章后面寫得清楚。青城的員為了滿足個人的私,惡意提高青城的稅收,而且經查明,這一部分的稅收從未稟明朝廷,絕大多數均進了青城前知府王勤暉的錢袋里。”
“一共有多?”一聽到竟然有員私自瞞報了稅收,楚玄瑾一下子就神了。
這樣不就可以又有一筆錢收?如果這筆錢夠多,那他就可以建行宮了!
“陛下請往后看,數額都詳細寫了清楚。”趙書凌說道。
當楚玄瑾看完后面的數額后,面上頓時就是一陣狂喜,沒想到竟青城竟然有這麼多的錢。
可是再往后看,楚玄瑾面上的喜悅便漸漸消失了。
“最后收回的怎麼只有這麼?”楚玄瑾沉聲問道。
最后能夠給到國庫的錢,不要說建行宮,哪怕只是給后宮妃子整修一下宮殿都不夠錢。
“回稟陛下,王勤暉收回的錢,大多已經花完,府中只剩下四萬兩。”趙書凌說道。
“那這四萬兩呢?”楚玄瑾追問道。
趙書凌說道:“因為王勤暉對百姓們的,所以青城的許多百姓都食不果腹,而且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青城府從百姓手中直接拿取。加上雨季將至,臣便做主拿了其中一部分的銀兩做挖渠建壩,其余銀兩均按照比例返還給了百姓。”
“你說什麼?!所以這四萬兩連一兩銀子都沒能到朝廷?!”楚玄瑾怒聲質問道。
趙書凌說道:“據臣的調查,據朝廷規定的稅收,以及青城的實際況,近三年青城一共繳納了八千兩銀子,據律法,青城府需三倍返還,所以,一共有兩萬四千兩的銀子會進戶部。加上從其他員府中查抄所得銀兩,還剩余三萬六千兩將用于青城挖渠建壩及對百姓們的補償。”
在楚玄瑾怒前,趙書凌特意向楚玄瑾強調了青城的民:“臣前往青城時,已經民憤怨天,經百姓報案,王勤暉手上還沾有不人命,所以臣判了他的死刑,行刑當日,百姓們民憤沸天。若是不能及時安百姓緒,怕是會發生更大的暴、。現如今將部分銀兩返還,不僅能平息民憤,而且百姓也能念陛下恩德。”
聽到趙書凌最后說的,楚玄瑾因為銀兩缺而生出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了一些。
“趙大人篩選的員,都是從哪里篩選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左鄴突然向趙書凌問道。
王勤暉那些個蠢貨貪得無厭,被抓了個正著,還弄得這麼難看,這是他自作自。
但一城知府,還有其他的員,這里的蘿卜坑可不。
趙書凌對左鄴說道:“都是據吏部最新的員考核,以及調推薦的安排進行調,名單在給陛下的奏章有提到,下也額外抄錄了一份。”
說完,趙書凌將名單給了左鄴。
左鄴看了一眼,雖然不全是讓他滿意的人,不過,里面還是有不名字他稍微有點眼,所以,個別幾個陌生的名字,他也就不在意了。
“嗯,還行。”左鄴合上名單,還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景王和景王妃一直都在青城?”左鄴突然問道。
“是。”趙書凌點了點頭說道。
“他們在青城都做了些什麼?”左鄴問道。
趙書凌說道:“據說景王妃對青城附近的竹林非常滿意,所以很快便買下了兩座宅子用來加工竹子,后來又買下了一座鋪子,要開設一家‘竹山坊’的鋪子。”
“除了這些,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左鄴繼續問道。
趙書凌想了想,說道:“那個時候百姓們因為稅收的事非常不滿,所以鬧到了公堂之上,景王妃幫著安了一下百姓,建議當時還是知府的王勤暉降低稅收,并且將原本收到的稅收用于挖渠建壩。”
“挖渠建壩是景王妃提出的?”左鄴若有所思地問道。
趙書凌點頭應是:“臣特意去問了一,景王妃說以前所在的小山村就因為洪水被淹沒過兩次,一旦被淹沒,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村里都沒有吃的,大家過得十分艱難,所以在了解到青城也容易泛水災后,便提出了這個建議。”
楚玄瑾看向左鄴,問道:“太師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左鄴向趙書凌問道:“當時景王妃提出這個辦法后,百姓們是什麼反應?”
趙書凌說道:“景王妃雖然提了出來,但是王勤暉并沒有要考慮執行的意思,所以百姓們的緒也只能被稍稍安,卻還沒能徹底安下來,直到臣來了,將王勤暉給抓了起來,青城百姓的怨言才了些,最后直到王勤暉被以死刑,百姓們心里頭的怨氣才算是出了,得知朝廷愿意返還他們銀兩,對朝廷對陛下都頗為激。”
聽著趙書凌說的這番話,楚玄瑾是滿意的,但最后行不行,還是得看左鄴。
左鄴自然也派了人在青城里盯著沈照和盛清苑的況,知道趙書凌說的并沒有錯,便對楚玄瑾說道:“臣也沒有什麼要問的了,趙大人畢竟是青林路的總督,能力非常好,這次的事理得也相當不錯,陛下該給他獎賞。”
“這都是臣應做。”趙書凌連忙說道。
楚玄瑾說道:“那就依太師的意思,賞趙卿白銀百兩,綢緞百匹,黃金玉兩件。”
“謝陛下。”趙書凌連忙道謝道。
趙書凌離開后,楚玄瑾向左鄴問道:“太師是覺得景王和景王妃在青城可能在做些什麼事嗎?”
左鄴說道:“臣也只是小心為上,只不過,從趙大人,以及臣派去的探子來報,確實沒什麼異常。”
“那就行,朕累了,太師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楚玄瑾擺了擺手說道。
他最煩就是理這些事。
好在今天也不算是一無所獲,至也多了兩萬多兩的銀子,可以給哪個妃整修整修宮殿呢?
左鄴剛出宮門口,趙書凌就立馬迎了上去。
“趙大人怎麼還沒走?”左鄴挑了挑眉問道。
趙書凌給左鄴塞了一個紅包,笑著說道:“今日的事,下得多謝大人幫忙說話,不然怕是陛下會不高興。”
“趙大人真是客氣。”左鄴不聲地收下了那個紅包。
“下聽聞左大人家的茶極好,下長途跋涉有些疲憊,不知道能否有這個榮幸可以品嘗一番?”趙書凌問道。
左鄴面上的笑容深了兩分:“趙大人既然這麼說了,那本自然歡迎至極,趙大人請。”
這一去,便一直到太快下山的時候才離開。
“大人,您這是……難道覺得剛剛趙大人說的話有問題?”劉北川向左鄴問道。
左鄴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劉北川試探著說道:“下見趙大人雖然給大人送了好些禮,又說了這麼些討好的話,可是您卻似乎并不是非常在意的樣子。”
左鄴淡淡地看了劉北川一眼:“如果我的心思能夠這麼容易就被你一個武夫看穿,那麼朝堂上豈不是人人皆可看清楚本?”
被無形中踩了一腳的劉北川,只能將折扣怨氣給吞下去。
“下愚鈍。”
他現在只能牢牢抱著左鄴這棵大樹,要是哪天他被左鄴一腳踹走了,不要說其他人,僅僅是左宏就會將他給撕碎片!
“趙書凌,向來是個聰明人,他很知道怎麼才能夠最好地保全自己,也知道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左鄴意有所指地說道。
“大人覺得……趙大人既想討好您,又想討好景王?”劉北川問道。
左鄴輕輕一笑,帶著幾分不屑:“趙書凌不敢這麼做,他還沒這個膽量對我奉違,他最多不會踩一腳景王,但想要討好景王?他當本的眼線都是瞎的嗎?”
“場上的事,不是拳頭大就厲害,趙書凌的出比你好不了多,他現在卻能做到一路總督,要是再往上升,便該進閣了,你好好學著點吧。”左鄴說道。
劉北川連忙說道:“下教。”
趙書凌離開的時候面上一臉榮幸,離開的時候也得到了左鄴好些賞賜,很是高興的樣子,但是在上了馬車后,臉上所有的笑意就立馬收斂了起來。
趙書凌心里不由慨道,和左鄴說話,真是累,得時刻注意著他臉的變化,得小心翼翼地揣測著他的真實心思。
尤其是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立場,更得小心說話。
只不過,比較慶幸的是,在書房說的那番話,以及剛剛在左府說的那些,應該能夠打消陛下和左鄴對景王虞淺淺景王妃的顧慮了吧?
從他稟告完青城的事后,看陛下和太師在乎的事,他只覺得心寒。
那麼多百姓的死活、生計他們全不考慮。
陛下在乎的是能有多錢到他的口袋里,太師在乎的是景王和景王妃會不會做了些得人心的事,進而影響到陛下的位置。
再想想景王妃和景王殿下所做的一切事,趙書凌心里的決定越發堅定。
回到青城,趙書凌便尋了個時機,悄悄前往竹山坊的后院。
“趙大人這大晚上的來我們這里,這會兒可沒糕點給你吃啊。”盛清苑坐在院子里悠閑地喝著茶,看了趙書凌一眼,一臉風輕云淡。
再看向沈照,見他也毫不意外他的到來。
“王爺和王妃猜到下會來?”趙書凌問道。
沈照說道:“雖然我這里的茶不一定比得上左府的,不過也別有一番風味,趙大人不妨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