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雪生怕云遙江會多想，從而變得越發難過，語速飛快地將事說出來。

“娘親說得是真的，不騙江江，你喜歡的長寧叔叔就是你的生父，當年我們是出了一些意外，才有了你。”

“江江，你也知道的，有一個大壞人在對付你的長寧叔叔，所以他傷了，忘記了我們發生過的事，幾年都沒有來找我，但他現在想起來了，知道江江就是他的孩子，他一心想要彌補你呢。”

“你若是不愿意接他，可以想辦法懲罰他，亦或者讓我帶你離開這里，我們母子這一生都不再見他了。”

小心翼翼地說完這話，云知雪認真地觀察云遙江的表。

試圖做著最好的補救，不傷害云遙江的心靈，不想卻看到被自己話徹底鎮暈的云遙江。

見他雙眸茫然，像是不知道在說什麼，云知雪忙將他抱懷里，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嗓音緩緩地安。

“別傷心，娘親一直都在你邊呢，娘親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半盞茶過后，云遙江才噎了一下，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

他從記事以來就被一些大人欺負辱罵著，自此不僅為人乖巧膽小，對人的緒也捕捉敏銳。

他能從云知雪溫和的面容中確定現在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這怎麼可能呢？

他怎麼就是褚長寧的孩子呢？

他不是人打人罵，外祖父都嫌棄的野種嗎？

他爹是個壞人啊！

眼淚似斷線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掉，云遙江心里一直憋著的委屈和對生父的糾結、不滿、、怨憤等復雜緒在這一刻徹底發了出來。

他嚎啕大哭，哭得天昏地暗。

“爹爹欺負了娘親，不負責，娘親被外祖父一家嫌棄，江江也是，江江一直以為他是大壞人，想他出現救江江，也恨他傷害了娘親。”

“嗚嗚，他怎麼就是長寧叔叔呢，娘親，長寧叔叔不是壞人，可爹爹是壞人啊。”

小孩子就是一張白紙，這張白紙上會有怎樣的彩，全靠周圍的大人描繪。

云知雪沒有恢復記憶前，就是一個被梅氏故意養壞的懦弱無能的千金。

了欺負，生下孩子，就算對孩子有幾分在意，也因為外人的閑言碎語，對孩子充滿了厭惡和痛苦。

云遙江在娘不疼，周圍人憎恨厭惡的環境中長大，上的彩全是一片灰。

云知雪恢復了記憶，逐漸了解了他的心理影，一步步的為他驅散霾。

他灰白的人生才添了一些彩，之后就是褚長寧和褚夫人對他的態度轉變。

他短短四年的人生中就有了很多彩，他也著在褚長寧的教導下長大，為讓云知雪歡喜的文武雙全之人。

他從未想過褚長寧會是他生父的可能。

他雖然想把他當自己的另一爹，卻因為心里對親爹的復雜緒。

他一點都不敢讓褚長寧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是在面對他時忍不住出一些真實緒。

最近一月褚長寧對他越發的好了，還讓他喊他做爹。

他就覺得像是做夢。

這個夢太好了，好到他不了心，喊了褚長寧一聲爹。

現在得知褚長寧就是他親爹，云遙江回想這段時間的好，在想起之前的事，小小的腦袋瓜空白一片，只有委屈和止不住的心酸占據了他的心。

他哭得眼淚都快干了，小板也快要撅了過去，“娘親，長寧叔叔怎麼就是我爹呢？”

“江江，都是娘親的錯。”云知雪手替他拭眼淚，“是娘親沒用，才讓你了不委屈。”

“不是您的錯，是爹的錯，是他沒來找我們，才讓外祖父的夫人打罵我們。”

云遙江撲進云知雪的懷里，哭得打嗝。

云知雪卻更加心疼他，也越發惱恨梅氏。

將云遙江輕抱著，用極盡溫的語氣哄著他，寬著他，然后殺氣騰騰地道：“當年的事，你爹確實要擔很大的責任，江江，我們去找他算賬。”

“不要。”云遙江一聽這話，不再哭了，干地道，“娘親不是說他不記得你了嗎？他不記得了，自然不會出現保護江江。”

“是啊。”云知雪聽出云遙江話語中的小心翼翼，不莞爾一笑，“可他現在想起來了，他知道自己有多混賬，我們現在找他算賬，他定會乖乖著的。”

云遙江一聽小臉一片糾結，“這對他不公平，而且他是被人害了，才忘記了一切。”

“江江這麼說，是覺得那個大壞人才是真的壞，也是阻攔我們一家三口早日相見的惡人嗎？”云知雪目溫，語氣也著安。

云遙江鄭重點頭：“那個大壞人現在還要傷害他，娘親，他是不是又被傷害到了，才想起了你”

問出最后幾個字，他的小臉上著一份擔憂。

云知雪瞧得分明，越發覺得云遙江這孩子太懂事了，令人十分心疼。

作為母親，寧愿他是個熊孩子，也不愿他這麼乖巧懂事，會為人著想。

深呼吸一口氣，將眼尾爬滿的酸下去，云知雪輕笑道：“差不多是因為這樣。”

云遙江眨了一下眼，就說：“娘親，您恨他嗎？如果您恨他，不喜歡他，那江江也討厭他。”

云知雪一怔，隨后酸爬滿眼化為淚珠從腮邊滾落，“傻孩子，娘現在問的是你的，你怎麼就顧慮起我來了。”

“可您得委屈更大，比江江的大多了。”云遙江還將雙臂打開，一臉認真地比了一下。

瞧見他的作，云知雪只覺酸淚越來越多，“江江，娘這一生最幸運的就是擁有你這麼一個寶貝。”

“所以江江要記住，你就是娘心里的珍寶，誰也越不過你，你現在有什麼想法都可以直接說出來，不要想著我了。”

云遙江把腦袋垂下，不想讓云知雪瞧見自己臉上糾結的緒。

他是真的喜歡褚長寧，也希他能做自己的爹。

如今褚長寧變了親爹，他最開始是很委屈，可一知道他不是故意不找他們母子的，他就原諒他了。

但他又想顧忌云知雪的緒，不想因為此事傷心。

“江江，你娘跟你一樣也很喜歡我。”

褚長寧在這時走了進來，目如炬地看著云遙江。

“但是大人，跟你的想法是不一樣的，所以你現在可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說出來，我會拼盡全力彌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