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玉面將軍
許川是昨日看到下蔡城北升起的狼煙,尋著樹木、山石上的記號趕慢趕,還是沒趕上萍鎮外的激戰,上船後還未見過沈戈,自不知他家侯爺說的是誰。但聽侯爺這話的意思,便知侯爺又尋到了一個模樣肖似大公子的年輕人。
這樣的人,十幾年來侯爺找到了幾十個,但許川從未見他如此神傷。這說明,這此次尋到的這個,定是像極了大公子。
雖於心不忍,但許川還是提醒道,“天下皆知老爺在尋小爺,謹防有詐。”
沈尚直微微搖頭,並未開口。
許川便起道,“您在房中安心養傷,守船的事於屬下便好。”
沈尚直這才道,“船主人對老夫有救命之恩。”
“屬下定以禮相待。”
許川扶將侯爺扶到牀上歇息,安排人守住門窗後,先縱跳到後邊的貨船上巡視一番,又回到客船上,將他帶來的侍衛排布好,又讓人替換保護林如玉的呂正過來回話。
呂正進屋見到許川,一蹦多高,“許將軍,您可來了!”
許川瞪了他一眼,關上門問道,“把事經過仔細講一遍。”
“是。”
呂正老老實實回道,“屬下等跟隨……老爺出城後一路南下,走走停停,不知在何走了消息,在壽州遇到第一波來歷不明的埋伏。鮑勵見對方來勢洶洶,派人回侯府搬兵。我等保護老爺又殺退幾波刺客,在同安縣遭遇到刺客猛撲,老爺用金蟬殼之計險,鮑勵殺出重圍去烏沙鎮搬救兵……”
許川打斷呂正,“既到了同安縣,怎不去臥龍堤大營搬兵?”
呂正罵道,“去了!他孃的袁亮說不見虎符,一兵一卒都不能出!”
“袁亮親口說的?”袁亮曾是侯爺的部下,後被兵部派到同安駐守臥龍堤。以許川對袁亮的瞭解,不該如此。
呂正又罵道,“他連面都沒,就把咱的人打發了。”
如此看來,袁亮的境怕是不妙。許川眉眼一厲,俊俏的五盡是殺氣,“接著說。”
“是。”
看許川臉不好,呂正脖子,不敢再罵罵咧咧的,“鮑勵走後,我等護著老爺避一個小鎮,殺手尋來時鮑勵從烏沙鎮搬到的救兵也到了,我們戰得正酣,洪水突然從天而降,我等雖拼命護著,老爺還是被水沖走了。尋了一日後,屬下做主點了狼煙,隨後屬下遇到趕來的烏沙鎮陳宏……”
後面諸事各位讀者便已知曉,此不再贅述。
聽完之後,許川先問最關心的事,“那烏沙鎮的沈戈,當真與大公子長得相像?”
“何止是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呂正忍不住又激起來,連比帶劃地講著沈戈如之何,最後苦著臉道,“將軍,雖然他上沒有胎記,但屬下覺得他就是小公子。”
胎記是打孃胎裡帶出來的,看著再像,上沒有胎記也不是小公子。許川站起,“我去見一見劉栩良和陳宏,你回去繼續保護林姑娘。林家對老爺有兩次救命之恩,你若再敢疏忽令林姑娘遇險,依軍法置。”
“屬下遵令。”
“小人許川,見過林姑娘。”
林如玉看了半日從藥房帶回的醫書,頭暈腦脹地走出房門。見一人擡手躬,給行禮。
旁邊站著的呂正連忙道,“林姑娘,這位是我們府上的管家。”
林如玉見這位自稱管家的男子年約而立,著時下流行的紫綺錦袍,外罩紗縠單,腰繫錦囊,襯得他儒雅端方又不失靈飄逸,讓人觀之神清目爽。
而且,這許管家目清明,一看便是安自遠那般目沉鬱的僞君子遠遠比不上的。
林如玉擡手還禮,“許管家。”
許川起,坦的目落在林如玉右眼的胎記上,“姑娘這胎記生得好生別緻,令人過目難忘。”
林如玉……
好吧,叔祖家的人都喜歡長胎記的。
林如玉笑道,“不瞞許管家,我這胎記是爲了避禍畫上去的,現在的比畫上去時淡了許多,所以看著不如前幾日威風了。”
假的?!濃眉大眼黑臉的呂正瞪大眼珠子,模樣甚是惹人發笑。
許川也出驚訝的神,隨後笑道,“此技妙絕,若非姑娘家的獨門方,小人定要厚著臉皮向姑娘討教此法,也在臉上畫兩塊。”
林如玉笑出了聲,“此法簡單得很,後晌我給您寫下來,您隨意搭配。”
呂正立刻道,“管家學會了,也給某胳膊上畫一隻老虎,不不,一隻胳膊上一隻。不行!兩隻老虎也不好,某要左青龍、右白虎!”
許川白了他一眼,向林如玉一抱拳,“我家老爺這次帶過來的人,除了小人,餘下的多都有點缺心眼兒,讓姑娘見笑了。”
被許川嘲笑缺心眼的呂正忍不了,“我等的心眼都長到管家上去了,一般的聰明人七竅玲瓏心,管家定長了顆二十竅的!”
有二十個窟窿的心可還了得?林如玉忍不住哈哈大笑。
聽到林如玉的笑聲,睡在過道另一端的沈戈也從房中走了出來,“什麼事兒把二妹高興這樣?”
說是來,讓哥也跟著樂呵樂呵。
許川聞聲轉頭,瞳孔便是一。
船外雖是天,但也比船上過道里亮堂許多。許川瞧不見背走來年的樣貌,但只這量這步伐,便讓他彷彿看到了戰死的大公子。
見到沈戈行走如常,林如玉笑著打招呼,“沈戈快來,這位是叔祖家的許管家。”
許川向著走過來的沈戈躬行禮,“小人許川,拜見沈公子。”
沈戈擡手攙扶,“您太客氣了,我算哪門子的公子。”
許川直起,目由沈戈的手轉到他的臉上,笑道,“給小公子賜名的長輩,定是位妙人。”
林如玉深以爲然。可不是妙人麼,這名字起得,不管什麼人見了這臭小子都得聲“哥”。
沈戈朗聲大笑,“這名字是我爹給我起的,等我見了我爹,一定把您這話帶給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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