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崇睿的眸又開始染上慍怒。
“其實王爺想得到的。”子衿也不言明,一雙眼晶的帶著笑意。
崇睿被這般一說,心裡也豁然開朗,不由得嗔罵,“你這小狐貍!”
被崇睿那般親暱的嗔罵,子衿的臉上飛過兩團緋的雲彩,讓病中黯然的,忽然亮眼了些。
“王爺,子衿還有一個想法,不知王爺可否允許?”
崇睿饒有興致的看著,示意給自己續茶,“你且說來聽聽。”
“諾!子衿探查過,琉璃閣臨近大街,實在不適合李夫人這般子居住,從琉璃閣的東面窗口,能清楚的看見右相府邸,西面窗口,對著這京都最大的煙花之所,如意坊,而如意坊,就是京都最大的報集散地,這琉璃閣讓子衿住,倒是方便了影衛行事,爲王爺收集報,分析局勢。”
崇睿接過子衿手裡的茶盞,面如常的看著,心裡卻驚濤駭浪,這小子,將他苦心選擇的居所,看得如此通。
“可李氏盯得如此,如何傳遞報?”崇睿有意爲難子衿,其實他早想好了對策。
這點,子衿倒不是沒想過,只是是個子,若將自己的方案說給崇睿,只怕崇睿又要疑心,於是也不便多說了。
• TTKдN• ℃o “這個問題,王爺想如何解決?”
聽子衿此言,崇睿便知道,子衿所想,亦如他若願,只是這該死的小人,總是那般矜持,決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出一破綻。
“嗯,待李呈君鬧過之後,我便順水推舟,答應了,然後再以愧對於你爲名。允你在琉璃閣設小廚房,然後爲你改造藥圃,如此,在琉璃閣大興土木,便不會有人懷疑,這般安排,可還滿意?”崇睿挑眉看向子衿。
子衿秀眉微蹙,聲說,“提議設小廚房,改造藥圃,都由子衿來提,王爺只管將人準備好便是。”
“如此,我們算是達協議了?”
“但憑王爺吩咐!”
“回去躺著,我讓唐寶給你傳膳。”崇睿見子衿衫單薄,擰眉沉聲的看著子衿。
子衿拉了拉襟,溫言道。“子衿不冷,我猜那李夫人應該快來了,我這便回清風閣去了。”
聽說要走,崇睿心裡很是不捨。
可他亦是心高氣傲之人,子衿要走,他不便留,只淡漠的掃了子衿一眼,便說,“我讓唐寶取暖爐。”
“多謝王爺!”
兩人達共識之後,卻再也無話可說。
“唐寶,去取暖爐,送王妃回清風閣!”崇睿隔著厚厚的門吩咐。
門外傳來唐寶的聲音,不多時,他便準備好了暖爐,燈籠,還有一件紫狐裘披風。
“王妃,這是王爺與郭將軍前些日子獵到的紫狐做的披風,可暖和了,整個王府,獨一件,還是素坊的玲瓏姑娘製的。”
崇睿面上掛不住,冷冷剜了唐寶一眼,“多事!”
唐寶呵呵直樂,不敢接了崇睿話茬。
子衿面緋紅的與崇睿道謝,便由茴香扶著,披著那件獨一件的披風,匆忙消失於風雪中。
這場雪,未曾停歇!
子衿前腳剛走,李呈君便在晴兒的攙扶下,盧嬤嬤的簇擁中,來到瑯琊閣。
崇睿的眸子冷冷的掃了一眼李呈君邊的人,語氣平緩的說。“風雪如此強勁,你們怎的讓李夫人隨意走?”
被崇睿一番責難,一干下人皆不敢言。
李呈君在琉璃閣等了崇睿一個下午,崇睿都未曾去見,這讓心裡十分不快,可派人前來打聽,卻探不到任何消息。
盧嬤嬤自然不會將崇睿在瑯琊閣照顧慕子衿一事說給李呈君,所以並不知道崇睿其實很早便回了瑯琊閣。
“王爺,呈君在琉璃閣等了王爺許久,都不見王爺來看看人家。”李呈君本就恃寵而驕,如今懷了崇睿子嗣,更是不知收斂。
崇睿心中冷冷一笑,他深知榕榕心計,李呈君若一直這般囂張下去,無需任何人手,榕榕便不會輕饒了。
“本王在西山大營與郭將軍上山狩獵。回來得晚了些,便不去打擾你休息,倒是你,風雪肆,你還往外面跑,不老實。”崇睿與說話,像對恩夫妻那般,著寵溺。
“那王爺可知……”李呈君答答的低下頭,雙手輕輕的自己的腹部,喜悅之溢於言表。
“本王聽說了,說吧,想跟本王要些什麼賞賜?”崇睿一步步將李呈君引到自己的套裡來。
聽崇睿這般說起,李呈君心中一喜,想靠過去挨著崇睿,崇睿卻將書一放,站起來,拉著李呈君的手扶到八仙桌前坐下。
“說吧,你爲睿王府開枝散葉,不管什麼要求,本王都會答應你!”崇睿又給李呈君下了一劑猛藥。
這下,李呈君的喜,便是面上也藏不住了。
“王爺,呈君真有一事相求!”李呈君就勢靠在崇睿懷裡,與他撒。
“你且說來聽聽!”崇睿也不急,耐心的等著李呈君。
“呈君知道王爺從來不許人留宿瑯琊閣,可呈君現在懷有孕,便想時時見到王爺,我聽說王妃的清風閣離王爺居所最近,便想著能與王妃換一下居所,我與王妃說起過,王妃說,只要王爺同意,便無話可說。”
崇睿眉頭一擰,輕輕的推開李呈君,“你可知清風閣是東廂?”
“呈君纔不在意東廂西廂,呈君只想跟王爺多相些,這對小世子將來也是極好的。”李呈君故意曲解崇睿意思,表明不是衝著王妃的位子去的,而是真正的想與崇睿一起。
“本王雖然並不待見慕子衿,可畢竟是父皇下旨賜婚的,我若將趕到琉璃閣去,豈不被人詬病?”崇睿顯得很爲難的說。
“可我與榕榕姐姐也一樣是賜婚的呀?”李呈君說得一派天真。
“此事本王不能答應你!”崇睿再三考慮之後,還是沒有同意李呈君的提議。
被崇睿推三阻四,李呈君的小子便上來了,不管不顧的站了起來,撒潑一般的說,“既然王爺都不在意,那呈君還留下來作甚,呈君這便告辭了。”
李呈君說完,便哭哭啼啼的要跑。
這一跑,嚇得盧嬤嬤趕將拉住,“李夫人,您這是做什麼?你是有子的人,怎麼能如此跑,您先等著,王爺這邊,我替您說。”
李呈君聽盧嬤嬤這般說,想起晴兒下午與說過,崇睿對這盧嬤嬤甚是尊敬,想來有辦法對付崇睿,便抹著眼淚,站在門口,兩眼兒瞪著崇睿,不說話。
“王爺。左右王妃的位置在慕氏手中,住東廂與西廂,又有何差別呢?”盧嬤嬤是真怕李呈君出點什麼意外,焦急的看著崇睿,等著他答覆。
崇睿不聲的看著盧嬤嬤,涼聲說,“這事我斷然說不出口,要說盧嬤嬤且自己去說。”
聽他這樣一說,盧嬤嬤總算安心下來。
“諾,這惡人便由奴婢去做,多謝王爺全。”
李呈君見盧嬤嬤三言兩語便說服的崇睿,一雙丹眼裡寫滿了得意與算計。
看來,這個孩子,便是拿崇睿與盧嬤嬤的肋!
翌日清晨。
一天一夜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真個清風閣銀裝素裹甚是好看。
茴香與曉芳和撕狼三人在院子裡撒歡似的玩耍。子衿子寒涼,不敢與們戲耍,便一個人躺在牀上看書。
盧嬤嬤來時,也不知是有心或是無意,曉芳那一團雪球生生的砸在盧嬤嬤眼眶上,含著力的力道,將盧嬤嬤的整個眼眶都砸紫,看上去甚是稽。
盧嬤嬤與曉芳素來不對付,可管的了這府中所有人,卻偏偏管束不了這張曉芳,氣得渾發抖,卻又無計可施。
茴香是吃過盧嬤嬤苦頭的,雖見面容稽,但始終不敢出譏諷笑意,只是低著頭,靜靜的等著的責罵。
倒是始作俑者的曉芳。見盧嬤嬤被自己砸熊貓眼,樂得直拍大。
盧嬤嬤咬牙切齒的看著曉芳,最終也沒敢與發怒,只得將怒火轉向茴香,“我要見王妃!”
茴香低著頭,怯弱的說,“盧嬤嬤請便,我家小姐在榻上看書呢!”
盧嬤嬤見茴香始終低眉順眼的模樣,總算是順了口氣,冷哼著進屋去找子衿去了。
隔著簾子,子衿便知道盧嬤嬤到了,也知道盧嬤嬤此來何意,可並不著急,淡淡的翻閱手中書籍,依附雲淡風輕的模樣。
倒是那件崇睿送的狐裘,放在顯眼的架子上。堅定了子衿的決心。
“王妃可起了?”盧嬤嬤隔著簾子問。
子衿合上手中的書,清婉的聲音從簾子後面傳來,“盧嬤嬤可是有事,請移步室吧,子衿子不太利爽,不便起相迎。”
“奴婢今日是來向王妃請罪的?”盧嬤嬤一開簾子,便跪在地上。
見行此大禮,子衿自然是誠惶誠恐的,坐起來,虛虛的扶了盧嬤嬤一把,“盧嬤嬤這是爲何?”
“奴婢有一個不之請,想求王妃答應。”
好一個不之請,既是不,還要來請,盧嬤嬤倒是有心了!
子衿心裡冷冷一笑,可臉上還是保持著謙和的笑意,“盧嬤嬤有事請說便可?”
“那奴婢便斗膽了!”
“請說!”
“王妃應當知道,王爺能活下來有多不易,奴婢這一生也沒別的奢,就盼著王爺能開枝散葉,日後黃泉下,我纔好跟他母親代,現在李夫人懷有孕,非要鬧著王爺,說要喜歡王妃的清風閣,想讓王妃與換一下居所,不知……”
子衿聽完盧嬤嬤的話,神一下變得極爲淡漠,“李夫人這是要王妃之位是麼?”
“不,不是的,即便李氏有這般想法,王爺也斷然不會同意。讓王妃與李氏換住所,是奴婢求的,李氏素來跋扈,我擔心王爺不依著,會傷了肚子裡的小世子,這纔來求王妃,左右不過是個居所,奴婢知道王妃深明大義,一定不會計較區區一個居所,王爺如今步步危機,奴婢只想王爺家宅和睦。”
盧嬤嬤擔心子衿冷了心,便不再一心幫助崇睿,連忙將過錯扛了下來。
對崇睿的衷心自是不假,這點,子衿不得不承認。
“嬤嬤就是料定了我對王爺狠不下心是麼?”這是子衿第一次對別人袒自己的心聲,帶著無奈與辛酸。
盧嬤嬤的眉頭跳了跳。低著頭故作心痛的說,“奴婢知道王妃心,定不會讓王爺左右爲難。”
“是啦,我是不會與他爲難,你讓李氏過來吧,我收拾收拾,便搬過去,但是……”子衿的表淡淡的,可眼神卻顯得十分憂傷。
聽到子衿同意,盧嬤嬤心中一喜,可一聽到但是,便有些擔憂。
“王妃可還有什麼要求,只管告訴奴婢,奴婢一定與王爺說。”現在只要子衿肯答應下來,盧嬤嬤便覺得萬事好商量。
“盧嬤嬤也說那李氏跋扈,我今日讓步。他日定然不知還會不會跟我要了正妃頭銜,王爺如此盛寵,我也不敢招惹,所以我希王爺允許我在琉璃閣私設小廚,另外把後院那片院子開墾出來,與我做藥圃,我不用兩位側妃晨昏定省,只求們不要叨擾於我,不知王爺可能答應。”子衿按照之前與崇睿商議好的計劃,一步步將盧嬤嬤李氏全都拉進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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