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靠近哀家。」太後娘娘警告的瞥向蘇菱悅,蘇菱悅急忙後退,保持了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又道:「母后您就不要生氣了,這是我娘親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您嘗一嘗。」
蘇菱悅一面說,一面將請娘親做的桂花糕切開來,送了一半給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咬了一口,「倒是回味無窮,聽說你娘親向來心靈手巧蕙質蘭心,哀家就奇怪!」
太後娘娘盯著蘇菱悅看了看,「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娘親怎麼就有了你這麼個孩子?」
分明是冷嘲熱諷了,但蘇菱悅卻似乎一點都沒有覺到太後娘娘的攻擊,也不理睬太後娘娘是不是在指桑罵槐,反正是過來道歉的,那就徹徹底底忍氣吞聲吧。
「兒臣是長偏了不,但還希母后能對兒臣多多指點指點。」
「不敢當,在帝京也只有你指點哀家的,哀家可不敢反其道而行之啊。」太後娘娘揶揄了一聲,冷冷的笑著。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翻手打不笑臉人,反正蘇菱悅是忍氣吞聲過來準備挨訓的。太後娘娘倒也知蘇菱悅很會含垢忍辱,而本人呢,左等右等不見肖宸宇過來,不免有點惆悵。
此刻,既有蘇菱悅來,算是給了娘娘一個臺階下,蘇菱悅管窺蠡測,聰明的話,太後娘娘一定會給自己面子的。
再鬧下去,可就要灰溜溜的走了,屆時,真正是得不償失,捨本逐末,蘇菱頹廢極了,委頓在了地上,看起來很是傷,苦楚道:「說起來,都是你兒臣的錯,下次……」
「還有下次?」太後娘娘慍怒的瞪視了一下蘇菱悅,蘇菱悅急忙後退,直了的後背駝向了太后,完的詮釋了什麼做卑躬屈膝,什麼做知錯能改。
必要的時候,再哭一聲,旋律一出,那真是天怒人怨,如喪考妣。
「下不為例,兒臣保證,下不為例,此事都是兒臣的錯,和皇上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蘇菱悅一面裝可憐蟲,一面過指去觀察太後娘娘的表,太後娘娘目里竟然盛滿了溫的慈。
蘇菱悅,沒有看錯吧?
其實,太後娘娘是不喜歡蘇菱悅,但討厭的僅僅是蘇菱悅的莫名其妙,以及蘇菱悅莫名其妙從自己手中將肖宸宇給搶走了。
僅此而已。
在朝廷,蘇菱悅變更過的東西,經革故鼎新后的確欣欣向榮,之前朝廷里有不尸位素餐之人,但經蘇菱悅大刀闊斧一理,不人都被裁決掉了。
至於蘇菱悅拔擢董將軍,開鋪子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事,太後娘娘都看在眼裏。一開始,太後娘娘總以為蘇菱悅在瞎胡鬧,但逐漸的,太後娘娘發現蘇菱悅未必就在瞎胡鬧。
在蘇菱悅這看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某些行為里,竟有一新的目的和規律,在皇宮裏,肖宸宇鷙,刻薄,但蘇菱悅卻不同,蘇菱悅憫,輕靈。
他們在不停的截長補短,這一切的一切,不都出於意料之外,然而卻是恰到好的。更然太後娘娘不寒而慄的是,作為局外人,時常發現,在才智方面,蘇菱悅有人及。
如果真的理論起來,連肖宸宇都好稍遜一籌呢,本為強勢之人,自然更喜和自己一般的強勢子,而不是那種如淑妃一般綿綿的中人。
蘇菱悅直來直去,時常敢於頂撞自己,但也知錯能改,知如何來調停他們之間的關係。
太後娘娘看似討厭蘇菱悅,但實際上和蘇菱悅確乎惺惺惜惺惺,只可惜蘇菱悅不知道,只可惜連太後娘娘自己也不知道。
此刻,看蘇菱悅註定的過來道歉了,並且代表的是肖宸宇,並且態度是萬分的誠懇,要還繼續執拗下去,事必然不妥協,畫虎不反類犬之事太後娘娘焉能去做?
因此,太後娘娘淡淡的笑了笑,「得了,起來吧,哭哭啼啼什麼樣子?等會相爺知道了,還說哀家鵲巢鳩佔,在這裏訓你呢。」
「嗚嗚嗚,是兒臣的錯,兒臣罪該萬死,嗚嗚嗚。」蘇菱悅哭得傷心極了,哪裏能看出是在竭盡全力的表演。
「所謂夫為妻綱,此乃三綱五常,我倒是希你明白這個,知道了嗎?」太後娘娘睨視了一下蘇菱悅,蘇菱悅點點頭。
「今日母后教誨了兒臣,兒臣一定知過能銘五。」其實,這多年來後宮里因有了蘇菱悅,而斷絕了各種宮斗之事的發生,也的確為太後娘娘省卻了不的事。
而無論蘇菱悅怎麼跳,總是一碼歸一碼,即便是心頭不喜太後娘娘,然一旦太後娘娘生病了,蘇菱悅總是第一時間為太後娘娘治療。此刻,兩人不知不覺就和解了。
太後娘娘看蘇菱悅也「哭」的差不多了,唯恐肖宸宇等會兒再進來折騰自己,示意眉壽去攙扶,眉壽點點頭,三兩步就靠近了蘇菱悅,將蘇菱悅攙扶了起來。
「娘娘,您就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太后老人家已原諒您了,起來吧,起來。」眉壽溫和的笑著。
蘇菱悅還在絮聒,什麼「都是兒臣不好」「都是兒臣的錯」的等等等等,沒有一小會,太後娘娘已眉開眼笑了。
眾人如臨大敵,尤其是相爺和夫人,總意味著龍潭虎蘇菱悅定會一去不復返,相爺焦躁極了,在遠的庭院外踱來踱去,夫人已咬碎銀牙,此刻轉就走。
想不到這似水的人兒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竟也會毫不猶豫就而出,看夫人準備離開,相爺上前去一把握住了夫人的手,「你這是做什麼去?」
「悅兒已進去好一會兒了,妾要去看看,妾可不怕。」說不怕,但聲音卻慄慄危懼。
相爺嘆息道:「安榮,你有所不知,今上不但民如子,也尊老,雖這太後娘娘不是今上的生母親,但因當年太後娘娘力挽狂瀾力排眾議,好不容易才扶持了今上登基,這多年來今上將太後娘娘看的很重要。」
「你怕得罪皇上?」那雙溫的眼裏多了一把刀子,冷漠極了,「我要命一條,你竟哦啊得罪皇上連兒都不要了嗎?」
夫人說到這裏,聲音逐漸哽咽了,「我們現如今還有這一個兒了,要沒有了悅兒,我或者還有什麼趣味,你不去!你貪生怕死,妾卻是一點不怕的。」
原來相爺從來對蘇菱悅的娘親都很喜歡,因此多年來全心全意,家裏竟然連個妾侍都沒有,夫妻和睦極了,自從蘇菱悅的姐姐暴斃,蘇菱悅宮后,兩人就相濡以沫,相依為命。
現如今,老爺驀地想到了蘇菱悅的姐姐,此乃劇烈的痛楚了一下,看夫人毫不猶豫轉就走,老爺用力的跺跺腳,聲音高極了,「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
「夫人!你等等我,要死一起死,我那可憐的兒已做了孤魂野鬼了,我現如今只有一個兒一個你此刻是貪生怕死的時候嗎?」
「老爺!」夫人聽到這裏,見乎辭,微微息,眼眶裏的淚花閃爍,激到一把將老爺的手握住了,「老爺,這輩子妾嫁給你,乃是妾最正確的選擇,現如今我們同進同退同生共死,我們還有什麼可懼怕的。」
「老爺,是妾和悅兒拖累了您。」一面說,一面哭了起來,相爺把心一橫,反正也是豁出去了,反而是無所畏懼了,溫的拭掉了夫人的淚水,慢吞吞道:「怎麼能這樣說呢,是為夫無能,竟不能保護你和悅兒周全。」
兩夫妻唯恐夜長夢多,朝著花廳去了,想要讓唯恐太後娘娘不給人,還懷揣了一把魚腸劍,準備威脅。
蘇菱悅的娘親跟隨在相爺背後,的咬著,兩人轉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很快就到了花廳,就在他們滿以為事已難解難分的時候,卻聽到了蘇菱悅那笑嘻嘻的聲音,聲音是從花廳里傳出來的,其間還夾雜了幾聲太後娘娘的聲音。
「我們家啊,春天的牡丹是這帝京里獨一無二的,您想必要說了,在上林苑什麼姚黃魏紫沒有啊,怎麼就你家的牡丹艷冠群芳了?」
「其實不然呢,我們家的牡丹是一百年前後的,花冠比水桶都要大呢,明年春天的時候,我讓爹爹下,邀請母后老人家過來看看。」
相爺夫妻兩人都呆愣住了,剛剛相爺從屋子出來,彼時的太後娘娘簡直盛氣凌人到了極點,顯然要將蘇菱悅斬盡殺絕,但此刻呢,就這溫的聲音看兩人竟徹徹底底的和解了。
不是外界都說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日日都在窩裏斗,兩人掐架掐的不可開不亦樂乎嗎?這作何解釋呢?
相爺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夫人顯然也大不解。
顯然是蘇菱悅帶了太後娘娘,兩人準備從屋子出來,們就那樣自然的在聊天。
蘇菱悅又道:「庭院后的曇花可好看了,那曇花一現,今晚我們秉燭夜遊,兒臣帶著母后老人家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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