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曼伯爵府一樓的某個房間。
通過澆水、切斷燃燒、封閉燃燒房間等滅火行為,亞爾曼伯爵府的大火終于被撲滅了。
亞爾曼伯爵待在一樓的客房里,四周幾乎站滿了騎士。
即使上的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亞爾曼伯爵的臉依然非常沉--為伯爵,他從來沒過這麼重的傷,一,傷口就會產生劇烈的疼痛。
“援兵呢?”亞爾曼伯爵焦躁地踱著步,“怎麼還沒有來?人呢?”
“有人在公爵府門口埋伏,我們幾次派出去的人都被殺掉,連看門人都死了。”
“笨死了,那就多派出幾個!幾個人一起往外沖,邊上的人做盾,總之要把人送出去!如果門出不去,就翻墻,打出一個狗鉆狗!”亞爾曼伯爵憤怒地抓著頭發,“外面那些士兵是死了嗎?為什麼還沒有人來支援!”
“有人在二樓窗戶那邊看到祈禱堂那邊的天空閃著火球和閃電,也許是那些東西阻礙了救援,您知道的,從那里到伯爵府只有一個橋,而那條河的水流又很急,之前您一直說就是因為這樣才安全……”
“那又怎樣?什麼火球和閃電,什麼水流很急,你們……”亞爾曼伯爵話說到一半,忽然躲到了威廉書后,對著窗戶吼道,“誰在那里?!”
站在窗邊的兩個騎士馬上警戒起來,拔出劍,用魔法燈照向窗外。
窗外站著一群仆,為首的是亞爾曼伯爵府的仆長。
“伯、伯爵大人,”仆長抖著舉起手,出示弱的無害姿態,“是、是我……”
見那兩個騎士并沒有放下刀,仆長咽了口口水,對著那間安全的屋子里面的人出了一個恭敬又討好的笑容:“我想知道,您需不需要仆的服務……我可以為您包扎傷口,也可以為您泡茶,啊,也許您了嗎?”
“呯!”一個茶杯著仆長的臉頰飛過,在泥地上摔得碎。
“簡·布魯,你竟然還記得你是亞爾曼伯爵府的仆長?”亞爾曼伯爵面森地道,“看看我上的傷口,這可是你招進來的家伙砍的!如果今天你沒有幸運地被敵人殺死,那麼明天你就會死在我手上!滾!”
仆長嚇得臉慘白,提著子轉就跑,其他的仆們慌張地跟在后,聲音帶著哭腔:“仆長,我們該怎麼辦,要去哪里躲啊。”
“我怎麼知道!”仆長罵道,“你們也腦子想一想,不要什麼都問我!”
……
那群人走遠后,騎士們重新關上窗戶,亞爾曼伯爵也坐回了椅子上,他的傷口又開始發疼,這使得他的聲音都變啞了:“書房的路通了沒有?”
“我們還在通。”
“怎麼還沒有通,這都過了多久了?”
“請息怒,伯爵大人,因為那里本來就坍塌了,也隨時有可能發生新的坍塌……而且我們的人還時不時到敵人的襲擊。”
“快,加快速度!死幾個人也無所謂!”亞爾曼伯爵急躁地說,“那些家伙隨時都有可能打過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嘶……”
當亞爾曼伯爵再次因為傷口而倒吸氣時,一直沉默著的威廉書忽然開口:“伯爵大人,您不覺得奇怪麼,為什麼敵人會采取這種方式?”
“什麼方式?”
“明明我們今天晚上會舉行聚會,聚會能把通恩所有的貴族都聚集在一起,但是對方卻使了手段,把貴族們分散開了,不讓他們來這里。”威廉書問,“說實話,今天本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吧,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等所有貴族來到這里以后,包圍我們,用貴族當人質來威脅他們的家族?”
“因為阿博特公爵并不想和其他貴族撕破臉,”亞爾曼伯爵說,“他的目標是我。”
“對方已經攻擊了好幾個貴族,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阿博特公爵做的,那麼即使是公爵,也會被關進監獄。”威廉書說,“阿博特公爵不會這麼瘋狂。”
“你也看見了,”亞爾曼伯爵提高了聲音,“那個人是莉莉,阿博特公爵的兒!阿博特公爵和巫聯手了!”
“您還記得嗎?除了公爵之外,莉莉還有一個靠山。”
“你是說……”亞爾曼伯爵猛地睜大眼睛:“辛西婭公主?!”
威廉書點了點頭:“如果莉莉是奉了辛西婭公主的命令,挑起通恩……”他說著說著,又皺起了眉,“不,還是有哪里不對,辛西婭公主沒理由……”
伊迪城并不與通恩相通,中間還隔著懷特海和克蘭灣,而克蘭灣的賈艾斯侯爵是羅納德王子的親信,也是亞爾曼伯爵最親的合作伙伴,辛西婭公主不可能越過克蘭灣把軍隊送到通恩,而通恩的另一邊是維爾博,不可能有軍隊躲過伯爵溫士頓·迪福的眼線。
“你到底想說什麼?”亞爾曼伯爵不耐煩地道,“說重點!”
“亞爾曼伯爵大人,即使我們現在不能確定幕后黑手是誰,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無論是把貴族們困在家里,還是實用戰削減我們的人力,都只有一個理由……”威廉書抬起頭,細小的眼睛里閃著,“那就是他們的人數很!”
亞爾曼伯爵皺眉,“你沒看見今天發生了什麼嗎?炸、火災、他們還在宴會廳襲擊了我!”
“冷靜一下,伯爵大人。”威廉書說,“引發炸和火災并不需要多人,林塞山脈的巫就可以在無人的狀況下引發炸。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說,如果他們人數很多,他們大可以等到宴會開始,綁架所有的貴族,來達他們的目的。”
最簡單暴的綁匪邏輯就是在貴族們聚會的時候綁架所有貴族,可每個貴族都會帶家屬、騎士、護衛和仆人來參加舞會,加上亞爾曼伯爵府本的仆人、樂師和騎士,舉行宴會時,宴會廳的人數應該在一百人以上。敵人在綁架貴族的同時,一定會造恐慌和混,騎士和護衛也會反抗,如果敵人沒有足夠的實力很難控制局面。
即使控制了局面,這也只是第一步,因為接下來,被綁架的通恩的貴族們的利害關系達了一致,他們的家人會齊心協力,聯合所有的力量營救人質,綁匪會變眾矢之的。
當然,如果有充足的人手,這些都不是問題。然而,從現在種種況看來,對方的人手并不充足。
所以,對方使用了各種手段,得所有貴族留守自保,這樣,他們就只需要對付亞爾曼伯爵一勢力。
“沒錯,伯爵大人,我認為他們的人數并不多,”威廉書提高了聲音,“他們所有的花樣都是虛張聲勢,他們是在背水一戰,以求速戰速決!”
“所以呢?”亞爾曼伯爵問。
“所以,只要我們穩住,冷靜下來,把時間拖長,他們就必敗無疑!沒錯,我們只需要拖到天亮!”威廉書說道,“雖然海登騎士很有實力,但莉莉可是斬殺過三個騎士的人。以防萬一,我們應該放下城門的鐵門,防止他們搬來救兵或者逃跑!等到天亮,其余的貴族從家里出來,我們就可以全城抓捕,展開反擊!”
亞爾曼伯爵著自己的小胡子,沉思起來。
他不是傻子,當然能明白威廉書的話外之意,很顯然,敵人針對的是亞爾曼伯爵府,那就說明只要除去自己,敵人就可以掌控局勢。但數量極的敵人很難暴在下,那麼早上的形勢便分外重要,現在□□勢如此復雜,那些狡猾而又懦弱的貴族們一定都在觀,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天亮之后占優勢的一方又是誰,以便于他們見風使舵。
這中間,最重要的就是阿博特公爵和索爾伯爵,其他貴族要麼損失慘重,要麼無足輕重,剩下的人肯定會以阿博特公爵和索爾伯爵那邊的選擇為基準。而這兩個貴族本人不在這里,待在這里的只是他們的代理人。所以,即使阿博特公爵和索爾伯爵都打算和亞爾曼伯爵為敵,他們的代理人也不敢在其他貴族面前公然表敵意。
所以,作為通恩的掌控者,亞爾曼伯爵有天然的優勢,只要他活到天亮,形勢就會發生逆轉。
威廉書勸道:“伯爵,對方的首領可是莉莉,只要您抓住了,就可以重創阿博特公爵,還可以獲得國王的青睞--您知道的,莉莉詛咒過國王,這已經為了國王的心病。”
“但是要去城門一定會經過祈禱堂,那邊的火球和閃電……”亞爾曼伯爵皺眉,“他們有魔法師!”
“魔法師并不全能,一旦魔法石用盡,魔法師就沒用了,而且魔法師也會到視線的制約……”威廉書看向窗外,不同于能看到城市的二樓,伯爵府的一樓只能看見烏黑一片的草地,但即使如此,威廉書也能想象出城鎮的模樣,“伯爵大人,您覺得整個通恩,哪里視野最廣,能看見整個城市?”
“是鐘樓!”亞爾曼伯爵恍然大悟,他馬上下了命令,“把城門口把鐵門放下!再組織一批人,去殺掉藏在鐘樓上的魔法師!”
“讓士兵們圍攻鐘樓,等前面的士兵消耗掉魔法石,我們就可以輕松抓住魔法師!”威廉書補充道:“還有,鐵門很用,看門的守衛也不知道這件事--原本控制鐵門的是右邊的轉,但它壞了,現在需要用左邊的轉來放下鐵門。”
“聽清楚了嗎?無論是騎士、士兵,還是平民,就算人手不夠,也得湊出來人,無論怎樣都得給我守住,我們一定要撐到天亮!”亞爾曼伯爵沉著臉,對騎士們下達了命令:“現在,哪怕是翻墻鉆狗,從河里游過去,你們也得把這個命令給我傳出去!”
他的聲音穿了窗戶,變得模糊不清。
而在這與聲音一般模糊的黑暗中,有一個人地在與窗戶不到半米的墻邊,一都不敢。
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的心跳得極快,極重,重得口發疼。
在伊里斯的一生中,曾經聽過無數次貴族們的對話,但這一次,到非常后悔。
后悔跟著仆長逃到這里,又后悔自己因為和恐懼而停在了這間屋子的外面。
正因為如此,才聽到里面的那些對話。
知道那些對話有多麼重要,又有多麼恐怖。甚至有些恨自己,為什麼要聽到這些對話。
亞爾曼伯爵的命令,幾乎預示著巫們計劃的失敗。
果然,無論是亞爾曼伯爵也好,威廉書也好,他們都不是會束手就擒的人,他們狡猾又詐,已經察覺到了巫們的弱點。
沒錯,莉莉們只有五十多人,排兵布陣時,甚至需要確地計算著每一個人的戰斗力與所的位置。
正因為人數如此,們的機會才只有一次,只有這個晚上。
如果這個晚上不能達到目的,巫們就會敗北。
在進亞爾曼伯爵府之前,伊里斯曾經聽見了莉莉和眾人說的那番話。
“若是天亮了,我們還沒有功,大家就馬上想辦法逃跑,亞爾曼伯爵他們一定會把重點放在我上。待在別館的卡珊德拉會用“被脅迫”“擔心大家安危”的理由與我撇清關系,會借用索爾伯爵的名義保護你們,格歐費茵也會為提供幫助。而我會認了所有的罪。”莉莉環視眾人,“當然,亞爾曼伯爵不會對阿博特公爵善罷甘休,他們的戰可以進一步瓦解貴族們的勢力,這對于我們活下來的同伴--辛西婭公主和瑟茜們也有益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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