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蕭勛張開手臂,忽然肆無忌憚的笑出了聲,笑聲在夜空中飄遠。
“事都已經過了五年了,永遠都不可能再重來,再問這些有什麼意思?”
“厲云深,你手握兵權,暗殺九五之尊,只要我死了,你們厲家也不會善終,厲家上上下下都必須陪葬!”
這五年,他過的猶如行尸走,為了權利,為了得不到的東西,他把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他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人,可是,他只覺得自己可悲。
年喪母,沒有母妃保護,他在宮里比宮太監還不如,他人欺辱,被幾位皇兄打著長大,他不敢表現突出,連功夫都不敢學,因為,一旦他過于優秀,就會被太子視為競爭皇位的強力人選,所以,他只能平庸著長到了十四歲,那時候,他最溫暖的時,一是來自蕭言蹊的關心和袒護,第二,則是來自厲家。
那時,他喊厲云深一聲厲哥,他那時的三腳貓功夫,都是厲云深教的……
回憶起過去的一切,蕭勛的眼眶驀的變得赤紅。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步一步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明明,曾經的他可以跟面前的兩個人把酒言歡,可是時至今日,對方卻用長戟指向了他的眉心。
寧晚清靠在厲云深的懷里,目冷冷的落在蕭勛的臉上。
蕭勛變今日這樣,有一份責任,但是,又不全然是。
蕭勛從小的長環境決定了他的格,而格又決定了行為,就算沒有的存在,蕭勛只怕也會為了皇位,勾結蠻夷,殘殺手足大臣……
這樣格暴烈的人,本就不適合當皇上。
可是——
寧晚清沉眉。
在青城生活了五年,青城距離八王爺的封地很近,聽周娘子和王婆子說過,八王爺是個昏庸無道的郡王,封地但凡有點貌的子,都被抓進了八王爺的府邸。
一路來京城,路上途徑六王爺和七王爺的封地,也聽人說,這兩個封地的百姓過的民不聊生。
而與之相反的是,于朝廷管轄的領地,百姓安居樂業,賦稅很低,尤其是京城,比五年前更顯繁盛。
無論蕭勛里藏著什麼暴戾因子,都不可否認,他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從這個層面上就無法否認這個人。
如果今天真的殺了蕭勛,那麼,厲家就會為眾矢之的,厲家的那麼多人,每個人都難逃罪責,為蕭勛的陪葬品!
蕭勛固然該死,但就算是死,也不該連累厲家的任何一個人!
寧晚清緩緩開口:“蕭勛,五年前,兩萬兵因你而死,兩萬個母親失去了兒子,兩萬個子失去了丈夫,還有數不清的孩子失去了父親,這樣的罪惡,讓你用命來償還都不夠!”
“阿清……”蕭勛的黑眸涌著風云,滔天的緒翻涌出來,“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好一個都是為了我!!”
寧晚清從厲云深的上下來,緋又有些蒼白的帶著濃濃的譏誚。
“我,不過是你對厲家手的借口而已,沒有寧晚清,也會有王晚清、張晚清,你需要的,是一個讓你所有行為合乎邏輯的借口。”
“你說,你喜歡我,你那是喜歡嗎?縱觀天下,有誰的喜歡這般慘無人道?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為了皇位,為了坐上最尊貴的位置,什麼惡事都能做出來,還好意思說為了我?”
“你這樣的人,死不足以,死,對你來說太痛快了!”
蕭勛的神一點點的崩裂。
被最的人如此指責,不亞于萬箭穿心,他捂著口,狼狽的后退一步。
比死更痛苦的是什麼,是生不如死。
厲云深冷冷道:“皇上,衛軍的存在并不符合宮規制,從今天開始,衛軍歸林軍,由微臣統管!另,丞相大人,兵部侍郎,九門提督幾位大人年紀都大了,應該告老還鄉,頤養天年,這空缺出來的位置,微臣會找人頂上,決不會影響朝綱。”
丞相大人是三朝元老,在朝廷上威極大,他只忠于龍椅上的皇上,是朝廷上的肱之臣。
兵部侍郎是蕭勛登位后,新提拔的心腹,手上的兵權事實上都掌握在蕭勛手里。
而九門提督在五年的宮變之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是蕭勛一直以來都十分信任的心腹。
這三個人,和孫允修一樣,都是蕭勛登基以來最信任的一波人,如今朝堂穩固,江山無恙,都歸功于這些人。
可是現在,厲云深居然說罷免就罷免!
蕭勛的頭涌上一腥甜,又被他生生吞了下去,他捂著口,一字一頓:“你這是架空皇權,朝廷上的百和京城的百姓,不會放過你的。”
“呵,是嗎?”
寧晚清角的譏誚越來越深。
“當年,朝廷無德,將厲家絕境,那時候,全京城的百姓和厲家的眷一起跪在宮門口,又能怎麼樣呢?”
“只有手握權力,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在強權面前,輿論微不足道!蕭勛,這一切,是你五年前教我的……或許,我也該謝你,如果今晚你沒有強行擄我來此,我夫君就不會想起失去的五年記憶,也不會快刀斬麻跟你對上……如果不是你,我或許還在自怨自艾,或許還在猶豫該不該攪進這個局里……”
說著,轉過頭,目帶著幾分暖意,“我想,再也沒有什麼能讓我們分開了……”
這些話,給了蕭勛最后致命的一擊,他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黑噴了出來。
厲云深的長戟輕輕一挑,將他腰間的一塊腰牌勾了過來,寧晚清一眼就認了出來,是代表著兵權的虎符。
“阿清,我們走,我想好好看一看瞻兒。”
寧晚清點頭,抱了男人的脖子,兩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中。
蕭勛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滿地都是痛苦嚎的衛軍,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的人,以后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他抬手,幾顆小石頭飛出去,直接斷了地上三十六人的命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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