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崇睿的調查,兩摻雜在一起,崇智有心包庇平王府永康侯的嫡子李煜,縱容他圈地傷民一事,算是有了結果。
皇帝寵李妃,對李家所爲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此事在朝堂上被揭穿,他若再包庇下去,只怕難堵悠悠之口。
當下,皇帝下旨。崇智罰俸一年,平王府雖世襲功勳,可永康侯教子無方,連降三級,削侯爵,罰俸三年,李煜草菅人命,刑牢獄五年。
崇智自難保,自是沒有機會再去糾纏阮韻煙一事。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崇睿不信醫一事空來風,可那憑空出來能迷阮恩的信件,卻是何意?
崇睿本能的懷疑子衿,同樣是醫了得,聽聞醫一案,反應激烈,在皇后求助後,又能讓太子全而退……
不,不,不!
若是醫,爲何肯放過太子?
這等大仇,如何捨得放棄?
可又是如何得知醫的事,還知曉得如此詳盡?
帶著疑,崇睿回到王府之後,便直接去了清風閣。
崇睿去時,子衿正靠在躺椅上小憩。見崇睿到來,茴香正要行禮,卻被崇睿阻攔。
“你先下去!”許是怕驚擾子衿,崇睿的聲音很小,茴香雖不甘願,可還是隻能退下。
可崇睿剛一靠近,子衿便驚醒過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崇睿,子衿嚇得瞳孔驟然,雙手本能的護住襟。
崇睿的手,放在子衿下頜,尷尬的收也不是,繼續也不能。
子衿起給他行禮,見他手放在自己下頜,心裡已然清楚,宮裡的事,一定還是解決了,而崇睿,是來問罪的。
子衿輕的拉起崇睿的手,將他的手放到茶盞裡,待崇睿手指充分浸水之後,才把他的手放到自己下頜,涼聲說,“王爺大可以檢查仔細些,看我是不是戴了面。”
被子衿揭穿,崇睿有些惱,眸涼涼的看向子衿,“既然你知道我懷疑你,那你就該告訴我,你是如何說服拿到那醫的信件,讓阮恩相信太子的?”
“信件是子衿模仿的,王爺信麼?”若說模仿,崇睿倒是信的,畢竟那奴兒死後,所有傳給李妃的信,都是子衿模仿了奴兒筆跡僞造的。
“你如何得知醫筆跡?”可崇睿還是不信子衿。
子衿微笑,“王爺可以問問影衛,那晚跟王爺商議好後,子衿便請了影衛去阮家了阮韻煙的隨筆,但我並不知是哪位幫的忙。”
聽到子衿的話,崇睿便問,“可有此事?”
很快,暗便有人迴應,“是,王爺,信件是赤影前去盜取的。”
結果出來了,子衿是無辜的。
“這下,王爺該相信了吧?”子衿淡淡的說。言語中有顯而易見的苦滋味。
這時,剛哲風風火火趕來,手裡還拿著一個金楠木方盒,見兩人臉皆不好看,剛哲乾脆將那盒子讓桌子上一丟,“咯,皇后的大禮。”
子衿與崇睿互看一眼,都沒想到皇后居然那麼快就兌現承諾。
“去把唐寶跟盧嬤嬤來!”崇睿心也有些激,看向那盒子的眼神有些古怪。
不多時,唐寶與盧嬤嬤也趕來,崇睿將盒子打開,把裡面的令牌拿出來,給他二人辨認,“這金書鐵券可是真的?”
兩人看過之後,神皆激萬分的看向崇睿,不約而同的說,“王爺是如何得到這天下至寶的?”
對他們而言,保住崇睿一條命,便是這天下最好最好的東西。
崇睿不便說,只將那金書鐵券仔細收好,便吩咐他們散了。
待所有人都走以後,崇睿纔開口,“本王又欠你一次。”
崇睿不喜歡欠別人人,更不願欠子衿恩。因爲他知道,子衿做的一切,他還不了。
“王爺,我說過,你不欠我,你將我與母親照顧得如此好,就當我是你的謀士,我們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好一個各取所需。
雖然這是事實,可從慕子衿裡說出來,崇睿卻是如此的不聽。
“你倒是跟我分得清清楚楚,怎麼,還想著回到趙由之懷抱?”那種想要擁有,卻覺得沒資格的嫉妒,將崇睿的理智燒灰燼,說話也尖酸起來。
子衿啞然。
從來都是他要與子衿撇清關係,怎麼到了子衿撇清,他卻發起火來?
“怎麼,你當真還想著趙由之?”
趙由之,這是子衿心的區,是子衿的底線,是子衿不能的地方。
“王爺這話說得未免好笑了些,我與趙由之發乎止乎禮,從未有任何僭越的地方。王爺何必揪著我們不放,從頭到尾,都是王爺要與子衿撇清關係,怎麼到了最後,都我的不對?”
子衿字字珠璣的怒視崇睿,心竟越來越涼。
“你……”崇睿第一次被子衿說到無言以對。
他氣子衿,更氣自己。
在子衿桀驁的眼神注視下,他氣得拂袖而去。
自從那次爭吵之後,兩人數月沒見。
明明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可是子衿卻從未見過崇睿,閒來無事,便每日去母親那裡坐坐,偶爾在街上偶遇趙由之,也不過點頭錯而過。
倒是不知被崇睿送到何去的撕狼,忽然回來了。
它一回府,便膩在子衿邊,未曾離開半步。
七夕那日,茴香囔著要去逛廟會,子衿本不願跟著,可不住茴香撒,便興致缺缺的領著撕狼,跟著茴香一起去了廟會。
幾人剛離開,崇睿跟剛哲便騎著駿馬回府。
見子衿清減了許多,崇睿的眸了,冷冷的說,“這是要去哪?”
平日裡,子衿去了哪裡,他本不會過分在意,可今日是七夕,想到這日子,崇睿便不淡定了。
門房恭恭敬敬的替崇睿牽馬,躬回答道:“今日七夕,想來是去逛廟會吧!”
崇睿聞言,未曾表態,踱步過門檻,往府走去。
可剛走了沒幾步,他又快速的折了回來,朝著子衿的方向追了出去。
京都的夜市很是繁華,各種小吃雜耍胭脂水小玩意,琳瑯滿目,看得人目不暇接。
撕狼一路威風凌凌,路人見它型碩大,皆不敢靠近子衿,紛紛避讓。
一路上,茴香最是開心,子衿便笑看笑鬧,曾幾何時,也如茴香這般無憂。可不過一年景,的心境已然如此蒼涼。
相隔甚遠,崇睿便在人羣中尋見子衿影,不知爲何,在這樣的熱鬧的環境中,崇睿竟能覺子衿的孤寂。
與周遭那些盛裝打扮的子不同,子衿站在其中,若空谷幽蘭般淡雅。
不記得何時起,子衿頭上的白玉簪子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隻簡單的木簪,不知爲何,見子衿取下那白玉簪,崇睿竟覺得暢快。
只是堂堂王妃,卻用支木簪,實在有礙觀止。
子衿與茴香專走人多熱鬧,不一會兒便鑽到人羣中,沒了影兒。
崇睿再見時,卻是在燈會裡,茴香拉著的手撒,央求去猜謎。
“小姐,以往你最厲害的便是猜燈謎,今日何故不想猜呢?”茴香拉著子衿的手,小兒撅得高高的,神很是鬱悶。
子衿失笑的看著。“我是真沒心。”
“您跟王爺這都幾個月不見面了,您怎麼還心不好?”茴香小腳一跺,小腰兒一擰,生氣了。
哎!
子衿無聲嘆息,的憂傷,茴香又怎會懂?
只是這些話,與多說無益,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想要什麼?”子衿無奈妥協。
聽子衿這麼一說,茴香笑咪咪的直指全場,“我都想要!”
那出燈謎的公子聽到茴香口出狂言,頗有些自負的拱手,“這位姑娘,我家的燈謎分三個階段的難度,姑娘若能三個全對,我送姑娘一本絕世孤本《機關》”
聽到絕世孤本,子衿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但素來溫無爭,對那位公子笑了笑,轉頭對茴香說,“你想好了,要看哪盞燈?”
茴香咬著胖胖的手指,指了指最中間位置那盞黃小燈,“這盞,我要這盞!”
那位公子說。“這盞燈的禮品是在下做的一隻小機關兔,姑娘若能猜到謎底,兔子是姑娘的,若猜不對,那姑娘須得給在下一兩銀子,姑娘可想好了?”
不待子衿點頭,茴香已然激的說,“開,趕開!”
茴香打開燈謎,上書一個小娃兒生得好,裳穿了七八套,頭上戴著紅纓帽,上裝著珍珠寶。
那公子見子衿著華貴,料定猜不到這是何,遂得意的笑。
“玉米!”可誰知子衿未加思索,便已然回答出來,那位公子的笑,稽的卡在臉上,變了哭笑不得。
茴香得到機關兔,開心得不得了。
第二次,茴香挑了個紅宮燈。
那位公子依舊不將子衿放在眼裡,涼聲說,“這個燈,禮品是一罈上好的陳釀花雕。猜不對的話,須得十兩銀子。”
“好!”子衿輕輕淺淺的笑,出梨渦淺淺,那公子竟看得癡了。
他嘀咕,“這小娘子,笑起來面若桃花,清靈婉約,哉哉!”
站在一旁的崇睿見那人對著子衿笑得猥瑣,恨不能將人碎萬段,可他更氣子衿,堂堂王妃,竟然拋頭面,讓男子如此窺探的。
第二題的謎面是,烏龍上壁披萬點金星。
此時,圍觀人羣頭接耳,均不知此題何解,見人們竊竊私語,茴香也面難,莫非,給小姐添麻煩了?
可子衿只是稍作停頓,便猜出了謎底,“這是一桿秤。”
那公子聽到子衿答對,臉已然慘白,額間的冷汗也是麻麻。
可茴香卻得意了,揚著腦袋說,“公子,把那最難的燈謎拿出來吧?”
茴香快,子衿已然阻止不及,只能苦笑。
第三道題的謎面是,空中攬月,就只有這四個字,除此之外,再無提示。
子衿面一頓,心想,今日算是被茴香害死了,前些日子天香嫂子給的例錢,今兒算是打水漂了。
就在子衿爲難之時,崇睿忽然從人羣深走了出來,他氣度好,即便沒有僕役羣,也難掩華貴氣質,何況他還著朝服,舉手投足間,自有一渾然天的王者之風。
子衿一心思索,並未看見崇睿靠近,當然也沒看見另一邊,準備出面助,卻在看見崇睿之後,默默退回去的趙由之。
崇睿剛靠近,子衿便聞到他上獨特的氣味,是以崇睿攬住腰肢時,也只是有些赧,卻未驚慌。
只是兩人數月未見,上次又是那般不歡而散,崇睿忽然靠近,子衿微有些不自在。
“猜不到麼?”崇睿聲問。
子衿回以微笑,溫言道,“猜是猜到了,就是不知如何將月攬下來。”
崇睿手擰了一下子衿的秀氣的鼻尖,“這有何難!”
他倆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崇睿氣場強大,在他場後,人們便已然屏息,是以此刻人人都能聽見他們的談話。
子衿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崇睿攬著飛而起,從他們後的酒樓最高,將一盞黃的小圓燈取了下來。
那公子原本以爲即便有人能猜到謎底,卻未必有能力將那小黃燈取下來,可沒曾想,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沒想到崇睿會出現,解決了這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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