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看清楚囚犯的麵容,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海裏幾乎一片空白。
北慕辰!
真的是他!
太子這是要先下手為強,趁著北慕辰和他手底下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擒賊先擒王,斬草除,殺掉北慕辰,徹底保證他的皇位無憂!
這就是獨孤昊然說的暫時沒有問題,讓什麽都不要管,等著王府那邊安排嗎?他們究竟要怎麽安排?
柳南梔順著人往前走,靠近行刑臺。
細想之下,也料想到太子這麽急著將北慕辰推上斷頭臺的另一個原因,恐怕是想引出劫囚的人,將北慕辰的餘黨一網打盡!
可是如果不來人的話,北慕辰真的會死在斷頭臺上的!
還未到午時,監斬在臺上候著,整個守衛看上去並不算太嚴,這恐怕也是故意留下的破綻。
柳南梔有點焦躁,就算墨影他們帶人來劫法場,也未必會功,北慕辰命在旦夕,還有可能會損兵折將,賠上更多的力量。
該怎麽辦?
隻能先回王府去看看了,墨影他們究竟有什麽打算。
柳南梔趕出人群,往王府趕去,沒想到剛到王府前麵那條街,四麵就衝出來守衛隊,將柳南梔團團圍住。
“捉拿朝廷欽犯柳氏!”首領一聲令下,四麵的守衛圍過來,本不給柳南梔任何逃的機會。
糟了!
柳南梔已經反應過來,自己落了陷阱。太子公開刑北慕辰,讓方寸大,一時竟然忽略了藏行蹤,被太子派來埋伏在王府外麵的侍衛抓個正著。
柳南梔試圖反抗,但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被扣住。
這時候王府裏麵已經聽到了靜,沐管家趕出來查看況,卻見到柳南梔被侍衛押走。沐管家出驚慌的神,趕轉往回走。
侍衛押著柳南梔,直接進了刑部大牢。
沒想到在這裏見到的人,竟然是林羽瑤!
侍衛將扔進房間裏,便退了出去。
“原來是這樣。這就是你跟太子的易?用我一個人,換大宛皇帝的命,沒想到我的命這麽值錢。”柳南梔看著林羽瑤說道。
“你對付了我的人,我當然要向你討回來。也怪我之前太低估了你,以為你會像你那沒用的娘親一樣弱,沒想到你倒是有點韌,居然能讓他和查圖爾都折在你手裏。你讓我損兵折將,這筆帳我可不能就這樣算了!”林羽瑤狠狠地盯著柳南梔。
柳南梔挑了下眉梢:“你想用我來換回你手底下那幾個人?就算你真的得逞了又能怎麽樣?你以為太子登基之後,會放過你們嗎?”
“嗬。”林羽瑤隻是冷笑了一下,“那你又以為,我們真的會蠢到去相信北慕寒嗎?大家不過各取所需罷了。隻不過,他以為他能利用完我們,再過河拆橋,撇清自己,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棋子。”
柳南梔微微瞇起眼眸,“事都到這個地步了,你真覺得你還能翻盤?一旦太子登基,騰出手來對付你們,你覺得以你們現在的人手,能敵得過太子手裏的軍隊,包括他的北鉞友軍嗎?”
林羽瑤嗤笑了一聲,“這個世上,想要月涼蠱的王公大臣,你以為隻有大宛嗎?當年諸國聯軍進攻月涼,可不是區區大宛就能做到滅國的。現在,我真想看看當初那些眾誌城的國家,在得到大宛將獲得失傳的月涼寶時,會作何反應。你覺得呢,他們會打得有多頭破流?”
用月涼族寶和失傳的蠱做餌,讓諸國之間互相殘殺,這就是林羽瑤的計劃。
“你大費周章,跟太子達協議,幫他完登上大統前最重要的一步,應該不是為了見我一麵說這些廢話吧?”柳南梔問道。
“你很清楚我想要什麽。”林羽瑤盯著柳南梔的眼睛。
柳南梔沒有說話。雖然心裏清楚,但不想被林羽瑤帶節奏。
見柳南梔不說話,林羽瑤隻好自己捅破,說道:“你在南疆古墓裏得到的寶,現在在哪裏?”
“你的消息倒是快。”柳南梔沒有正麵回答問題。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林羽瑤加了語氣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寶。那個古墓裏隻有一,別的什麽也沒找到。”柳南梔答道。
話音剛落,林羽瑤一把揪住的頭發,似乎發了狠。
“騙我!那是老祖宗留下的之地,那裏麵一定存放著十分重要的東西!說!到底是什麽!你把東西/藏在哪裏了!”林羽瑤惡狠狠地追問。
柳南梔被撕扯得頭皮生疼,強忍住疼痛,艱難地說道:“我都說了,我什麽都沒有發現……就算真的有,你就、你就那麽肯定,那些東西是我拿走的嗎?你應該也知道,除了我以外,太子的人也去過古墓。大宛皇室對月涼蠱興趣,這件事不需要我再跟你重複了吧?”
林羽瑤怔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道疑慮,顯然是柳南梔說的話引起了的警覺。
見李玉瑤分神,柳南梔伺機撞開,想要逃出去,可還沒開門就被林羽瑤抓了回去。林羽瑤抓扯著柳南梔的肩膀,兇狠地說道:“不管有沒有寶,既然你不肯給,那我就隻能拿走你能給的東西了!”
能給的東西?想幹什麽?
柳南梔正在疑,林羽瑤一把將按在桌子上,掰開的往裏麵塞東西。柳南梔拚命反抗,但實在被綁得太了,本沒辦法掙,又被林羽瑤灌了幾口水,被迫咽下了不喂進裏的藥丸。
這個味道是……
“烈火蠱?”
柳南梔說完就幹嘔了幾聲,想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但林羽瑤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一把扼住柳南梔的下,不讓作嘔,直到把藥丸徹底吞了下去。
柳南梔被嗆得不行,劇烈地咳嗽起來。
林羽瑤一把將丟到地上,冷冷地看著:“月涼族的繼承者本該是我!‘王’應該選擇的人是我!你那懦弱的娘親,為了一己之私,置整個國家於不顧,已經忘了數百年前的國仇家恨,竟然妄圖和仇人過逍遙快活的日子!該死!你們都該死!我月涼族終有一日會重新崛起,而你們,都將是我們的奴隸!”
柳南梔伏在地板上,咳嗽著說道:“你真是……咳咳,真是瘋了!”
“瘋?瘋了的是你們!不僅自己懦弱,還要阻礙我們的複仇大計,你們才是真的瘋了!”林羽瑤惡狠狠地說道,全然沒有之前幾次麵時那樣從容的姿態。
看來也知道,麵對的況不容樂觀。
“我娘親不是懦弱,隻是比你懂得什麽才是月涼族的後裔現在所需要的生活!月涼已經滅國百餘年了,本不可能在複/辟!曆史從來都不可能後退!是你不肯麵對現實罷了!不管我娘親究竟如何,至,我知道我,我們這個家。可你呢?你兒知道你的這一切所作所為嗎?知道你把當棋子嗎?知道……有你這樣一個娘親嗎?”柳南梔抬起頭,看向林羽瑤。
林羽瑤怔了一下,恐怕是沒有想到柳南梔會提及的兒。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故作鎮定地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我哪來的兒?”
“我大伯柳複,曾經有一個神的/人,那個人就是你吧?那個/人給他生了個孩子,被他抱回鎮國公府養著。你作為孩子的母親,你不會不知道吧?”柳南梔幽幽說道。
“孩子?那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夭折了!本就沒有什麽孩子!柳複的孩子,是他跟王氏所出,跟我有什麽關係!”林羽瑤怒道。
看到林羽瑤一副猶疑的樣子,柳南梔似乎明白了什麽。
林羽瑤並不知道柳南薰是的兒,恐怕當年產下兒之後,便被人掉包,隻看到了一個死胎,而真正的孩子被大伯柳複抱走了!
“你可知道,王氏是石,是生不出孩子來的!”柳南梔說道。
“是……不可能!這不可能!”林羽瑤陡然睜大了眼睛,指著柳南梔,“你休想騙我!”
“我是不是騙你,你去見見柳南薰不就知道了?這些年來,你們的人臥底在邊,甚至不惜以的命做賭注,在上下蠱,用來陷害我,卻不知道,就是你的兒,真是可笑!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野心所造的!”柳南梔不斷地用言語刺激林羽瑤,分散林羽瑤的注意力。
剛才從桌子上掉下去的茶壺摔了碎片,柳南梔撿起其中一片,切割著反綁雙手的繩子。
“你騙我……這不可能!你騙我!”林羽瑤雙眼通紅,撲上來揪住柳南梔的襟。
正好在這個時候,柳南梔割斷了繩子,掏出懷裏的藥便朝林羽瑤臉上撒過去。
林羽瑤被迷了眼睛,慘一聲捂住臉。
柳南梔推開林羽瑤,拉開/房間門跑出去。
應該是林羽瑤的要求,不想讓旁人聽到要做的事,所以門口近並沒有守衛,守衛都在稍遠的院子裏。
那幾名守衛看到打開門出來的柳南梔,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追過來。
柳南梔出門左轉,順著走廊拚盡全力狂奔。
要離開這裏!
還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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