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請求?”憐夢一張臉都綠了,但還維持著風度,“南姑娘只管說。”
“確實只是一個小小的請求,”南青風微微一笑,“我要收回這對發簪。”
此話一出,旁邊東方楚燁眼皮輕跳,眼底化開笑來。
這人……真的是一點虧都不吃。
這點,他也很。
“什麼?送出去的東西自己又收回去?真好意思啊?”
竊竊私語聲再起,南青風大大方方起,“方才長公主答應我的,長公主都沒說什麼,你們又在嘀咕什麼?”
不等憐夢開口,徑直走向場中,將托盤上放著的發簪收回,踱到上建月面前,將發簪在頭上。
那發簪與上建月盤的發髻竟完全吻合!好似原先就是這樣的。
眾人一怔之后,恍然大悟。
這人,給公主送了二手貨,竟然還又要了回去!
好大的膽子!
但是場中卻無一人敢開口。
只因方才悠閑喝酒的鎮北王東方楚燁,此刻放下酒盞,上四散著濃濃的寒氣。
“下回我給你的東西,可別送了。”
南青風給上建月好發簪,拍了拍肩頭。
這丫頭也是傻,不是好東西,豈會給?
上建月一副心有余悸的忙拍了拍自己頭上的發簪。
把腦袋丟了,都不能再把這寶貝丟了。
長公主一張臉青了紅,紅了青,掌心早已被染著豆蔻的指甲掐出,面上卻還得維持著笑。
本來想著拆禮,讓南青風出個丑,畢竟聽說,南青風被趕出北冥府之后,雖然開了個醫館,但醫館才能賺多?
給送的東西,定然跟這些名門貴族不能相提并論。
誰曾想,竟然隨手拿出的兩支簪子都大有來頭,而且還用那簪子狠狠打了的臉……
“最后一件,北冥府所贈釉泰轉心瓶。”
四下一陣贊。
這麼鬧騰一番,憐夢早已沒了賞禮的心思,揮手便讓人將東西撤了下去。
北冥楠見東西沒有異樣,掃了南青風一眼,便垂下眼眸。
他沒有看到,南青風角勾起的一抹壞笑。
“展示出來的是贗品吧。”東方楚燁道。
這男人是肚子里的蛔蟲嗎?這都知道。
“不告訴你。”
東方楚燁笑笑,并未拆穿。
一番吃飽喝足,已有大臣借口公務繁忙,先行離開。
留下的,都是想借著此次機會拉攏關系,或者抱著其他心思的人。
南青風起要走,卻被憐夢開口喚住。
“還有什麼事嗎長公主?”
“我一人在宮中,甚是無聊,剛好這次生辰宴來了不眷,也請南姑娘一同去,我們敘敘舊,流一下。”
這哪兒是流什麼。
是南青風在宴會上讓出了丑,準備將留下,報復回來罷了。
“青風要與本王回去準備親事宜。”
東方楚燁直接上來,牽起南青風的手。
“楚燁,這麼著急作甚,我又不會吃了,畢竟,是你的未婚妻啊……”
目流轉,視線定在南青風面上。
“南姑娘日后是鎮北王府當家主母,若是一直躲在楚燁你的庇護下,恐怕難大事啊……你說呢?南姑娘。”
“長公主此言差矣。“
南青風被東方楚燁牽著手,順勢上前一步靠在他上。
東方楚燁形拔,襯的倩影纖細,頗有一楚楚可憐之。
“要大事的人,那都是因為沒找到有能力的男人護著,不得已才自己披甲上陣,可我有王爺,就不必要強了。”
這話,自然只是推了長公主邀請的一個說辭。
但東方楚燁卻聽了個真,垂眸看著的眼神愈發溫,仿佛一汪溫泉水,能將溺斃其中。
“長公主也知道,我沒有爹娘,親之事得親力親為,所以這回就不陪長公主了。”
言罷,拉著東方楚燁就往外走。
與東方楚燁的影消失在長公主視線當中,長公主臉上端著的笑容終于支撐不住破碎。
眼角余瞥見旁邊的北冥婧兒,腳下一轉,朝走去。
“北冥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面帶微笑,看著卻像是匿于暗角落的毒蛇。
……
南青風拉著東方楚燁一路出了后花園,琢磨著憐夢看不到了,這才松開東方楚燁的手。
可那男人的手卻像是粘在了手上,怎麼也甩不開。
正要開口,東方楚燁卻搶先道。
“本王跟憐夢什麼都沒有,你無需氣惱。”
南青風一噎,旋即道,“與我何干?王爺與我說這個作甚?”
東方楚燁不莞爾,“你就當本王在自言自語吧。”
他抬手,分花拂柳,帶著南青風穿過小道。
“月夜相會,不過是不請自來,明燈送禮,也不過一廂愿,讓本王親自上門尋的子,天下除卻一個南青風,沒有第二人。“
也不管南青風聽不聽,他當真就這樣自言自語走了一路。
嗓音低沉溫,好似面對南青風,就有數不完的耐心。
南青風原本還在掙扎,但是后面聽得出神,忘記掙扎,一路跟著他到了宮門口。
“小姐。”
后鐲兒一聲喚,將南青風從東方楚燁的故事中回過神來。
“小姐若是有事,我就跟上小姐先回府了。“
鐲兒有些畏懼東方楚燁,距離南青風三步停下,看著南青風。
有事……
這倒是提醒了南青風。
跟耶律沙那頭狼還有要事相商。
而這事,不能被東方楚燁知道。
當即甩開東方楚燁的手,“我能有什麼事,打道回府了。”
接下來要做的事,跟東方楚燁十分相關,南青風不敢看他,以免那個明的男人察覺到什麼,直接上了自家馬車,并催促鐲兒跟上快點。
馬車駛出很長一段距離,南青風悄悄掀起車簾一角往宮門口去。
東方楚燁一襲紅立在馬車前,仍舊著的方向。
許是怎麼也想不通忽然變了臉。
距離越來越遠,那頎長的形也似是燃盡的火焰般化為一個點,看的南青風心底有些不舒服。
“突然這麼著急作甚?要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