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郊區涼風陣陣。
三十六個衛軍將空地上的一對男團團圍住。
寧晚清始終維持著拿劍抹脖子的姿勢,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
“阿清,這樣對峙也不是辦法,我讓人送他回厲家,你隨我回宮。”
蕭勛率先妥協,緩緩開口。
寧晚清冷然搖頭:“不,我不會跟你走,更不會把厲云深的命到你手里。”
說著,手再次用力,脖子上已經凝結了的傷口,再一次被割破。
此時已到了丑時末,再過一個時辰,天都快亮了,這麼多人,就這樣的深夜中對峙。
寧晚清時不時看向厲云深,也會的用手去他的脈搏,見他一切如常,才稍微有點放心。
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他醒來,只要他醒了,就什麼都不怕了。
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篤定過。
“阿清,我向你發誓,絕不傷他,你可以試著相信我一次。”
蕭勛緩聲開口,聲音里夾裹著一淡淡的哀求。
寧晚清只是勾冷笑,一個字都不想再說。
忽然一陣涼風吹來,夜中的烏撲扇著翅膀飛起來,這一異讓三十六個衛軍都警惕起來。
“呵。”
夜風里,卻突然傳來一聲低笑。
寧晚清錯愕的低頭,就見原本暈倒在地上的厲云深,竟然就這麼醒了。
心下一松,扔了手中的劍撲過去,一臉驚惶:“你剛剛到底怎麼了,嚇死我了!”
厲云深反手握住了冰冷的手,緩緩道:“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五年前的一切,阿清,這五年,你苦了……”
寧晚清盤旋在眼眶里的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下來了。
萬萬沒想到,這種危險的時候,他竟然做了一個夢,而且還是關于五年前的一切……
“阿清,抱我,我要為我們被分開的這五年討一個說法!”
厲云深冷然站起,一手抱著寧晚清,另一只手拿起了手中的長戟,指向站在對面的那個人。
蕭勛的臉烏云布,大雨來,他側的三十六個人呈包圍圈,死死的將對面的兩個人圍起來,殺氣在四周蔓延。
“厲云深,你當真要跟皇權對上?”
蕭勛抿,冷冷的問道。
他一直都想讓厲云深死,但絕不是當著阿清的面殺死這個人。
如果厲云深死在了他的手上,那麼,阿清永遠都不可能再給他任何機會。
厲云深一張冷峻的臉上布滿了殺氣,一字一頓,聲音仿佛是從地下十八層傳來的。
“我厲家為了保護大宇朝的疆土,三代人付出了的代價,不止是我,還有大宇朝的每一個將士,為了保護腳下的土地,每個人都是拋頭顱灑熱,馬革裹尸,可是,誰又能想到,他們那麼多人,其實是被大宇朝的皇帝親手殺死的!”
“五年前,紅樹林那一戰,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死,這樣的死,是值得的。事實上,這一切,都是坐在龍椅上的那位的謀,他為了穩固皇位,為了執掌兵權,為了奪人發妻,造了慘無人道的禍事!”
“蕭勛,你德不配位,配不上皇位,今日,我要讓你為五年前的事付出代價!”
厲云深每說一個字,蕭勛的臉就會黑沉一分。
他往日的那些行為,就這麼被挖出來,砸在他的臉上,讓他覺得格外難堪!
“你們上!給我殺了他!”
他咬牙切齒,每個字帶著十足的深寒。
早知厲云深會想起那一切,這五年他就該找個時間將他給做了!
不過現在,也不遲!
孫允修是江湖人士,一功夫鬼魅般靈巧,他帶頭進攻,后有十二人保駕護航,另外的人再分三列從三個方向包圍,戰場的氣氛被拉到了極致。
寧晚清閉著眼睛,將腦袋埋在厲云深的懷中。
時隔五年,終究還是要面對這一切。
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不管不顧的分開呢?
人,就該活在當下。
滾燙的熱忽然濺在了寧晚清的臉上,了一把,手心黏糊糊的,不敢睜眼去看,整個人一團,盡量減自己給厲云深造的負擔。
夜幕中,不斷的有人傷倒下,死倒是沒死,就是被挑斷了筋脈,疼的在地上直打滾。
唯一還沒傷的,是孫允修。
他的臉格外凝重,對方以一對三十六,還能游刃有余,而且懷里還抱著個人……若是沒有人當拖油瓶,他本就不是厲云深的對手!
厲云深冰冷的薄輕啟:“孫統領,本將一向敬重你,若你棄暗投明,本將不介意給你一個職。”
“好大的口氣!”蕭勛怒喝,“朕乃一國之主,給不給職,可不是由你說了算!孫允修,給朕上,殺了他!”
到了這一步,孫允修本就沒有任何退路。
他咬牙沖過去,和厲云深纏斗在一起。
蕭勛一夜行,冷冷的站著,渾的氣場森冷而又孤寂。
雖然纏斗沒有結束,但是,他已經看到了敗局。
他心培養的三十六個死士,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厲云深的強大,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除了一肚子的心機計算,究竟有哪一點比得上厲云深?
所以,阿清厲云深!
哪怕厲云深已經重新娶妻,也只他。
哪怕他如此狼狽可憐,卑微的請求多看他一眼,的目也不會為他多做停留。
“啊——!”
孫允修發出一聲慘,打斷了蕭勛的思索。
他親眼看著他的左膀右臂,就這麼被挑斷了手筋腳筋,武功盡失,了一個廢人。
厲云深手里的長戟冷然上前,指向蕭勛的眉心。
“蕭勛,我一直在想,這五年來你為何頻頻針對厲家,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厲家手握兵權,讓你忌憚,卻原來不知道,我們大宇朝這位年輕的皇帝,居然看上了別人的妻子。”
“我當初能助你登上九五之尊,如今,也能將你拉下來,蕭勛,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五年前,你是不是還會如此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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