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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驚華》 第 206 章 十破陣(終)

“王爺,我好高興啊——”

一個旋站定,擺在雪地上劃出一道淺痕,上的斗篷也歪了,口齒不清地道:“終于等到了這日,待給父親母親,還有哥哥立下冠冢,便總算真的告他們在天之靈了。”

微微轉看向東北方向,“侯府就在那里,前日進府門之時,我只覺侯府實在闊達的很,還、還不及師父留給我的院子看著舒服。”

傅玦上前將人攬在懷里,“自然不會令你一個人住在那里,如今看著空,將來總會有人丁興旺之時。”

戚潯有七八分醉了,仰著頭問傅玦:“等我們的孩子為永信侯之后嗎?”

戚潯的腰細如柳枝,傅玦居高臨下地,看見微張的間呵氣如霧,又見面頰薄紅,眼瞳水潤晶亮,他頭難耐地滾了一下,“不錯,你記很好。”

戚潯角越揚越高,“王爺說的話,我都記得住……”

傅玦哪里還忍得住,低頭便覆上嫣紅的,戚潯眼瞳驟然一瞪,手中燈盞“吧嗒”一聲落在了地上,燈油灑出,燭頓滅,四周忽而一片漆黑,只剩下遠的昏朦朦朧朧地映出漫天地雪絮。

“燈籠,燈……”

息的間隙,戚潯忍不住道此話,語聲貓兒一般,又著幾分慌

傅玦笑,“滅了更好。”

戚潯“嗚嗚”兩聲,神識皆被傅玦上的龍涎香氣息籠罩,窸窸窣窣的落雪聲中,只有兩行腳印的雪地上映出一雙纏依偎的影子。

……

三家陵園修好,正是在小年前后,臘月二十三當日,兄妹四人相約前往祭拜,同行的還有十多舊仆,一路上浩浩行了數量馬車。

江默和玉娘同乘一車,他二人知曉傅玦與戚潯早生誼,反覺欣然,只待二人何時定下婚儀,也算在冤報仇之后迎來一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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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陵園,將幾家長輩齊齊祭拜一遍,直至日頭西斜,方才踏上歸程。

已至歲末,城外皓雪千里,城熙攘,永信侯府和長肅侯府煥然一新,一行人繞道去看了看兩府進展,又同回臨江王府過小年。

幾位主子,再加上十多舊仆,王府有這般熱鬧時候,如今戚潯和玉娘來王府走多了,簡清瀾也不再若往日那般深居簡出,小年的宴席,竟是親自張羅,待宴過三巡之后,閉的府門忽然被敲響。

不多時門房上的小廝快步進來,“夫人,王爺,宮里送來消息,說……太后薨了。”

太后纏綿病榻三月,飽折磨,終于在這個闔家團圓的小年夜咽了氣。太后薨逝是為國喪,滿朝文武皆要為其服喪,但江默與戚潯位卑,傅玦又在歸府后多日不掌實權,反倒逃過了這遭,只有簡清瀾在出殯那日至宮門前哭喪。

國喪期間宴樂,建章六年的除夕、建章七年的春節與上元節,就在為太后治喪的一片哀寂之中,波瀾不驚地過了。

至二月初九,為當年在宣武門前問斬的諸位長輩之忌日,十多年來,兄妹幾人總算不必躲躲藏藏祭拜,傅玦請了高僧,兄妹四人同赴陵園,做了一整天祭奠法事。

建章帝為太后守孝三月,期間只在崇政殿問政,至二月末才恢復早朝,此時刑部尚書鄭懷興上了告老歸田的折子,建章帝思慮兩日準了,又命傅玦刑部領尚書之職。

傅玦是想為大周和大周的百姓們做實事之人,自不會放棄權柄,他有王爵,又掌刑部之權,滿朝文武皆不敢輕慢。

恰逢長肅侯府和永信侯府修整停當,建章帝賜下牌匾,兩府前后兩日辦了喬遷之宴,傅玦頭一日宴請百世家,侯府門外車水馬龍,第二日,戚潯在永信侯府設家宴,除了兄妹幾個和簡清瀾母子,又請了大理寺諸位同僚,以及近來與多有往來的長樂郡主孫菱。

永信侯府只有一人,又是子,本難在京中立足,但眾人皆知永信侯府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臨江王傅玦親自督辦,期間意味自不必明言,喬遷這日,雖未請不相的人家,但登門送禮的,仍然在永信侯府外排起長龍。

長肅侯府和永信侯府,就這般正式回到了京城世家之列,這日宴畢,一眾年輕人同往芷園游樂。

初春時節,芷園綠樹芳花生機,傅玦請了匠人將芷園八景復原,如今,芷園又了京城中頗負盛名的私家園林,許多世家夫人、小姐遞來訪帖爭相拜會,戚潯雖不擅與貴族際,但有簡清瀾和孫菱在旁相協,倒都能應付。

時節四月,西北燕州駐軍中忽暴出軍備貪腐,建章帝震怒,一道圣旨將傅玦遣往西北治軍問案。

燕州與幽州遙遙相,負責鎮守大周西北赤水關,亦是西涼人進犯的目標之一,如今西涼雖與大周議和,但建章帝最終拒絕了聯姻,憑西涼人狡猾狠辣的心,誰也不知他們能守約至何時,萬一卷土重來,軍中卻因貪腐朽爛,自是國之大患。

傅玦對燕州軍務頗為悉,再加上他執掌刑部,此差事自非他莫屬,只是燕州路遠,此去問案懲兇,再加上一個來回的路程,說得兩三月景,戚潯一聽他要走這般久,面上不顯,心底卻很是不舍。

待出發這日,戚潯至城外長亭相送。

傅玦將人攬在懷中道:“大理寺的差事莫要逞強,暑氣再重,也不得貪涼,我走這兩月,林巍會去永信侯府守著,若你不惜自己出了差錯,我唯他是問。”

戚潯乖覺地應下,傅玦在發頂低聲道:“此番若順遂,便算再立功績,屆時回京,我便請陛下賜婚,芷園臘梅花開時,你便不該喚我兄長了。”

朝霞漫天,卻比不上戚潯面頰上的紅云令傅玦心,他翻上馬,在戚潯脈脈的目之中,一路北上往燕州而去。

這三月景也不算難熬,大理寺的差事戚潯照做,只是如今份貴胄,再也不會被人白眼相待,無差事時,便去陪簡清瀾抄經,又給傅瓊講《千字文》。

玉娘不再去長福戲樓登臺,只偶爾興起,在親朋跟前唱演一段,與藺知行親事初定,再不好私下相見,傅玦不在京中,便常來永信侯府陪戚潯小住數日。

江默仍在巡防營當值,年后升了位份,年末許能至副指揮使之職,他的頂頭上司錢鏡明一早便對他親眼有加,如今更想將兒許配給他,戚潯和玉娘每每提及此事,江默一張臉便板起,嚴肅正經得好似學堂里的教書先生。

孫菱喜好玩樂,也常賴在的芷園呼朋引伴,永信侯府里不缺熱鬧,只在夜深人靜時,戚潯仍翻開燕州來的書信一遍遍看。

夏末初秋,紫薇花將謝未謝時,傅玦終于從燕州歸來,時節已七月,他此行果真走了近三月之久,這一趟北上,他以雷霆手段查辦了十多位軍將,令建章帝頗為滿意,他歸來的第二日,給他二人賜婚的圣旨便送了長肅侯府和永信侯府。

他們的婚儀定在臘月初六。

雖有賜婚,傅玦三書六禮自不敢落,專門請簡清瀾出面,又聘人上門,是送去永信侯府的聘禮都裝了足足十多輛馬車,一時間又在坊間傳做佳話。

孫律來長肅侯府做客之時瞧見,頗為牙酸地道:“瞧著排場極大,卻也不過左手過右手,末了都得送回來,有何必要?”

傅玦寬和地道:“你如此想十分正常,尚未許婚之人是不懂得。”

孫律直氣出個好歹,一月未再登門。

至冬月十七,禮數皆已落定,戚潯待嫁之余,先將玉娘送出了閣,藺家求娶陸氏貴,陣勢極大,迎親的隊伍繞著安政坊足足轉了兩圈。戚潯站在人群里看著二人拜堂行禮,待在房里飲完合巹酒,力忍著才未掉下淚來。

如白駒過隙,半月一晃而逝,大寒之后,京城迎來數場皓雪,待到初六這日,天氣卻驟然放晴,仿佛連老天爺都不忍這苦頗多的二人婚時也嚴寒相摧。

黎明時分,群星殘月尚未退,戚潯便起裝扮,至天大亮,永信侯府之外已是十里紅妝,喜樂喧天。

鏡中之人嫁如火,艷無雙,連戚潯自己都怔了怔,這些年來未曾如此盛裝,今日扮上,令閨房中的玉娘、孫菱等人都看得微微出神。

父兄皆不在世,至祠堂拜別靈位后,由江默送出嫁。

紅艷艷的喜帕遮住靈巧生輝的眸子,又將面頰映得通紅,紛呈的熱鬧里,傅玦穩穩握住的手,又低聲道:“渺渺,我來接你了。”

戚潯心跳得快了些,沿著正紅華毯步步走出永信侯府,待登上喜轎,從袖中出傅玦當日留給的那枚玉牌,送親的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回長肅侯府,兩府距離不遠,傅玦也不興繞行,只想將人快些接回府中才好。

傅玦雖有心請簡清瀾在婚典上他們跪拜,但簡清瀾自覺不可替代先長肅侯夫人之位,便只做了主婚之人,待二人下轎府后,所拜也是已故的長肅侯夫妻之靈位,因是如此,最該喧鬧的喜堂,反倒無人敢嬉鬧玩笑,整個禮程尤其肅穆莊嚴。

只等將二人送房時,接親的眾人才又鬧起來,但傅玦素有威嚴,旁人也不敢放肆,待掀蓋頭,周圍人安靜下來,傅玦拿著稱桿的手微微發抖。

喜帕挑起,出一張明眸善睞的,戚潯烏瞳瀲滟,眉目含,看得傅玦心頭一熱,待飲完合巹酒,他不顧調笑,立刻將眾人趕了出去。

外頭喜宴已開,傅玦卻不出新房,當下只有二人,戚潯再沒拘謹,靈地笑開,“王爺再不出去宴客,明日坊間便有編排王爺的話,說王爺——”

上點了胭脂,越發襯得雪花貌,傅玦揶揄,“說我急不可待?”

戚潯惱,起將他朝外推,傅玦連聲告饒,只得先去宴客。

喜宴至二更時分才畢,傅玦上沾著幾分酒氣歸來時,戚潯已沐浴更,正拿了他掛在墻上的寶劍把玩,見他回來,戚潯朝他挽出一個劍花,傅玦輕易握住腕子,稍稍一帶便將人攬懷中。

他握住的手,教挽出一個繁復曼妙的劍招,戚潯后背倚在他懷中,只覺他心跳的極重,漸漸地,再握不住劍柄,三尺青峰落在地上,人被打橫抱起,傅玦將放在喜床上,自己往浴房而去。

裊裊水聲響起,戚潯比傅玦的心跳更重,不多時燈盞半熄,床帳開合間,傅玦帶著芳冽甘潤的龍涎香氣息在側躺了下來。

他將戚潯攬懷中,在發頂落下細細的吻:“渺渺——”

戚潯心腔熱,“兄長——”

傅玦笑著將攏在下,“該喚什麼?”

“夫、夫君——”

傅玦拔下發頂的玉簪,令如瀑的青瀉了滿枕,又低頭覆上瓣,不過片刻,戚潯嚶嚀出聲,迷蒙的瞳底水波滟滟,靈得要命。

昏黃的燭幽幽地落在繡紋繁復的床帳上,映出里頭一對頸鴛鴦似的影子。

待云雨消歇,戚潯面頰紅,長睫浸淚,又覺疲力竭,睡意昏昏,傅玦將人抱起往浴房去,待重新躺下時,反倒又清醒了幾分。

依偎在傅玦懷中,眼波明秀,出的香上有星星點點紅痕,傅玦在發頂上地吻,輕聲道:“在想什麼?”

上尚有些麻麻的余韻,人憊懶不,思緒驟然飄遠了幾分,去環傅玦的腰,“想我與兄長竟會有今日,從前,我只以為我這一輩子都只能是‘戚潯’,為族中冤之行,亦像無盡的長夜看不到頭……”

喚兄長,傅玦低笑道:“你是衛渺,是渺渺,今日起,還是吾妻,是臨江王王妃。”

傅玦將人攬得更些,“看不到頭的,是你我往后余生,白頭偕老。”

戚潯這一整日都只覺歡喜,至此刻鼻尖驟然一酸,往傅玦懷里鉆,重重地應了。

窗外長夜寂靜,夜半時分,又有紛紛細雪落下,戚潯聽傅玦講述過去永信侯府之事,聽得睡意漸起,半夢半醒了夢,夢里父母、母親笑相對,殷殷囑咐出閣婚后的持家之道,哥哥制了一頂喜冠贈,親自將送出了閨閣。

戚潯心底明白這是在做夢,但忍不住地彎,意識朦朧間,依稀能聽見外頭風雪呼號,但耳畔是傅玦溫的低語,正是——

鴛帳不知寒,新姻兩鐘。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正文完結啦!本章發100個紅包慶祝~

這本后期寫得艱難,但也算把想寫的故事寫出個七七八八,謝寶貝們這半年來的陪伴,非常非常謝~休息兩天會寫一點婚后番外,爭取多撒糖。

完結了求個作者專欄的收藏~

另外侯爺和幽幽那本簽了簡出版,進度可關注微博薄月棲煙,這兩天微博也會弄個完結獎慶賀一下!

下本新文開《我靠破案冠絕京華》,請大家多多收藏,新文可能得年后再見啦。

暫定文案:

刑警霍纓殉職之后,穿了狗文里的惡毒配。

書里的霍纓刁蠻跋扈,為搶走男主長信侯世子,霍纓仗著郡主份,冤枉白月主為殺人兇手,以至對方被抄家下獄飽折磨,后來男主發現真相,為給白月報仇,一怒之下要了的小命。

霍纓:設定很刺激,就是不合法。

幸好,劇才進行到命案發生之時——

長信侯府大小姐的婚典上,著大紅喜服的新嫁娘被鬼火纏,在眾目睽睽下被活活燒死,婚宴上賓客懼驚,唯一的線索卻直指白月

為了不按原劇走,霍纓決定讓狗文變古代探案文,不但幫白月洗清嫌疑,還幫男主找到了殺害姐姐的兇手!

男主和討厭霍纓的京城眾人:目瞪口呆jpg

霍纓只想專心搞事業,絕不當男主的絆腳石,可萬萬想不到,原本看不上主要和義結金蘭,原來對深惡痛絕的男主對頻頻示好,就連原書里的強慘大反派也對比金堅。

為徹底離惡毒份,霍纓咬牙選了大反派。

大反派謝棲遲和霍纓定親之時,搜羅了百件珍奇異寶送給,霍纓送給謝棲遲的只有一本自己寫的書。

謝棲遲心想,這得寫了多海誓山盟向他表白啊,怪不好意思的,打開一看,謝棲遲黑了臉,只見扉頁八個大字——《大周刑律改良疏議》。

-主懸疑破案,甜爽,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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