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平一聽這話,看看自家二哥,又看看南青風。
看臉固然重要,但是因為一張臉賠上整個北冥府,他還真寧愿毀容。
南青風輕笑出聲,“不過許久不開張,說出的豪言壯語罷了,診金這東西,我看人而定,不順心者,千金不治,順我心者,一文可救。”
北冥楠正看著,“姑娘真是,奇子……”
“公子過獎。”
“來人,上好茶,宴客。”
等茶水上來,北冥楠親自給南青風又斟了一盞。
茶湯清亮,倒出來的剎那,茶香四溢。
即便南青風不懂茶,也能覺的出來這茶乃是極品。
“今年才采摘的明前茶,以清晨水泡,姑娘嘗嘗。”
他說完,跟赫連如北冥婧兒坐在南青風對面,幾雙眼睛全都落在南青風上。
南青風手輕輕將茶盞一推,“我喝不慣茶水,這上等好茶,給我喝了簡直暴殄天。”
北冥楠親自倒茶,竟然沒喝。
一時之間,北冥婧兒跟赫連如臉上都有些微妙。
北冥平卻渾然不覺有什麼問題,著南青風,眼尾帶著笑。
北冥婧兒看著北冥平如此,眼底閃過一抹妒恨。
以往三哥都是以為主,眼下竟然一直在看那個人。
而且都沒有喝過北冥楠倒的茶水。
這人有這機會,竟然還敢拒絕……
心頭火氣不停地往上竄,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二哥從不給人倒茶,就給姑娘倒了一回,姑娘不喝,怕是有些無禮吧?”
南青風直接笑著回懟,“彼之糖,吾之砒霜,勸人強喝的,就有禮了嗎?”
“只是茶水而已,怎麼能說是砒霜?姑娘是怕我們下毒?”
“婧兒。”
北冥楠出口喝止,微冷的目,讓北冥婧兒心下“咯噔”一聲,有些委屈的閉了。
赫連如見寶貝兒被訓斥,連忙牽起的手輕拍。
“楠兒,婧兒說的也沒錯,只是一口茶水而已,還是上等好茶,怎麼能用砒霜比喻?”
南青風就知道會有一地的事,沒心思待下去,直接起,連給北冥平的藥都收了回去。
“我是來要錢的,不是來喝茶敘舊的,錢給我,我立馬就走,就不多叨擾了。”
北冥平見藥給收走了,當下就急了。
“娘,你說什麼呢,人都有喜好,姑娘不喝茶就不喝茶唄。”
“你這小子……胳膊肘還往外拐了?”
“夠了。”
北冥楠聲音微冷,“婧兒,娘有些乏累,你帶娘先下去歇息吧。”
雖然這些年都不清二哥心思,但是脾還是有些了解的。
北冥府位于四大家族末尾,這麼些年沒被掉,全都是因為北冥楠。
他輕易不發火,但若真的發火了,即便是北冥震來了,都無濟于事。
北冥婧兒應了聲“是”,接著起扶起赫連如,“娘,我們下去歇著吧。”
赫連如不滿意的深看了南青風一眼,還是給了兒面子,起走了。
花廳,只剩下南青風跟北冥家的兩位爺。
北冥楠輕嘆了口氣,起對著南青風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我娘太過寵溺小妹,有失偏頗,還請姑娘勿怪,茶水不愿喝便罷,無妨。”
南青風想不通這北冥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思慮片刻,坐了回去。
北冥平見狀,心下狠狠松了口氣。
“不知姑娘芳名?”北冥楠一袍角,再次落座。
“我知道,姑娘姓南,……”
北冥平自告勇的開口,“”了半天,這才發現他不知人家甚,求助似的看向南青風。
南青風答,“單名一個風字。”
“南風,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好名字,只是,我在上京還從未聽過有南姓行醫人家,姑娘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詣,不讓我有些好奇,姑娘師承何?”
話說到這兒,南青風也明白了。
這是來打聽的底細了。
“我并未拜師,祖上是行醫世家,但出了變故,家中只剩我一人,只余一醫,便來上京開攤掙錢。”
“什麼?家中只剩你一人?父兄姐妹呢?都沒了?”北冥平大驚。
南青風神認真的看著他,“都死了。”
北冥平唏噓不已,心下暗道,怪不得要價要的那麼狠,原來是要養活自己。
有可原。
北冥楠眉心微蹙,眼底有些擔憂之。
“姑娘一人走南闖北,在上京舉目無親,恐多有不便,我北冥府上,正好在擴張藥鋪,姑娘若不嫌棄,我可重金聘請姑娘坐診藥鋪,姑娘便不必整日風吹日曬,擺攤拋頭面了。”
喲!
這算盤打的,只怕母星那頭都聽到響兒了。
想用的醫,給北冥家掙錢?
還一臉為著想的偽善樣子,不愧是老狐貍!
南青風笑道,“自愿上班跟被上班還是有區別的,我更喜歡自愿上班,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
上班?
北冥楠雖然聽不懂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大致清楚南青風是什麼意思。
“圣街有不其他家族的藥鋪,姑娘醫高超,必定會被其他家族盯上,姑娘一人在上京,面對家族,怕是……”
他滿目憂心,若是一般人看到,只怕是要覺得他真是個好人了,去了他的藥鋪,一定也會有個好待遇。
但南青風可不會上當。
這老狐貍,在上家,可是第一個要把賣掉的。
“公子說的利害,我心里有數,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不勞公子費心了,若無其他事,我得回去擺攤了,而且,隨從在外面候了這麼久,也該著急了。”
是在提醒北冥楠,若是再不出去,外面流言可是又要鬧起來了。
果然,北冥楠松了口。
“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再留姑娘,只是姑娘幫了三弟一回,日后若是姑娘有什麼難,可盡管來找我,或者尋三弟,我們權當個朋友。”
賊心不死……
南青風上客氣道,“公子說的話我記下了。”
說完出手,“朋友之間明算賬,錢……我還得養家糊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